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怎不坐鳳鸞春恩車呢?」
春嬋不解的話語還在耳邊,魏嬿婉卻沒有回答,目光遙遙望向遠處。
台階之上,可隱約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一如既往的窩囊和令人作嘔。
只這麼一個怔然,她們已走到了台階前面,便能更清晰的看見他——
凌雲徹。
她曾經的白月光。
「春嬋,你先走。」
魏嬿婉聽見自己的聲音吩咐著,而後,她在凌雲徹面前站定。
這一次,她沒有主動開口,只是安靜的看著熟悉卻又年輕許多的他。
不知是不是沉默太過難捱,凌雲徹先開了口,「是不是有人逼的你?」
他宛若一個怨婦般細數著她曾經說過的話,「花房受苦之時——」
「凌雲徹。」魏嬿婉忽然開口喚道,「原來你也知道我在花房受過苦。」
她笑的肆意,「你在指責我之前,不如想一想自己做了什麼不曾?」
「我」
許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尖銳的反駁自己,凌雲徹卡殼般的「我」了許久,卻怎麼也說不出下一句話來。
「嘉妃欺凌羞辱我五年,你在哪兒呢?」魏嬿婉輕走了幾步,口中的嘲諷怎麼都藏不住,「哦對,你抱著你的那一畝三分地不求寸進呢!」
凌雲徹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你變了,你怎麼變得如此——」
魏嬿婉清楚,他說的不止是她攀上皇帝一事,更說的是今日指著他嘲諷的自己。
「是啊,我變了。」
魏嬿婉輕撫上了胸口。
曾走過那樣痛苦一生的她,怎麼可能還單純如初?
進忠說得對。
她垂著眼眸,看著凌雲徹那張算的上有幾分姿色的臉。
凌雲徹吶,是她的絆腳石。
而得了神佛恩賜,重生回今日的她必定不會再浪費機會。
「我不想再繼續過苦日子,難道有錯嗎?」
「你是想憑你的年輕貌美上位,可聖眷只是一時的,就連嫻貴妃也——」
「住口。」
魏嬿婉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凌雲徹,我停在這裡,不是聽你說教的,更不是聽你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好!」凌雲徹屢次被打斷,氣憤起身,「我只希望你永遠不要後悔。」
「後悔?」魏嬿婉笑了,她潔白的手指輕點兩人之間的石板,「我永不後悔,只是該說的我還是要說。」
她一字一句,「若你還有幾分良心,便將你我之間的所有全部忘卻,一點不留!」
「你就狠心如此?」凌雲徹全然崩潰,「連最後的念想都不給我嗎?」
「我是魏嬿婉,是魏答應。」魏嬿婉冷著眼眸,「您留著這些念想是想覬覦皇上的女人嗎?許是對你無礙,但於我,卻是要命的!」
她後退幾步,行禮,「凌雲徹,話已至此,就此別過。」
「魏——」凌雲徹看著她決然離開的背影,想要喚出的那個稱呼卻被死死扣在了喉嚨之中。
她不在乎。
凌雲徹怔怔的盯著眼前的地板,魏嬿婉她不在乎曾經的過去啊!
而他明明是來送她一程,可被她如此搶白之後,心裡涌動的不甘究竟又是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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