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送瀾翠出宮歸來時,便不幸在翊坤宮門口看見了弓著背擦門的凌雲徹。
他穿的是最低一等的太監服飾,布料自然不如能近身伺候的太監精細,只灰撲撲的一片。
他好像聽見了腳步聲,動作緩慢的轉過了身,一張蠟黃的臉龐便展露在了眾人面前,「奴才請令妃娘娘安。」
就連王蟾也有點看不下去了。
凌雲徹原先就總是一臉苦相,現在更苦了,怎麼,他瀾翠姐姐大喜的日子,他這般苦臉做給誰看?!
而且,其中還帶著三分委屈,好似誰欺負了他一樣。
「喲。」魏嬿婉看著他,「被欺負了?」
凌雲徹木著臉抬起頭來,「這不就如了娘娘所願嗎?」
疲憊又無力。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太可憐了,也希望所有看見他的人都覺得他很可憐。
可在此的都是永壽宮的人,誰會覺得他可憐?
「又不是本宮讓你抱靴子的。」魏嬿婉嗤笑道:「也不是本宮讓你去翊坤宮躲在柜子里的,你就是咎由自取。」
凌雲徹已經很久不曾和魏嬿婉面對面說話,不由低聲道:「是娘娘好本事,連趙九霄都哄了去。」
說著,他又有些不忿:「娘娘為了迫害奴才,也真捨得,連貼身宮女都給了出去。」
凌雲徹自認長相、身材、氣度皆在趙九霄之上,心底也有點看不起只能呆在冷宮中的趙九霄——
他可不是希望朋友過的比他好的人。
這也是他為何屢次詆毀瀾翠的原因。
可誰想得到,趙九宵居然成功借了魏嬿婉的風,過好日子去了。
他呢?
為什麼只有他要受這麼多的苦?
為什麼魏嬿婉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救他,卻總是視而不見?
「這是你自己千辛萬苦選擇的道路。」魏嬿婉輕呵了一聲,「卻還要受此羞辱,這樣的日子是你想要的嗎?」
凌雲徹昏暗的眼睛一亮。
魏嬿婉問他是否難過,豈不是說明——
「娘娘。」他眼角的淚順著他髒兮兮的臉頰落下,「翊坤宮的日子太難過了,許多人欺負奴才,您救救奴才。」
凌雲徹絮絮叨叨,像個怨婦般說了許多他們怎麼欺負他的。
聽的魏嬿婉心中無語。
進忠公公真是小心眼吶,她在啟祥宮過的日子也翻版在了凌雲徹身上。
嗨。
所謂的狼狽為奸就是他做的,恰恰她也曾這麼想過。
魏嬿婉嬌笑了一聲,「看來,小凌子誤會了什麼。本宮問的是你這樣與人爭鬥,被人羞辱,真的是好日子嗎?」
凌雲徹有一點反應過來了。
這句話,好似是他曾在長街上教訓魏嬿婉的。
那時候,他剛升上三等侍衛,正是春風得意之時,看見長街上魏嬿婉為了爭寵故意受傷實在看不過去。
他當時的心思也很好猜。
無非是他爬上來了,看著前任受苦便踩在道德高點上嘲諷一二。
但——
凌雲徹從未想過這樣的話,是這麼的戳心窩子啊!
他弓著背,喃喃道:「娘娘,就看在我們曾是同鄉的份上,您拉奴才一把,奴才也不求什麼,只盼著有個安靜的地方,沒人欺辱就好。」
「」魏嬿婉真的很佩服凌雲徹。
到了這個時候,竟還想著偷懶摸魚。
「做奴才的哪有不被欺負的?」她懶得再繼續和這個窩囊廢說話,「忍著吧。」
這句話
凌雲徹含淚望著永壽宮眾人離開,這句話也曾是他說過的啊。
魏嬿婉連他說過的話都記得這麼清楚,怎麼不算是在意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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