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傳說 069臉和面子的問題

    到底也是石門市說得上號的飯店，竹苑飯店的價格雖然不貴，但東西卻做得相當美味可口，難怪有那麼多人都喜歡特地跑到這裡來吃飯。

    只是吃了兩道菜，宴會廳里就已經開始出現稀稀落落的划拳聲，然後慢慢的越來越多。

    這是石門市的傳統習慣，越多人划拳就越熱鬧，而只要是喜事，那大家自然就是越熱鬧越好，於是石門市的划拳習慣一直延續了下來，哪怕是到了十幾年後，這種習慣依然存在。

    「楊歡，我敬你一杯，謝謝你！」跟楊歡中間還隔著一個于素秋的於強，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湊過來，在楊歡裝飲料的杯子上磕了一下，自己一飲而盡。

    「強叔，別這麼說，我受不起。」楊歡趕緊也跟著喝了一杯飲料。

    於強若有所指的笑道：「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別人幫我，我肯定要謝他，不會錯的，來，再來一杯，不過這次可得換成啤酒了。」說著，於強就要給楊歡的空杯子換啤酒。

    「爸，」于素秋攔住於強伸過自己面前的酒瓶，「楊歡年紀還小，你可別欺負他。」

    「呵呵，你這丫頭，我怎麼欺負他了？喝酒嘛，我又不灌他。」於強被女兒這麼一埋怨，反倒很高興的呵呵直笑。

    于素秋橫了於強一眼，「他才14歲，還在讀書，怎麼能喝酒？喝飲料，還有你也是，爸爸，身體才剛好，就別學人家喝這麼多酒，就這杯，喝完了換飲料。」

    看著于素秋給自己滿上一杯飲料，楊歡和於強對視著，都是無可奈何的搖頭。

    于素秋照顧人的習慣楊歡是知道的，而於強受傷這段時間，于素秋搬回家裡，對於強是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使得原本一個人隨便慣了的於強很不適應，試問一個男人突然間被女兒管得服服帖帖的，能習慣嗎？

    「老於啊，你這女兒可是越來越漂亮了，對你又孝順，性情又乖巧，真是羨慕你啊。」旁邊一個中年胖子笑著說道。

    於強也跟著笑道：「老方，你兒子不也很聰明，讀書那麼好，我聽素秋說，他每年都考得不錯，這麼有本事，將來肯定上名牌大學。」

    「於伯伯你過獎了，」那中年胖子旁邊的一個青年客氣的回答，眼睛掃過于素秋，略微頓了頓，停在楊歡身旁，有點勉強的擠出一絲笑來，問道：「素秋，他也是我們學校的？」

    于素秋禮貌的點頭道：「是啊，他是初一一班的，跟我住在一個宿舍。」

    「哦，我叫方博，初三年的，跟于素秋是同班同學。」那青年站起來，伸出手。

    楊歡也站起來，伸手出去相握，「楊歡。」他總覺得這方博對自己不懷好意，看向自己的眼神雖然帶著笑意，可骨子裡卻好像很看不起，甚至很怨恨自己似的。

    方博聽了一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點頭道：「楊歡？我知道你，飛揚網吧的老闆。」

    聽到這話，就連方博的父親方天順都很明顯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的看著楊歡，射出來的眼神里有了一點點驚訝，但更多的是仇視。

    「飛揚網吧啊，我聽說過，很不錯，據說接連開了幾十家分店，沒想到你是老闆，真是年少有為啊。」方天順皮笑肉不笑的贊了一句，「不過年輕人有事業心是好，但別太狠了，你說是不是，老於？」

    「啊？」那方天順剛才說的那句話比較小聲，楊歡倒是聽清楚了，可於強卻聽得糊塗。

    「我是說，想當年咱們剛退伍回來那一陣，咱們石門市那可是亂成一團，咱們當時做生意，那是靠一步一個腳印打出來的，當時咱們可都是提心弔膽的過日子，生怕不小心得罪人吶，有時候想想，他媽的，那時候過得可真孬。」

    於強可不是笨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沒有回答。

    方天順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不過那也沒辦法，做生意嘛，和氣生財，整天跟人過不去，生意怎麼做？」

    於強是明白人，先是擠出一絲笑意，點點頭，然後看向楊歡，發現他的臉色不大好看，心裡暗嘆，到底是年輕人，啞忍的功夫還是做得不到家，至少跟方天順這樣的老狐狸斗，他還比較嫩。

    「對了，素秋，剛才你們是怎麼過來的？」方博插嘴，他看向于素秋的眼神有點特別，所有人一眼都能看得出來，他喜歡于素秋。

    「坐車，我和楊歡還有楊怡，一起坐車來的。」于素秋禮貌的回答，但臉若冰霜，顯然楊歡被人數落，她也跟著不高興。

    方博難得豪氣的笑了笑，「我自己開車來的，反正等一下我也正好要回學校，順便送你們吧。」

    「不用了，我們坐車行了，我這個人賤骨頭，喜歡坐公交車。」楊歡插嘴說了一句。

    方博臉色一變，就連他旁邊的方天順都看向楊歡，他們顯然沒想到楊歡竟敢這麼說，擺明了不給他們父子倆面子。

    「強叔，我記得咱們老家有句話，臉是別人給的，面子是自己丟的，你應該聽說過吧？」

    於強這下可苦惱了，方天順是他生意上的朋友，楊歡對他有恩，而且跟他女兒關係也好，可偏偏現在兩方人卻鬥起來了，這可就讓他夾在中間難做啊。

    方天順聽了這話差點拍桌子，如果這裡不是副市長老父的壽筵，他肯定當場拍桌子，最好能砸死楊歡，他最痛恨的就是別人說他是外地來的，而楊歡故意說這麼一句他們老家的俗話，擺明了就是數落他是外鄉人，聽不懂。

    要說石門市本地人排外，那是全國都出了名的，方天順退伍後來石門市發展，他對此更是深有體會，經過了幾十年，好不容易混到了如今這副身家，又能說得出一口流利的本地口音，他的根已經種在石門市了，他自己甚至也都把自己當作是本地人，所以他最痛恨的就是別人在他的面前罵排外的話。

    楊歡現在這麼說，擺明了就是聽出他口音里夾雜著外鄉口音，知道他是外地人，所以故意這麼數落他的。

    這下子，梁子可結深了。於強看著劍拔弩張的雙方，苦惱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