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陳設樸素的小房間裡。
有幾個人坐著。
左邊那個人喝下一口茶,問道:「現在年輕弟子中,好的種子有哪些?」
右邊那人想了一下,小心地回答道:「有一些不錯的孩子。林雲城,李草根,朱欣冰,鐵三飛,喬小豐,孫小強。這幾個都很好。」
左邊那人沉思著,過了好一會兒, 他試探性地問:「冷湖,他現在怎樣了?」
聽到這個名字,房子裡的幾個人臉上都有了一絲奇異的表情。
過了半盞茶工夫,第三個人道:「他已經呆在南樓五年了,做各種雜活,很久沒跟人動手,估計那種殘酷特性已經受到很好的壓制。」
左邊那人陷入了沉默,然後,他輕輕啜了口茶,道:「他是稟賦特異的人,派個人去查看一下,如果還是野性未除,就繼續放在底層。若是情況好轉,可以適當使用。現在規模越來越大,急需特殊人才。」
右邊的人默默點頭,又道:「宋茗杉跟『金護鏢局』要一名保鏢,派誰去?」
其他人還未開口,他已經接著說道:「我推薦李草根,讓這個小伙子去鍛煉一下。」
有人問道:「宋茗杉出什麼事了?」
右邊人道:「深圳那邊暗流涌動,宋茗杉這次回來,想雇用幾個手腳過硬的人一起上去,出價挺高的。他聯繫了幾家鏢局,要了好幾個。」
他接著說道:「李草根這年輕人,值得培養,你們怎麼說?」
眾人沉默了。
隨後,左邊那人拍板道:「這件事你做主吧。」
……
在志平街一家小飯店裡,方冬正在熱炒粿條,一個中年文士走近,叫道:「方師傅!」
方冬瞧了他一眼,道:「咦,你怎麼來了?」
他抓起幾塊肉片,扔入炒鼎裡面!
那人笑道:「有客人指定你做保鏢,老闆叫我跟你說一聲,下午去總部。」
方冬沒有回答,緊緊盯著炒鼎,用鋼勺翻動著裡面的粿條,蔬菜,瘦肉。
中年文士笑了笑,不等對方回答,轉身離去。
……
寨頭悅來五星客棧。
李草根走入大門,一個秀麗的女服務員帶著他來到一個大房間,道:「請先到裡面等一下。你是第二個到的,姜先生已經來了。」
李草根微笑道:「謝謝。」
那個女的向他點點頭,轉身離去。
李草根走了進去。
房間裡,四十歲的姜薯禾正在吃著葡萄,撕開薄皮,送入嘴裡,咬嚼。
他生來一副兇相,滿臉橫肉,雖然只是在吃葡萄,卻像在吃人肉一樣,狠相畢露!
李草根看著他,微笑道:「您好!」
姜薯禾快速瞟他了一眼,立即轉開頭,沒理。
李草根又微微一笑,道:「您好!」
姜薯禾臉上露出不愉之色,對這個毛頭小子的囉嗦有些厭惡。
李草根訕訕坐下,又微笑道:「我叫李草根,韓逸學派的弟子,第一次做保鏢,請多關照!」
姜薯禾乾脆把身子轉到另一邊,面對牆壁,只是手上還是不停地剝著葡萄皮,口中沒閒著。
過了一刻鐘,有第三個人進來,那是一個年近三十的青年人,叫陳訓島。
李草根第一眼見到這個人時,忍不住渾身一震。一襲藍衣,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標杆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刀削的長眉,漆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樑,外表頗為出類拔萃。
陳訓島進來後,誰也不說話,直接坐到一張椅子上。
李草根對著他笑道:「您好!我叫李草根!韓逸學派的弟子,請多關照!」
陳訓島瞧了他一眼,神色冷漠,沒理睬。
李草根搔搔頭髮,尷尬笑了笑。
隨後,方冬走了進來,坐在姜薯禾身邊。
李草根對著他微笑道:「您好!我叫李草根!韓逸學派的弟子。」
方冬沒反應,轉頭看著姜薯禾道:「最近怎樣?」
姜薯禾臉上擠出笑容,道:「老樣子。」
方冬道:「很久沒去那邊吃炒粿條了?」
姜薯禾笑道:「六十五天。」
方冬淡淡一笑,道:「嗯。」
這時,有兩個中年人同時走了進來,汪儒和呂肅。
他們進來後跟方冬點點頭,隨後坐下。
李草根向他們微笑說道:「兩位好!我叫李草根,韓逸學派弟子!請多關照!」
他們看向李草根,直直盯著他,卻一聲不發。
李草根被看得有些心底發毛,只是尷尬笑著。
之後,房間陷入深深的沉默。
過了一刻鐘,一個粗豪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道:「他媽的!三個六!就是三個六!」
話聲中,一個五十歲的青衫男子走了進來,他看了眾人一眼,叫道:「三個六!就是這麼巧,輸了一百兩!」
房子裡六人看著他,直直看著他,但是誰也沒說話。
青衫男子又道:「昨晚我贏了五十兩,今天,一下子就輸光,還倒貼了五十!」
方冬六人還是沒開口,只是盯著他。
青布男子哈哈一笑,想了想,道:「走吧!」轉身向外面走去。
房子裡的人站起來,跟在他後面。
經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客房,客房裡有一個長須人坐著,一米六八高度,結實較胖。
青衫男子道:「掌門,他們來了。」
這長須人便是深圳「益聲會」的掌門宋茗杉,那個青衣人是他的助手韓瑟。
「益聲會」是深圳武林的有名幫派,由唐前過、宋茗杉、錢板三人創辦,現在宋茗杉是掌門人,唐前過和錢板是副掌門。
方冬等人走入後,相繼叫道:「宋先生!」
宋茗杉站起,微笑著走近,一一握手。
助手韓瑟介紹著:「方冬,姜薯禾,『興順保局』的汪儒和呂肅,河浦的陳訓島,韓逸學派的李草根。這李兄弟年紀雖小,近年來做的事挺搶眼的。」
宋茗杉親切地跟幾人打招呼,道:「多謝,辛苦了!謝謝幫忙……」
隨後幾人坐下來。
宋茗杉道:「收到消息,有人出錢買我的命。哪幫人做的還在查?大家小心點!」
方冬幾人靜靜聽著。
宋茗杉道:「方冬經驗最豐富,接下來這段時間,大家配合一下,聽他的,沒意見吧?」
沒人開口。
宋茗杉緩緩環視眾人,笑道:「那就好。」
又談了一會,方冬幾人離開。
一出了門,方冬道:「李草根,姜薯禾,今晚你們兩個守夜!」
李草根點了點頭,道:「是!」
姜薯禾嘴裡還是咀嚼著葡萄,沒有出聲。
那天晚上,姜薯禾與李草根就守在宋茗杉的房間外。
李草根偶爾跟姜薯禾搭訕,對方沒理。
李草根只是笑著。
這一夜,無事而過。
第二天早上,李草根和姜薯禾吃了早餐後,睡了兩個時辰。
午餐後,方冬叫醒他們,道:「宋先生要出街。」
李草根和姜薯禾穿好衣服跑下樓。
宋茗杉去了一趟澄海,沿途上方冬等人緊緊跟在他後面,眼睛不停掃動,尋找可疑人物。
這一天,順利過去。
跟著,一個星期過去了。
那天黃昏,宋茗杉參加了一個集會,然後一夥走回歇停在大榕樹下的馬車。
這一日天氣不是很好,空中烏雲頗多。
宋茗杉道:「還好,沒下雨。」
方冬笑道:「很難說,看這樣子,隨時會大雨傾盆。」
宋茗杉哈哈一笑,道:「說得也是,那快點——啊——」突然飛起,重重摔在地上!
他是被方冬一掌打飛的。
宋茗杉一落在地,方冬,姜薯禾,陳訓島立即抽出兵器,圍在他身邊,滿懷戒備,張望著。
李草根、汪儒、呂肅三人站在外圍,四周快速掃望。
地上斜斜插著一支銀色的利箭!
剛才利箭突然射來,閃電般暴刺宋茗杉!
方冬無法及時截住,只得發出一掌,把宋茗杉推倒在地!
宋茗杉也因此逃過一劫。
方冬看著爬起來的宋茗杉,道:「宋先生,你先上馬車。」
宋茗杉道:「好。」在方冬三人的環繞下,緩慢向馬車挪動。跟著,打開車門,宋茗杉鑽了進去。
方冬六人圍著馬車,冷靜地站著。
有刀,有劍,有槍,有斧頭。
突然,無數飛箭猶如蝗蟲般爆射而來!
快!急!狠!凶!
方冬六人神色不變,迅捷舞動手中兵器!
他們全力施展,揮舞疾速,組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兵器網。
錚錚錚錚!
噹噹噹噹!
那些飛箭一批一批射來,又一批一批被擋住,被擊飛!
整整持續了一刻鐘,飛箭轉少,隨後消停。
空中恢復平靜。
四個方向都有埋伏,東邊的桃林射出的箭最密集,估計敵人最多。
方冬大喊道:「李草根,姜薯禾,你們兩個去桃林,把敵人趕出來!」
桃林是最危險的!
聽到這個指令,李草根和姜薯禾臉色一變,有些發白。
他們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手持鋼刀,緩緩地,謹慎地向桃林邁去。
一步,兩步,三步。
一米,兩米,三米。
與桃林的距離在縮短。
突然!
颼颼……
兇狠的飛箭爆射!
李草根和姜薯禾忽地向左右閃開,繞了個半圓,飛插入林。
林中立即響起激烈的金鐵交鳴聲!
吆喝聲,慘呼聲,怒喝聲……
方冬道:「陳訓島,你去幫忙!」
又叫道:「汪儒,呂肅,你們兩個和我留在這裡,無論什麼情況下不准離開馬車!」
陳訓島手持紫色銅槍,閃電衝前,竄入林里加入戰鬥。
方冬叫道:「汪儒,你趕馬車,回去!」
他鑽入車廂內,道:「呂肅,進來!」
呂肅鑽進車裡。
汪儒問道:「他們呢?」
方冬沒回答,喊道:「回去!走啊!」
汪儒吆喝一聲,揮拍長鞭,馬車快速奔馳起來,瞬息之間絕塵而去!
李草根三人在林里浴血奮戰,四周的敵人越集越多,向他們圍攏。
血肉橫飛!
整整打殺了半個時辰,敵人才被完全解決。
李草根、陳訓島、姜薯禾三個人走出來,全身都是血,血水濺滿上下。
看到馬車不在,三個人靜靜站在那裡。
過了一會,姜薯禾道:「有人帶錢嗎?」
沒有。大家都只帶著兵器,其他累贅的東西一分也沒有。
何況,附近也沒有車輛。
姜薯禾道:「走回去吧。」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只有星光陪著。
三人在夜裡,拖著疲憊的身軀,艱難回到了客棧。
客棧里,方冬、汪儒、呂肅正在吃火鍋。
紅木大桌上擺滿新鮮的蔬菜和乾淨的禽肉。
三人進來後,汪儒和呂肅還是低著頭吃東西。
方冬飛快瞧了他們一眼,道:「這麼晚才回,快去洗個澡,換套衣服吧,然後下來吃飯。」
他提高聲音道:「夥計!」
客棧夥計很快就來。
方冬道:「再擺三副碗筷。」
夥計道:「是!」轉身要出門。
方冬喊道:「還有——」
夥計返身道:「是。」
方冬道:「再要三斤牛肉,三斤羊肉,兩大盤青菜!」
夥計道:「是!」出門打理。
陳訓島三人沒說什麼,上樓洗了澡,換了衣服,重新下來,各自找個位置坐下,夾起大鍋里的肉片吃起來。
方冬對門外的服務員喊道:「喂!再來兩碟沙茶醬和兩碟辣椒醬!」
門外服務員應道:「是!」很快送上。
方冬夾起一大塊牛肉,重重蘸了沙茶醬,又再塞入辣椒醬里,跟著,塞入嘴裡,大咬大嚼。
陳訓島吞下青菜,看向旁邊的李草根,道:「背上那一刀怎樣了?」
李草根吞下口中的羊肉片,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陳訓島道:「嗯,那是完璧無破功吧?」
李草根道:「是的,還沒練到家,遇到利器或者功力深厚的,還是擋不住。」
他笑了笑道:「年初中了人家一記『修魂掌』,整整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慚愧!」
陳訓島倒了一杯茶,遞給李草根,道:「謝謝,謝謝為我擋這一刀!」
李草根伸手接過,笑道:「客氣了!」一口喝下。
他們兩人交談時,其他人都在靜靜吃著東西,似乎一句也沒聽進去。
方冬大口咬嚼牛肉,又大口吃咬羊肉,隨後,他盛了整整一碗空心菜,在上面澆淋了不少沙茶醬和辣椒醬,低頭吃起來。
吃完後,方冬抬頭道:「汪儒,呂肅,你們兩個今晚守夜!」
他站起來,大步邁了出去,洗完澡後,回自己的房間熟睡。
第二天,宋茗杉去了一趟南澳島,回來時已經是半夜。
宋茗杉道:「明天早上回深圳。」隨後進房睡覺。
次日,幾個人一起吃早餐。
李草根對夥計道:「我不想吃粥,給我四個粽子,一杯牛奶,和一杯豆漿。」
夥計點頭應是,很快送上。
早餐後,一行人上了馬車,駛往深圳。
中午,在汕深大道的一家小店吃午飯。
突然,在店外望風的李草根叫道:「有人!」
大家連忙起身出店。
前面有幾十個黑衣人正大步走來,為首的是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人。
方冬馬上扶著宋茗杉進入車廂,同時叫道:「汪儒,你趕車!陳訓島,李草根,姜薯禾,呂肅,你們開路!大家硬衝過去!汪儒,無論什麼情況下,不要停車!」
他大喝一聲:「走!」
汪儒立即揮舞長鞭,駕車直衝!
方冬和宋茗杉留在車廂里!
李草根、陳訓島、姜薯禾、呂肅手持利器,閃動身子沖入黑衣人群,大砍大殺,硬硬劈出一條血路!
汪儒趕著馬車,從撕開的血路擠了過去,大聲吆喝,眨眼間把馬車趕得奔出老遠,很快便甩掉眾人,蹤影全失,只留下李草根四人浴血奮戰,生死相搏!
……
大深圳是珠江三角洲最重要的武林地帶,在那裡,有不少武林幫派。在過去幾十年裡,幫派之間為了利益,明爭暗鬥,造成了好一些流血事件。
最殘酷、最血腥的就是二十年前的「深圳武林大洗牌」。它波及整個深圳,大多數的門派都被捲入,是深圳武林史上破壞性最強的戰爭之一。
那次戰爭對深圳武林有著深刻的影響,許多本來稱霸深圳的龐大勢力在戰爭中覆滅,而新的勢力乘機崛起,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飛鷹派」。
「飛鷹派」的掌門人叫做沈盛易。
沈盛易是個孤兒,從小就被人欺負。在這個競爭激烈的世界,他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與傷害,打擊和羞辱,多年的掙扎後,他還是一無所有。
然而,當一個強人徹底迷失方向時,上天就會在這時出來指引。
於是,沈盛易開始發展,乘著深圳血戰時的混亂,他快速崛起,建立深圳最有影響力的門派。
成功之後,深韻人事的沈盛易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大力幫助他人,他出資送許多有前途的孩子到各個優秀的學堂接受教育。
沈盛易知道人生有起有落,每個人都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人生,並不是孤軍作戰,人與人互相依賴,當一個人成功時,其他人會受益,當一個人跌倒時,旁邊的人也會受到牽連。
當這些優秀的孩子從各個學堂畢業後,無論他們去到天涯海角,作出何種成績,心中永遠都記住是沈老爺子扶助他們的。只要沈老爺子一聲呼喚,他們就會衝來支持!
這只是其中的一種。
在深圳,沈盛易盡力散播人情種子。當許多人在建立幫派過程中需要幫助時,這個深圳第一號人物會過來關心,送上溫暖和實質支持。
在深圳,有不計其數的人受過沈老先生的恩惠,只要輕喚一聲,便有一大批有力人士站到沈盛易後面。
桃李滿天下。
門生舊史遍四海。
是當之無愧的深圳最強者。
沈盛易下面有幾塊大石頭,可以說這幾塊石頭是他能在深圳穩固兀立的基礎。向橋來和汪松塔,被人成為沈盛易的左右手,自從出道就跟著他,一起流汗,一起浴血,一起奮戰,立下無法描述的功勞。
沈老爺子還有一塊特殊的大石,那可能是最重要的一塊。
一個人,一個退休人員。
雖然只是單獨一人,卻被認為是沈老爺最強有力的支持。
最令仇敵聞風喪膽的人物!
他,就,是,藍水寒!
藍水寒和沈盛易是朋友,一起拼搏,把「飛鷹派」建立成深圳第一勢力,隨後,這個可怕的人物退隱了。他隱居在深圳郊外,過著清淡無為的生活。
沈盛易尊重藍水寒的選擇,他一直不敢把藍水寒當成下屬,一直給他小心翼翼的尊重。
雖然藍水寒退隱了,但人們都知道,如果有人膽敢對「飛鷹派」不利,如果有人膽敢冒犯沈老爺子,藍水寒一定會窮追不捨,把他碎屍萬段!
深圳並不是沈盛易一個人的,每個地方都有競爭對手。
除了「飛鷹派」外,深圳還有其他武林幫派。
深圳第二大的幫派叫做「六角樓」。
「六角樓」的主人叫做西門少語,西門少語六十歲了,年紀比沈盛易小,但卻處於基本退休狀態。為了建立「六角樓」,這位強者付出了太大的代價,身上的傷病數不勝數,無法再太過操勞了。所以,他越來越遠離公眾視野。
現在的「六角樓」掌門人是西門先生的女婿蘇學知。
蘇學知是他那一代受教育最好的人之一。這個人精力充沛,有頭腦,有機變,志向很高。他留過學,吃過苦,忍過氣,受過辱。留學回來後,蘇學知白手起家,在深圳建立了一個幫派:流水門。「流水門」在他的管理上,一日千里地發展。西門少語很欣賞他,主動跟他接近,隨後成為一家人。
二幫合一,強強聯合,更添實力。
西門少語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除了大兒子外,其它的能力一般。大兒子西門強雖然也是一個人才,但衝動有餘冷靜不足,難配大事。於是,精明的蘇學知無可爭議地成了掌舵者。他的能力是這麼地強,以至每一個人,包括西門強在內,都對他服服貼貼。
「六角樓」除了三十五歲的掌門人蘇學知外,還有其它厲害的人物,例如副掌門張細慎,六位堂主,四大元老等等等等。
這天晚上,蘇學知和幾位要人在大廳里議事。
西門強道:「最近『奮慶幫』跟泰國的『黑玉社』合作,在龍吳大道開了一家賭場。」
蘇學知眼光一閃,道:「吳樹虎是不是瘋了?龍吳大道的賭業一直是我們的,要開新場怎麼沒來說一聲?」
西門強道:「他以為有『黑玉社』支撐就可以放肆,這個狗娘養的!」
副掌門張細慎道:「我叫上幾個人去把吳樹虎做了。」
蘇學知道:「不要搞得太大,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就行。就算黑玉社和奮慶幫加起來也就那點東西,嚇嚇他們,便會知難而退。」
他想了一想,看向西門強道:「這件事就由你去做。」
西門強道:「好。」
蘇學知道:「選一些受過訓練的,不要那些一聞到血就手腳發軟的新手。」
西門強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
宋茗杉一行人終於順利到達深圳。
「益聲會」的副掌門錢板和唐前過帶著大批手下來迎接。
看到這陣勢,方冬這幾個保鏢心中安定不少。一路上有多次暗殺,他們憑著武功和運氣,總算活了下來。現在,武藝高強的錢板和唐前過都來了,不會武藝的宋茗杉安全性大大提高。
唐前過緊緊握著宋茗杉的手,道:「大哥,您辛苦了!」
宋茗杉哈哈一笑,道:「既然坐了這個位置,許多事一早就做好心裡準備!」
錢板道:「我們派出三批人去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幕後黑手!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
唐前過道:「大哥,現在直接去沈老爺子那裡嗎?」
宋茗杉微笑著點點頭,道:「沈老爺子是我們幫的大恩人,他的六十八歲壽辰不可以遲到!禮物送了嗎?」
唐前過道:「早上就送去了。」
宋茗杉點點頭,道:「不用太多人,我和方冬他們去就行。你們在總部等我,晚上再談事。」
唐前過道:「好的。」
他遲疑一會,又道:「大哥,要不多帶幾個人在身邊吧。」
宋茗杉搖搖頭,道:「沒事!」
……
這一晚,「飛鷹幫」的「沈氏珠閣」真是人山人海,幾百名武林人士帶著沉甸甸的禮物來給沈老爺子祝壽。
沈老爺子親自站在門口,迎接客人。
看到宋茗杉一行人進來,沈盛易走前幾步,大笑道:「宋老弟,多謝你的藍玉假山!太妙了!」
宋茗杉哈哈大笑,拍著他的手,道:「喜歡就好!喜歡就好!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幾位兄弟……」把方冬幾人做了介紹。
沈盛易臉帶微笑,跟他們一一握手,當他握著李草根的右手時,道:「今年幾歲了?」
李草根道:「十九歲。」
沈老爺子拍著他的肩膀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有前途!有前途!」
李草根道:「老爺子過獎了!」
沈老爺子笑道:「我孫女也是十九歲,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李草根道:「謝謝。」
沈老爺子握著方冬的手,指著他笑道:「方老闆,炒粿條的生意好吧?」
方冬哈哈一笑,道:「紅火!大紅大火!」
沈盛易笑道:「不愧是『老方牛粿』!厲害厲害!」
這時,一個人走近低聲道:「藍先生來了。」
沈盛易抬頭望去。
只見一個綠衣人輕輕走了進來。
藍水寒。
他一進來,就有不少人歡呼,連沈盛易了也忍住歡聲高呼道:「阿藍,快過來!快過來!」
李草根立即知道:是飛鷹幫第一高手到了。
藍水寒非常有禮貌地跟各人行禮問好,看上去跟一個和氣生財的生意人沒什麼分別。
李草根保持微笑。
藍水寒衝著他點了點頭,李草根頷首道:「你好!」
隨後,宴席開始,滿堂大吃大喝。
主桌坐著最重要的人物,宋茗杉,藍水寒,汪松塔等都坐在這一桌。
笑談一陣後,沈盛易問小兒子瀋陽城道:「這次在珠海取得好成績,想要什麼獎勵?」
瀋陽城笑道:「想要的都有了,不需要了。」
大家一陣歡笑。
沈盛易看著他,笑道:「說吧,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看看我能不能給你。」
瀋陽城略一沉吟,笑道:「我聽說印度有一本失傳多年的武學秘芨叫做《陽剛之學》,聽說練習之後不但可以青春永駐,還能讓夫妻生活更加美滿,如果能得到它就好了。」
沈盛易道:「好,我派人去找,半年之內送給你。」
瀋陽城明顯不信,道:「爹,不要開玩笑。這本書失蹤了幾十年,怎麼有可能找到?何況半年之內?」
沈盛易哈哈一笑,道:「沈老爺子說的話從來算數。」
他轉頭看向藍水寒,問道:「沈老爺子答應過的事,有沒有讓人失望過?」
「沒有!」
藍水寒的回答是反射性的,不需要經過思考的,充滿信心而絕對堅定的!
這位武學大家從來沒有懷疑過沈老爺子的能力!一絲一毫也沒有!
沈老爺子微笑著看兒子,道:「連深圳武術狀元都對你父親深信不疑,難道你還不放心?」
瀋陽城笑道:「我現在相信了。」
眾人哈哈大笑。
宋茗杉笑道:「沈少爺,收到這麼好的禮物,恭喜你!到時,能讓我也練練『所謂的陽剛之學』,好嗎?」
汪松塔插口道:「你插隊了!我先練,然後才輪到你,因為我年紀比你大!」
眾人放聲大笑……
李草根跟方冬幾人坐在左邊一張桌子,他們都很少開口,除非有人過來打招呼。
之後,大公子沈識清帶著夫人走近,方冬等人微笑站起,點頭示好。
沈識清介紹道:「這是內子柳小雪。」
方冬等人點頭微笑,道:「你好!」
柳小雪是個氣質高雅的貴婦人,身穿一件紫色連衣裙,雖然她已經年過三十,臉上的酒窩還是很明顯。
寒暄一陣後,他們夫婦離開後,李草根提起瓷杯,準備喝茶,突然心中一動,暗道:「柳小雪?小雪?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他搓著頭,想了好一會兒,忽然眼中一亮,道:「難道是……」
陳訓島問道:「怎麼?」
李草根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這時,有個中年人過來套交情,方冬幾人紛紛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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