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漠葛山嵐,昭月整個都活過來了。讀爸爸 m.dubaba.cc
「啊~」新鮮的空氣。
「噼里啪啦」能往死里打的妖怪。
不用一遍遍解釋就能聽明白她在說什麼的小老百姓。
一切都是她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戰友們都還沒有忙完各自的任務,不能與她共享快樂。
就這?一個兩個的還好意思叫大妖?
不過如此。
趁著暫時沒有任務,昭月先找了個地方洗澡。
雖然一個清淨術就可以解決所有的污垢問題。
但用水洗的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特別是吃了八年的風沙之後,昭月覺得自己要是個凡人,大概已經人老珠黃了。
很需要從頭到腳好好洗洗。
洗完澡再隨機選了個林子睡覺,半年就這麼睡了過去。
就在昭月翻個身,打算繼續睡的時候,法囊里的某個東西劇烈地響了一聲,「錚——」
「嘖~」昭月不耐煩地咂咂嘴。
眯著眼把那個東西從法囊里摸出來——
傳音符並沒有新的消息。
「錚!」又響了一聲。
還比剛才的短促大聲。
哦哦哦,拿錯了拿錯了~
這下昭月清醒了不少,乾脆坐起來仔細摸摸——
摸了半天,拿出一塊泛著幽光的黑色石頭。
嗯?昭月一時沒想起來,她是什麼時候裝了一塊破石頭在法囊里的?
嘶怪眼熟的。
難道是精精或菱開玩笑放的?
不可能,自己的警覺性沒有那麼差。
再說了,他們就算要放什麼,也肯定不會是一塊毫無殺傷力的石頭。
「錚!啊」黑石頭又閃了一下,這次的光芒差點給昭月眼睛刺瞎。
鵝鵝鵝,她錯了,這塊石頭很有殺傷力!
而且她一下就想來了。
這是隅鬼給她的好像是叫什麼積陰石。
熟悉感覺湧上心頭。
猶記得上一次莫非,又是一個丑門金斬?
還是不要去了,反正她已經不需要隅鬼了。
做仙嘛,掃乾淨門前雪就好~
這不是自私自利,這叫獨善其身。
萬一碰見什麼超出實力範圍的敵人, 她不一定還有那麼好的運氣。
嗯,很有道理~
把黑石頭屏蔽了放回去, 昭月繼續睡覺。
隅鬼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 他居然會被幾隻不入流的水鬼給困住了。
就在蜿蜒曲折的溪水裡, 抬頭望不到盡頭,低頭看不到水底, 被他們各種嘲笑,挖苦,打擊。
極其丟臉的他, 本來是想靠自己出去的。
但是從來沒有翻過船的他,顯然不知道翻船以後想要重新起航有多難。
「嘿嚓!嚯嚯嚯嚓!哈叭」他試圖抽腳,深吸一口氣往上跳, 或者一個下蹲助力。
嘗試了十幾天都沒能跳出溪水之後,他放棄了。
最後的最後,隅鬼決定找個人, 或者豬, 或者狗, 只要是路過的活物,那怕一隻屎殼郎都可以。
因為這幾個鬼的把戲, 真的是再簡單不過的遮眼法了。
只要有活物輕輕碰他一下,或者離他近一些, 就可以解除了。
但偏偏, 「唰啦啦」
連續半個月的大雨, 下的周圍連一直矯健的螞蟻都沒有。
照這個勢頭,這一帶應該會死很多人。
如果沒有按時間拘魂回去的話估計就不是淋雨這麼簡單的事了。
無奈之中,隅鬼想到了昭月。
至於為什麼不找其他陰差?
他以後還要在冥界混的, 丟不起這個臉。
隅鬼拿出隨身攜帶的積陰石, 默念『尋蹤覓跡,昭月所在』, 再注入一道陰氣。
然後耐心等著。
等了一會兒沒有反應。
嗯?隅鬼覺得可能是因為昭月離他太遠了。
再念一遍口訣, 注入一道陰氣。
等了半個時辰, 還是沒有反應。
這下他心裡就有點犯嘀咕了。
但又想,昭月仙品還不錯。
應該不會故意不來。
而且自己曾經幫了她那麼大的忙。
又再來一次, 注入更多的陰氣。
反射出的光都能把人眼睛晃瞎的那麼多。
還是沒有反應。
這次隅鬼等了一個時辰。
呔!這王八蛋真不來?!
太過分了!
他生氣了!
於是隅鬼戳戳戳注入了十幾道陰氣
「茲——波兒噔~」
積陰石碎了, 還掉入了水裡。
彼時的溪流已經變成一條河,水位暴漲到隅鬼腰際。
「呵呵呵」水鬼們笑得極其開心, 又十分瘮人。
聲音飄飄的爛臉水鬼, 「陰差大人還有什麼招數不妨一併使出來~」
「要不我給你把石頭撈起來拼拼?」聲音空靈的胖水鬼說完就一頭扎進河裡。
沒一會兒,撈出一隻斷手。
「哎呀, 不好意思,錯了~」胖水鬼丟了斷手再撈。
什麼都沒撈到不說,眼珠子還給沖走了,「哎呀呀!!快幫我找找!我看不見了!」
「咻咻咻!」蹲在一邊看戲的水鬼立即竄進水裡。
「麻煩~」爛臉水鬼一邊嫌棄著,一邊迅速飛到下游。
過了一會兒還真就把胖水鬼的眼珠子撿了回來。
「給,小心點兒!」
順手就給他按了回去,「再弄丟我可不管。」
「嗚噢~」胖水鬼被他按得下意識一『疼』,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弄得場面很是滑稽。
「唉」隅鬼嘆氣沉肩。
這幾隻鬼的靈智混亂,保不齊一會兒會幹出什麼更匪夷所思的事,不能一直跟他們耗下去。
「說吧,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一直坐在岸上的水鬼,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十分緩慢地走入河裡,走到隅鬼面前。
他渾身上下纏滿了鐵鏈,腳後還拖著兩個鐵球,即便河水已經漲到了胸口位置,他走的還是很吃力。
「自由」一開口,就是一副拉長的公鴨嗓。
隅鬼當然清楚他們是什麼意思,「不可能!」
「有種你們就殺了我」這個是原則問題,不能破!
冰冷刺骨的大胖手附上了隅鬼的肩,「嘿嘿嘿,那我就在你背上不下來咯~」
然而生於冥界的隅鬼並不怕冷。
「pia!」胖水鬼很自然就挨了一下。
然後灰溜溜,一浮一沉地飄走了。
打鬼的鐵鏈水鬼將雙手放在隅鬼脖子上。
濃烈的腐臭味兒隨即灌入鼻腔,直衝天靈蓋。
隅鬼皺了皺眉頭。
除了這個味道實在不好受之外,還因為他看到了這隻鬼的生前。
死的還真是一點也不冤。
但又很悲哀。
「答,不, 答, 應?」鐵鏈水鬼一點點收緊雙手,耗了十幾天,他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
隅鬼渾身難受,沉默不語。
爛臉水鬼在內的其餘三隻水鬼,猶猶豫豫地看著這失控的場面, 想攔又不敢。
最後還是爛臉水鬼一把拉住鐵鏈水鬼的手一個勁兒地搖頭。
「滾!」一個氣勁兒將三隻水鬼都震飛。
鐵鏈水鬼的雙眼陡然猩紅如血,「那你就去死吧!」
「我勸你停手」一道靈光穿雨而過,化作繩索,將震飛的那三隻水鬼全綁了起來。
昭月將單獨綁好的胖水鬼帥氣一扔,靜靜地看著河裡最凶的這一隻,「殺死陰差的後果,你承擔不起。」
「喝!」鐵鏈水鬼張牙舞爪的向昭月撲了過來。
隅鬼急忙伸出一隻手,「別殺他!」
「嘭!」鐵鏈水鬼直接在雙膝跪地,跪出一片水花。
昭月抬手一甩,將他甩翻到岸上。
再雙指一點,破了遮眼法。
「這都能把你困住,這幾年你都在玩兒嗎?」然後趕在隅鬼開口之前,先嘲諷他。
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隅鬼,只能,「謝謝」
「不客氣」昭月笑了笑,覺得他們還是好朋友。
在稀泥里滾了幾圈,被一股無形之力拉到樹前給緊緊綁住的鐵鏈水鬼開始鬼嘯,「吼——放開我!我殺了你!」
隅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半天說了句,「還是別了。」
這是對昭月說的。
他怕昭月一生氣,給這水鬼當場把魂兒揚了。
昭月認真的看著隅鬼,有點疑惑,「我怎麼覺得,這次能看見你的臉了?」
雖然依舊不是很清楚,但能大概能知道隅鬼的五官在哪裡了,看他的身形,也不再是一團陰影。
顯擺,這絕對是顯擺!
隅鬼趕緊陰陽怪氣,「哎喲,那真是恭喜了,這說明你的修為又高了唄~」
說完不再管昭月,上前將幾個水鬼一一收起來,順便看看他們變成鬼之後有沒有作惡。
「雖然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但是你說的很有道理。」
隅鬼系袋子的動作一頓真不要臉。
「行了,沒事了吧?」
「沒事我走了。」
「哎,等等!!」得想個辦法讓昭月留下來幫他拘魂收鬼。
昭月回頭,「還有事?」
「當然,我豈會為這點兒小事就找你來」隅鬼挺直胸膛。
一本正經,「肯定是還有其他的事找你嘛!」
昭月理智思考了一下,點頭,「有道理。」
她也覺得隅鬼不是這種鬼。
不然積陰石也不會突然裂開了。
「這裡不方便,我們找個地方談。」
雖然大家都不怕被雨淋,但站在雨里說話這感覺怪怪的。
簡單來說,像兩個傻雞。
「好」
「哎,你是沒收到我的訊息嗎?」隅鬼還是有點不甘心。
「額」怎麼說都有點理虧的昭月,「倒也不是。」
「那你是?」
「那個你知道的,天界和冥界不太對付。」
「我前不久又犯了一點事,所以上面管我管得有點嚴。」
「過來有點麻煩。」
「前不久?」
「你是說你被打了三法鞭的事?」
本來只是想找個藉口的昭月!!!
她丟臉都丟到冥界去了?!
看她震驚到表情都滯住,隅鬼內心暗爽,他怎麼忘了這茬,「哦,冥君說的。」
「我」昭月哽住。
這位傳說中的老人家,這麼關注她的嗎?
「冥君是怎麼知道的?」總不可能是風神說的吧。
隅鬼無奈臉,「我怎麼知道~」
「反正在冥界都傳遍了。」
傳遍了?!
「說你以下犯上,企圖挑釁穀神,然後被風神暴打了一頓。」
昭月被噎到說不出話。
「這,這都什麼跟什麼呀!」等她敢挑釁穀神的那一天,還用得著挨鞭子?
呸呸呸!!
她才不會以下犯上!
「還說你持強凌弱,滅了一國。」
「胡扯!」
「還說你調戲娘家婦女,毀人清白。」
「放屁!」
「又說始亂終棄,傷了」
「夠了!這又是誰說的?!」
「我要去撕爛他的嘴!」
「還是冥君。」
「不過他最近脾氣不是很好,估計是剛吃了兩隻上萬年的惡鬼,上火了。」
「」
「長輩開開小輩的玩笑也沒什麼,我不是那種計較的仙。」
「對了,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事?」
「啊,這」
「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隅鬼內心你等等,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怎麼編。
神與仙,妖與魔,靈與修,皆無來世,但壽數卻很長。
只要不出意外,哪怕是冥壽相對較短的修,少說也能活個五千歲。
隅鬼作為冥界的靈,雖然常說自己不善修行,可拘魂收鬼幾百年,他也算見慣世間冷暖。
那些所謂的孝感動天,虐戀情深的相互折磨,海枯石爛的許諾,身負血仇的成長等等人生經歷,在他看來,也不過就是跟那些胡扯八扯的故事一樣,看看就好。
若是當真了,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鐵鏈水鬼,便是這樣一個又瘋又傻的笨蛋。
五十年前,他還是安州顧家的大郎。
模樣俊俏,家境富裕。
卻因為生母早亡,父親不喜,後母霸道潑辣,養成了自卑懦弱的性子。
在隅鬼看到的過往裡,鐵鏈水鬼的後母其實對他並不壞。
給他的全是最好的,即便生了自己的孩子,也沒有虧待過他。
真就除了嘴毒一點,再沒其他缺點。
可一個人自卑的時候,往往不這麼想。
旁人的無心之舉,或者一個小小的過失,一句再正常不過的玩笑,都會成為他所認定的傷害羞辱。
在顧大朗十八歲那年,後母給他定了一門親事。
對方二八年華,家境一般,模樣不算太漂亮,卻也討喜,嘴巴也甜。
但沒有讀過什麼書,不識得什麼字。
最重要的是由於經常幫著父母幹活,身上一股泥巴味兒。
從小就愛收集奇聞異事、民間傳說,又愛乾淨的顧大朗哪裡會喜歡這樣的姑娘。
他心中幻想的心上人,是圖畫上那些會濟世救人,清冷高貴卻只對他笑,只愛他的仙女。
絕不是那樣粗野的女子。
可他不敢告訴後母。
更不敢反抗父親。
只能明里暗裡的找各種理由拖時間。
拖著拖著,比他小了三歲的弟弟,反倒是先成親了。
這讓顧大朗徹底放棄了對父親僅存的,那一點點的幻想。
也越發的憎恨後母。
顧二郎的新娘長得極美,能歌善舞,飽讀詩書。
說話也溫溫柔柔,客客氣氣的。
完全就是他夢想中的仙女。
根本不是那個大嗓門,飯量又大的鄉下女人能比的。
最關鍵的是,弟妹是在遇險之後,恰好被去收租的弟弟所救,才決定以身相許的。
而那天去收租的人,本應該是他。
是的,所謂的弟妹,本應該是他的妻子。
如果不是後母故意支開他,這段緣分,本應該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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