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絕新漢朝 第三百四十九章 陳止行不行

    「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許多變故,那我七哥在答應了那趙遠的提議之後,到底是誰勝誰負?」

    入了那茶肆之後,陳羅在那兩人的引薦下,見了其中諸君,眾人一知道他乃是陳止的族弟,頓時就都圍了過來。

    這個問他與陳止的過往,那個問陳止的隱秘,更有追問陳羅的來意,是否與陳止今日之事有關的,就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的。

    紛紛擾擾間,陳羅的心中不由生出異樣,感到從未有今日這般被人看重,但轉念一想,這群人的這番作態,並非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自己的那位族兄。

    想到族兄,就回憶起剛剛才得到的消息,不由又擔憂起來。

    「諸位君子,小弟初來乍到,乃是奉家中之命,過來看望族兄的,結果來到這裡,才聽得消息,還望諸位君子,可以如實相告,那尋梅樓中之筵席,我那族兄可有勝算?」

    他這麼一鄭重的說著,眾人也不好再言其他了。

    其實,在陳羅過來之前,這百家茶肆上上下下的諸多士人,就對尋梅筵很是關注了,則茶肆背後的東家來歷不凡,消息靈通,之前太樂署中的品評會,就是署中一有進展,而茶肆中過不了多久,就有相應的消息,今日也是一般。

    那尋梅樓中的進展,都被時時傳遞出來,對面的徐吉都沒有這茶肆中的人知道的及時,乃至於連徐吉邀請關先、庾亮的事,這邊都有消息。

    不過,這徐吉的事,眾人本不覺得奇怪,重點還是集中在尋梅樓中,一聽說趙遠的提議,這茶肆內外也就沸騰起來,對後續展非常好奇,在關注事態進展的同時,也猜測著後續的展,並且各執一詞,已經有了爭執,還因此讓不少人不歡而散,陳羅碰到的兩人,就是因為和他人辯論,亂了和氣,氣憤之下,憤而離開,結果碰上了陳羅,又把人帶來了。

    陳羅擔心陳止,尤其是聽了先前酒館之人的議論,覺得情況不妙,但也知道尋常酒館的人,其言多有不實,不能盡信,現在看到這茶肆之中,人人皆是士族,氣度不凡,聽他們剛才提問,也是各有見識,因此就要請教。

    但結果卻讓他意外,這群人之中,一個個都認定了,陳止現在的這種情況,若是碰上了,幾乎沒有扭轉的可能,因為陳止是明確答應下來了,他們也想不出有什麼應對的方法,幾乎是死局。

    一聽此言,陳羅當即面色蒼白,嘴唇扇動,喃喃自語,似是求神保佑。

    眼前的這群人,可是和先前的酒館行人不同,那都是洛陽士人,有見識的,聽他們的言語,也不是道聽途說,而是引經據典的分析,連他們都不看好陳止的情況,那在陳羅看來,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看著他的模樣,這酒肆的人群,不少人暗暗搖頭,看不上這番作態,若非陳羅乃是陳止的族弟,又聽他自說,乃是親近之人,就憑著他這番作態,那就很難跨進此地。

    這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陳君不用擔心,我等所言,那是基於自身之思量,若是我等之中的哪位,出於陳太樂的情況之中,當然是沒有脫身之法了,但陳太樂卻又不同。」

    陳羅正在憂愁,心裡不知所措,聽得此言立刻看了過去,見是一名青年文士,正立於人群之中,侃侃而談。

    他趕緊就追問起來:「莫非閣下還有相助之法?」

    「我不過一小士,德行淺薄、才能微末,哪裡有這樣的本事?」青年文士搖搖頭,「在下之所以這般言語,是因為此事乃是陳太樂為之,既然是太樂令為之,那定有解決之法,否則如何能說出這般話來?」

    陳羅本是等著聽聞解救之法,卻沒料到,得到的卻是這麼一個答案。

    按著這人的說法,眾人都說情況不妙,是因為普通人難以應對,但若是換成了陳止,應該就有辦法度過了。

    「聽著人的口氣,對我那兄長當真是格外推崇啊,難道只是短短時間內,兄長就已在洛陽城中有了擁躉?」

    這不是陳羅看輕陳止,而是陳止入京的時間並不長,從彭城陳氏得到消息到現在,才多長時間,陳羅他們一路急趕,這才抵達洛陽,就是為了能儘快和陳止聯繫,但這麼短的時間內,陳止卻已經鬧出了諸多事項,如今在這百家茶肆中都有粉絲了?

    陳羅雖然學問不甚精深,但作為一個紈絝子弟,很少受到斥責,陳止的前身因為賭博欠下巨資,近乎山窮水盡,而與前身交善的陳羅卻無多大損失,不光是因為陳迅在背後撐腰,也有自身的智慧在裡面。


    這種人多的場合,陳羅是最擅長分辨人群圈子的,他一來到這裡,注意到在場的人衣著,聽著他們的對話,就知道這個茶肆乃是洛陽青年菁英的聚集之地,這樣的人往往心高氣傲,輕易不會服人,陳止來到沒有多久,就聽得有人這般認可,可謂反常。

    更讓他意外的是,這人話音剛落,又有一人出聲贊同:「不錯,觀陳太有行事,似無無的放矢之時,那趙遠、樂起當堂逼問,固然兇險,但若不是陳太樂早已成竹在胸,必不會輕易答應。」

    但這話音剛落,就有人反駁道:「就算是如陳太樂一般人物,面對這般局面,又能如何 ? 我等之前也曾推演,想到的就是轉轉進之法,畢竟太樂令擅長眾多,有書法、文章等,坊間也有傳聞,說那左岳齊直曾請教其音律,又有那劉近親近之事,似乎也擅音律,若能將眾人所比,引導到擅長之事上,或許還有一比之力,但何其難也。」

    「是難啊,那諸位大家哪位是蠢人?豈能看不透其中關鍵,再者說來,太樂令就算擅長諸多,但一人鑽研一項,想要冠絕同濟都何等困難,更何況是面對諸多大家?」

    「陳太樂成名時間不長,年齡也不大,和那些大家比起來,怕是力有不逮啊,不說旁人,就是趙遠趙君子,那就不是浪得虛名,是有真本事的,陳太樂的書法或許可以與之一比,但這畫作之能,就未必可以了,偏偏一開始,就被人擠兌,不得不以畫相比。」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陳羅又重新擔心起來,但也能聽得出來,不管是支持陳止的,還是不看好的他,都是承認陳止之能的,就算是那些不看好的人,隱隱也覺得若非這般情況,以陳止的能耐足以應對。

    折讓陳羅在擔憂之餘,也不得不感慨自家兄長之能。

    「這才多長時間,兄長就讓這京城的士人服氣了,但是今天這個坎,卻不知道能否邁過去……」

    正當他思慮之際,卻見外面一人急奔進來,直接拿出紙條,交給幾名說書先生。

    頓時,這堂中的眾人就都來了精神,紛紛舍了陳羅,朝著一名名說書人圍了過去,想要探聽最新的消息。

    陳羅亦從旁人口中,知曉了這裡的規矩,也是緊繃心弦,跟過去傾聽——

    那說書人倒也不吊人胃口了,簡單說了兩句客套話,隨後就把最新的實況吐了出來:「卻說那一炷香已近燃盡,趙君畫作已成,示之眾人,皆稱讚。」

    聽到這,陳羅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這香都快燒完,那個什麼趙遠都畫完了,自家兄長呢?那說書人已經住口,想知道後面的,也無從得知。

    突然,那茶肆門口,忽然有一個聲音放肆的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那陳止就是再囂張,碰上了真名士,就只能飲恨!諸位且觀之,這陳止馬上就要原形畢露了!」

    此人話中有怨毒之意,引得眾人側目,卻見是那徐家子,為徐吉的弟弟徐谷。

    這人前些日子還以慎獨書院的身份,前往太樂署觀品評之禮,雖不友好,但至少有禮,偏偏今日卻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還來到百家茶肆,說出了近乎泄的話語。

    莫非是生了什麼?

    ………………

    就在百家茶肆里,眾士議論紛紛之際,在那尋梅樓中,埋作畫的趙遠將筆一放,長吐一口氣,然後打量著身前這幅畫,露出了一抹笑容。

    觀身前之畫,微微點頭,顯得頗為滿意。

    這臨時作畫,還求取度,難免有慌亂之態,但也能看出一個人的功底,趙遠自認為這次有些常揮,無非是那些在旁觀看的大家,刺激了自身的興致。

    於是他輕吹墨跡,隨後就站起身來,將那幅畫遞了出去,就有兩名陳家僕從過來,接過畫來,然後一左一右的站好,將那畫紙攤開,展示給眾人。

    頓時,一幅頗有氣勢的畫作,就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這畫乃是室中眾人交談的景象,人影重重,無人拿書,偏偏給人一種書卷齊至的味道,不由讓人嘖嘖稱奇。

    「好畫!好畫!妙哉!」

    那樂起更是第一時間站起身來,撫掌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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