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怎麼會?四郎竟在李儀倩那兒過了夜?這個李儀倩究竟使了了什麼手段,把四郎騙了過去?
孫玉潔臉色泛白,貝齒死死地咬著薄唇。
四郎,我為了你,不要臉面,委身為妾;為了我們的孩子,不管身子甘願冒險,你都看不見嗎?怎麼竟然這樣傷我的心?
孫玉潔越想越心痛,淚如雨下。
何嬤嬤見此,焦急的勸慰,「我的好淑人,您別多想了。就算您不顧著自己,也要想著肚子裡的小少爺呀。您的身子,可經不起您如此折騰。乖,別哭了啊。」
孫玉潔緊握住何嬤嬤替自己擦拭眼淚的手,「嬤嬤,四郎他怎麼可以這樣?我好不容易才等他回來。結果,徐嬤嬤才說了李儀倩兩句,他就拉著臉走了。我沒臉沒皮地又送湯,又去請他,他竟然……」
孫玉潔伏在何嬤嬤的肩膀,泣不成聲。
「淑人啊,您呀,就是心思太細膩了。要老奴說,王爺對您,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何嬤嬤輕拍著孫玉潔的後背,「當初王妃知道您和王爺兩情相悅後,是百般阻撓。甚至鎮國公都親自求聖上,不讓您入府。可是王爺為了您,頂撞了聖上,甚至放棄了京城的舒適,甘願常駐邊疆,才換來了您的順利出嫁。」
「到了王府後,知道王妃與您不和,擔心您受委屈,處處都維護您。這怡蓉院,是園子裡最大最好的一處,給了您。您的吃嚼用度,都是比照側妃的規格。您有孕後,還特意尋來蔡醫副,專司照料您的身子。這哪一樣,都是王爺的心意啊。」
「哼,嬤嬤,這本來就該如此。難道嬤嬤以為,我就是圖的這些?」孫玉潔一臉的不滿足。
「當然不是,咱們的小姐是最好的,配得上王爺身邊最尊貴的位置。可是小姐呀,畢竟王妃還在呀。她的娘家家勢也是擺在哪裡。王爺既然入朝為官,總要忌憚鎮國公府幾分,也不好做得太過分。」
「小姐,您忘了,對男人,咱們不能硬碰硬。咱們要以柔化剛。從前,王妃就是吃虧在這裡。如今,咱們可不能亂了陣腳,反倒走了她的老路。」
徐嬤嬤語重心長。孫玉潔頭靠在**母的肩膀上,雖不出聲,不過倒真的聽了進去。
自己是越來越心急,越發沉不住氣了。
水磨功夫,在四郎身邊磨了三年多。眼看著他們兩夫妻越發冷漠,但四郎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實質的改變。她依然是王妃,而自己,依舊還只是妾。一朝有孕,以為終於等來機會,誰知道,四郎一句,「我將為他請封鎮國大將軍」,徹底擊碎了孫玉潔的夢。
是鎮國大將軍,而不是世子!四郎,他竟然還是想著,把世子之位留給李儀倩的兒子。
孫玉潔恨,不甘。為什麼?憑什麼?自那以後,她再也無法沉住氣了。這才挺而冒險,相趁王爺離府,佯裝鬧一把小產。沒想到的是,竟真被吳媽陷害,差點鬧成了真小產。雖然胎兒保住了,可孫玉潔更不甘心了。不管綠豆湯事件和你李儀倩有沒關係。我傷了身子,憑什麼,你李儀倩動動嘴皮子,就賣乖得了好處?四郎他還……
如此,我還怎麼沉住氣?
孫玉潔的淚水又涌了出來。何嬤嬤知道,一時三會,恐怕淑人是轉不過彎了。
「好淑人,沒事的,王爺他明白的。他明兒就過來看您了。乖,別哭了。」徐嬤嬤也只得哄著孫玉潔,讓她別太過傷心。
孫玉潔嚶嚶地哭了好一會兒,後頭自己也累了。被何嬤嬤餵了半盅補品,又淨了臉,這才昏沉睡去。
何嬤嬤放好紗帳,吹熄了宮燈。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出來,關上屋門。交代了值夜的婆子幾句,才走回跨院的歇房。月光如水,照在廊廡上,何嬤嬤不禁嘆了口氣。想不到這麼多年了,王爺注重嫡長的心思,是一點沒變。
當初,王爺與淑人的婚事突然生變,聖上的一道旨意,王妃成了鎮國公府的嫡出二小姐。王爺無力改變,曾親口對淑人說,他無法給淑人正妻之位,愧對淑人。讓淑人忘掉從前,再尋良緣。若不是淑人不甘心,最後使了計策,恐怕王爺也是絕不肯納淑人為妾。
這樣一位有情有義,尊重嫡妻的男人,若娶了淑人為王妃,真真是一位難得的良人。可惜,命運弄人。也是,這樣一位好男子,又與自己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莫說淑人如此心比天高的女子,任是任何一人,恐怕都難以割捨吧。
可淑人如此,最終又能謀劃成她想要的東西嗎?何嬤嬤心裡是越來越沒譜。
她雙手合十,看向月亮。
「菩薩,求您看在咱們淑人如此可憐的份上,請讓她達成心愿吧。」……
次日,孫玉潔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睡到日頭高照。倒是很早便醒來。
「淑人,昨晚熬了大半夜,怎麼不睡多會兒?」
何嬤嬤一邊服侍孫玉潔洗漱,一邊心痛地說。
哭過了,又睡了幾個時辰,孫玉潔此時倒是平靜了不少。不管怎樣,眼下自己還是不能著急,必須沉住氣。綠豆湯和王府夜襲的事情,肯定不簡單,四郎才如此反常。她必須要了解整個事情的真相,才能知道,為何此次,四郎會對李儀倩刮目相看。
「嬤嬤,待會兒,差不多到午飯的時候,您讓內侍再去前院請王爺。」
何嬤嬤看了看孫玉潔,「要不,等下就去吧。」
「不,早飯後,王爺肯定是在忙。還是午飯時再去。」孫玉潔一改昨日的哭哭啼啼,目光是如此的平靜堅定。
何嬤嬤心裡嘆了一聲,淑人定是胸中又有了新的主意。
用過早飯,孫玉潔在美人榻上躺著,一邊盤算等下如何開口,一邊等楊宸。許是昨夜真的太累了,竟不知覺睡著了。
楊宸進來時,她還迷迷糊糊地靠在美人榻上。楊宸擺手讓丫鬟別聲張,就在旁邊坐下,靜靜地看著孫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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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親,中秋快樂,萬事如意,人員兩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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