兼職小道士 第十七回 飯前小故事

    晚上六點多，漢堡帶我們來到了一間離學校很遠的西餐廳吃飯，我詫異道：「怎麼來這麼遠的地方？」

    漢堡說：「放心啦，離晚上還有的是時間。你不是說吃頓好的麼？就帶你來這兒了。」

    沒錯，我們今晚還要進行招魂法事。

    推開西餐廳的大門後，我不得不說漢堡這小子會享受，他選的這間凱撒西餐廳挺高檔。一進門就聽到一陣悠揚的鋼琴聲，抬眼望去，餐廳的中間是一個小水池，中間有一位穿著西服的男子正在彈奏著棋魂的主題曲。雖說是很燃的漫畫主題曲，但變成了悠揚鋼琴曲後卻另有一番別致的味道。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每個角度都折射出如夢似幻斑斕彩光。華美的歐式桌椅、小巧精緻吧檯，都漆成純白色，處處散發著貴族氣息。

    我們走到餐廳的中間選了一張桌子，我很自然地為莜憶拉開椅子，然後坐到了她的旁邊。

    「隨便點，千萬不要客氣。」漢堡說。打開餐牌，我點了一份牛扒，點了一份香蕉船，再加一碗牛鞭湯。基佬點了一份羊腿外加一塊抹茶蛋糕，也加了一碗牛鞭湯。

    我說抹茶是女孩子的最愛味道，漢堡說香蕉船是小孩子喜歡吃的。而莜憶則點了一份套餐，價錢是我們仨當中的最便宜的。好女孩，我心想。

    點完菜，漢堡還點了一瓶紅酒。

    莜憶驚訝地說：「喝酒啊？會影響今晚的…法事嗎？」

    漢堡擺擺手說：「沒事，今晚捉鬼小組第一次行動，得喝點酒慶祝一下。這點小酒不會影響到林大師的。」

    我拱手道：「過獎過獎，漢堡哥才是海量。」心裡佩服漢堡真是個當領導幹部的材料，懂得借著組織的名義去腐敗。

    「莜憶你知道嗎，我還和鬼吃過飯呢！」漢堡突然說道。

    雲莜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迷惑地看著漢堡，那秀眉微蹙的樣子甚是可愛。

    我哈哈大笑，道：「莜憶，這裡面有段緣故，等我細細說給你聽。」

    話說我拜師之後，就專心跟著師傅學法，偶爾還跟他學學語文或者數學。

    大概過了一年後，有一天他說道：「小岳啊，你也已經學到一點東西了，是時候要你去歷練下了。」

    我說：「如何歷練？」

    他說：「城西洞尾街有一棟老房子，裡面住了一戶人，幾年前這戶人在屋裡被火燒死了，一戶人變了一戶鬼。我想你去度了這幾隻厲鬼。」

    我說：「可是，被火燒死的很兇的哦。」

    他說：「不然怎麼叫歷練？」

    我說：「那幾個鬼魂是黑色的嗎？」

    他說：「是的。」

    我激動地說：「師傅，黑色厲鬼度無可度啊。」

    他說：「他們的怨氣還沒到黑色，只不過是被烤焦了而已。」

    於是在這個月黑風高殺人夜，噢不對，是月黑風高度鬼夜，我手提一瓶600毫升的冰鎮可口可樂，背一乾坤袋，闖進了這幾間屋子。

    「爸媽快看！」我的陰陽眼看到了一個碳黑的人形物體在說話。

    「啊啊啊，我要生吞活剝了他！」兩個大的碳黑人形準備向我衝來。原來這是一家三口。

    我扭開可口可樂的瓶蓋，道：「我乃林小岳，是一個道士，今天是來度你們的。」

    「哈哈哈，好狂的口氣，我們死得這麼慘，你看我們這身怨氣，今晚不是你度我們，而是我們度你。」男主人獰笑著，我是從他顫抖的動作看出他在獰笑，因為他渾身都是炭黑，我已經看不出他的五官了。

    我把可樂倒在地上說：「你們被燒死的，肯定很渴吧，冰的可口可樂，有渴望，沒口渴。我敬你們一杯。」

    三隻鬼不出聲了，三鬼一人就這樣靜靜地對峙了一會兒，接著為首的父親道：「好吧，我們便喝了你這杯再說。」

    於是他們從地上的可樂里抓出一杯可樂的虛影，大口大口地吞了下去。

    「啊！~~好舒服~」他們喝完可樂銷魂地叫道。我看到他們身上的黑氣已經散去了一點，炭黑之色沒有以前那麼黑了。

    「那個.」父親鬼撓撓頭，道：「小師傅，還有嗎？」

    我看了看瓶蓋，上面居然寫著「再來一瓶」，真是感人淚下，從來沒中過再來一瓶的我居然中了，肯定是我做好事感動了上蒼。

    我說：「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們拿可樂。」

    我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剛才買可樂的那間小賣部，把瓶蓋遞給老闆道：「老闆，中了。」

    老闆是個大約五十多歲的男人，他拿過瓶蓋看了看，又用手指在裡面摸了摸，接著拿起一瓶可樂，看了看瓶子上的貼紙，道：「噢不好意思，兌獎日期過了。」

    我只好再花三塊錢買了一瓶。

    就這樣，我和這家人成為了喝可樂之交。每次我給他們帶可樂去他們的怨氣都會消減一點，但由於我資金不足，所以不能一次過給他們買幾十箱。

    偶爾我也會和漢堡買點宵夜去那裡吃，當然少不了一大瓶可樂。漢堡知道我來這裡是度鬼的，他想跟著來看看，但又看不到。

    大概過了兩個多月，他們的怨氣全消了，送他們去地府的時候，我還和漢堡搞了個送別會。在那天晚上，我特意買了酒，和漢堡喝得酩酊大醉。而那家人，也能安心地去投胎了。

    「哇！」莜憶聽完小聲地鼓起掌來，「小岳你真棒！還有漢堡你也是。」我和漢堡會心一笑。

    「你相信我的故事是真的？」我說。

    莜憶迷惑了：「難道是你編出來的？」

    我笑道：「當然不是，只是這個故事我和漢堡不會輕易地告訴別人，因為沒多少人會信。莜憶，你是個單純的好女孩。」

    莜憶嘟著小嘴道：「才不是呢，你還沒有見到我成熟的一面。」

    我道：「單純和成熟是可以並存的。有的人做人單純，但做事成熟。」

    她琢磨了一下，點點頭道：「有道理！那你呢？」

    我道：「我見到漂亮的女孩子單純，見到壞人就成熟。」

    「假如是個很壞的又很漂亮的女孩子呢？」莜憶的大眼睛裡充滿了疑問。

    我直視著她迷人的眼睛說：「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認識的女孩子不多，又漂亮又單純的就更不多了。但還好今天我有遇到了一個。」

    莜憶突然把目光轉向別處，然後拿起水杯來喝水。她喝得很急，分明是強作鎮定。

    「我去衛生間。」漢堡起身道，然後拿著煙向廁所走去，轉身的時候他沖我笑了笑。

    我說：「莜憶，你…」話說到一半我竟然有些侷促，也學著她拿起水杯來喝水。

    「你這麼好的女孩應該很多人追吧？」我接著說道，說完我立馬喝水，等待著她的回應。無論你有過多少女朋友，只要你跟一個一見鍾情的女孩子說到情情愛愛的話，那你仍然免不了會有些侷促緊張。

    「多是多，但是我還沒遇上我喜歡的。」雖然莜憶的話說得從容自若，但她的臉已經紅透了，就像六月天的荷花一樣動人。

    什麼是她喜歡的呢？這句話我沒有問她，因為她紅紅的小臉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