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能無聲無息的進了昭通!
底下的人是怎麼辦的事!?
宋翔宇才不會管他們在想什麼,見還有許多府兵一副茫然失措的樣子,便沉聲道:「聽說皇太孫在此?」
覃徵同已經暈過去了,初氏跪在他邊上心裡又驚又怕,此時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初家眾人也都如同驚弓之鳥,還是初永誠心裡一動,指著被人群包圍的方向瑟瑟發抖的說:「是是是那邊有人說自己是,是皇太孫。」
他太過緊張了,以至於說完這句話,便開始彎腰嘔吐起來。
袁大人此時腦子裡一片混亂,宋翔宇突然來了,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此時宋翔宇來了,打亂了他全盤計劃,讓他一時手足無措。
該怎麼辦?
宋翔宇過來帶了多少人?又是怎麼避開了府兵和衛所官兵的盤查來了這知府衙門?
他想不通。
而此時,蘇嶸已經大聲喊:「世子,皇太孫殿下在此!」
這時候,那些府兵已經不敢再動,紛紛跪倒在地,蘇嶸和唐源讓開,蕭恆便立在正中,朝著袁大人笑了笑:「袁大人,本宮到底是太孫還是刺客,你現在知道了嗎?」
袁大人哪裡還有心思想這些,事實上,他現在已經腦子裡一片混沌,猛地便尋了個機會往月洞門那邊沖。
他武功不錯,再加上地形熟悉,只要從這裡逃出去了,那就仍舊還有活路。
只要找到自己姐夫。
雲南到底是他們的地方,而且只要去了木桐那邊,那麼就算是成了朝廷的叛徒,那也能有一條活路走。
算盤打的很好,而且進展也的確是很順利,他三兩下就躥到了牆根底下,雙腿蹬在石凳上借力躍上了樹梢,只要能從這裡出去,他便能借著對地形的熟悉把這些人都甩在身後,讓他們跟在屁股後頭吃屎。
可也就是這時候,他忽然覺得背後有勁風襲來。
有人偷襲!
他身手靈活,身體後仰,左手攬著樹杈轉了一圈避開身後的偷襲,可下一刻,那人便同樣借著樹杈轉動身體,猛地朝他攻了過去。
他下意識的想要擋,可根本抵擋不住,那人的腿簡直如同是鋼筋鐵骨,反而是他覺得自己的腿都咯噔了一聲,隨即便有疼痛鑽心襲來,這痛痛的他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眼前景物一陣模糊,隨即便覺得天旋地轉,抓不住手裡的樹,人已經猛地墜落了下去,
直到背部傳來一陣更加沉悶的劇痛,他才覺得胸腔被擠得都似乎變了形,克制不住的噴出一口血,躺在地上起喘著粗氣。
而蕭恆也已經從樹上下來了,他懶懶的站在袁大人跟前,見袁大人面露驚恐,很是好整以暇的牽了牽嘴角看著他:「袁大人,此時認出本宮是誰了嗎?」
袁大人沒有想到蕭恆的功夫比傳說中的還要好,他現在已經頭暈目眩說不出話,只能喘著粗氣看著蕭恆,嘴角不斷有血滲出來。
蕭恆轉過身面無表情的挑了挑眉看向了初永誠:「賢弟,你是當地人,去把此地最好的大夫請來,別叫他死了。」
初永誠此時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他親眼看著文質彬彬的鄧兄轉身間就變了個人,剛才飛過去踹飛了袁大人的樣子更是殺氣騰騰,哪裡是前幾天那溫和的樣子?
初老爺見他沒回答,猛地推了他一把。
兒子嚇傻了,他倒是還沒傻。
女婿顯見得是做錯了事,得罪了皇太孫了,若是再不做補救,那初家也得跟著一起完蛋!現在還好,聽皇太孫的意思,還沒有遷怒初家,對初家太過厭惡,總要先保住性命才是最實惠的,自然是殿下吩咐什麼做什麼了。
初永誠被這麼猛地一推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應了一聲,自己還覺得頭重腳輕,但是也不敢耽誤的出去了。
宋翔宇已經大步朝著蕭恆走過去,猛地拍了拍蕭恆的肩膀,雖然看到了他飛來飛去的精神的樣子,但是到底還是把他全身上下都給檢查了一遍,確定他毫髮無損,這才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
為了趕路,宋翔宇是跟欽差儀仗護衛分開走的,他自己帶著羽林衛和錦衣衛快馬加鞭的趕路,欽差護衛們就護衛著『欽差』在後面,當然,也是做出趕路的樣子,否則若是慢慢的,人家也早就起疑心了。
饒是如此,宋翔宇緊趕慢趕,也險些趕不上。
他神情憔悴,人都瘦了一圈,最終這些所有的擔憂都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沒事就好!」
天底下為人父母的
,誰不是就盼著兒女平安無事呢?
他養了蕭恆十幾年,蕭恆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是在他眼裡,也跟親兒子沒有兩樣。
蕭恆自然也知道他的擔憂,見他風塵僕僕消瘦憔悴的樣子,頓時有些淚意,可他的情緒早就已經十分收放自如了,哪怕是激動到了極點,其實他此時面上的表情還是不怎麼大,只是握著宋翔宇的手緊了緊,聲音低沉的喊了一聲父親。
這一聲父親壓得十分低,是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喊完了這一句,蕭恆才鬆開了宋翔宇,後退了一步站穩:「我沒事。」
宋翔宇被這聲父親喊的心裡又酸又痛,這一路趕來的心急如焚和疲累在這一刻終於都消散於無形,因為結果是好的。
他想要伸手摸一摸兒子的頭,不過在這樣的場景之下這樣顯然不大合適,他便很順手的將手放在蕭恆肩上拍了拍,嗯了一聲:「殿下吉人天相,自然是不會有事的。」
說了幾句話,覃徵同已經醒了,初氏驚恐不安在邊上緊張的盯著他,見他醒了,忙喊了一聲大人。
覃徵同面色慘白,顧不得應付先坐直了身子,見到了宋翔宇和蕭恆都朝自己看過來,忙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頭行禮。
蘇嶸在邊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眼裡一片冷漠。
若是今天的處境互換,這些人可是連跪下認錯的機會都不會給他們,此時的哭,也不過是哭自己竟然沒能得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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