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科舉和學館的在整個幽州範圍內被迅速推行起來,無數反饋也從各地匯聚過來,最終在將軍府進行匯總。
雖然祭龍大典之後,陳止在名頭上有了變化,不過這絲毫也沒有影響到將軍府原本的計劃。
關於科舉的一系列舉措和政策相繼出台,在孫秀的主持下,以幽州為中心,朝兩邊的并州和平州擴展過去。
與科舉同時進行的,還有這兩個州的建設和吸收。
但因為情況不同,得到的方式也有區別,所以針對平州和并州的建設,存在著明顯區別。
作為一個情況混雜的州,平州的統治基礎其實並不牢靠,即便是過去的王浚,實際上也沒有實際統治過那裡,朝廷派去的官吏,多數只是名頭,並無約束力和執行力,最多只能控制一個郡的地盤。
這種情況,在被張方帶著玄甲軍犁了一遍後,並沒有太大的轉變,不過卻在這些部族心裡種下了恐懼的種子,現在將軍府再派人去治理,就藉助這股東風,建設起一些基層的、民間組織——比如宗族、鄉里等社會結構。
這是一種過度階段,事實上是對當地經濟結構的深層次變革,若是一切順利,用陳止的話來說,平州的經濟就有可能融入中原經濟圈,這才是長治久安的基礎,為後續的一些措施展開,奠定根基。
比起情況複雜的平州,并州的局面不見得就好,蓋因此地被匈奴統治了幾年,人口結構雖然沒有發生變化,但權力層的架構還是受到了影響,印上了濃厚的漢化匈奴痕跡。
尤其是在祭龍大典後,劉聰父子被當眾斬殺,這畢竟是十分犯忌諱的,讓已經稍微平靜了些的并州,又生出諸多波瀾,雖然在玄甲軍的強力鎮壓下,最終都難起風浪,卻難免有些暗流,在各地越發積蓄起來。
不過,配合著學館的推出,一個又一個郡縣被逐步滲透,將軍府對并州的控制力,在短時間內就有了提升,可以預期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上一個台階。
靠著密諜司等隱秘的衙門,配合著各地的信鴿通訊,加上即將在并州各地展開的建設,相關的消息都會在將軍府匯總。
陳止現在就在看著一份有關并州各地的民情反饋,並做出了批示。
等他將這事做完,吃了午飯後,就有人過來稟報,說是各方派過來的使者,已經越來越多,到底要什麼時候接見。
「連西邊的涼州,都派出了使者過來,在下面等著您召見呢。」陳舉說著知道的消息,其實是在幫著幾個朋友詢問陳止的意思——他那幾位朋友,就有負責接待工作的。
陳止聽了之後,笑了笑,說道:「是時候見他們一見了,一直晾著也不是個說法,這樣吧,明天晚上,我會安排一場晚宴,將這各方使者都邀請過來,也好讓他們安心。」
這下子,倒是陳舉有些不安了,他道:「這些使者,有些還好,是中原勢力派來的,那都是知曉禮儀的,可還有許多,涉及外邊的部族,平時不知天朝威嚴,尋常的酒宴,怕是難以讓他們敬畏,再者說來,這樣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也有隱患。」
他是想起了最近頻繁爆發的刺殺事件,因此有所擔心。
「沒有什麼敬畏不敬畏的,」陳止卻笑著搖頭,「若是他們不知敬畏,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至於說這安全之事,也無需苛求,自有布置。」
說完這些,他忽然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那慕容氏的使者,就先不用請了,讓他們先待著吧。」
什麼情況,慕容氏這是攤上事了?
和周邊勢力的心思一樣,陳舉也是認定了玄甲無敵之說,只要是緊挨著幽州的勢力,但凡碰上玄甲軍出兵的情況,就斷然沒有勝利的可能。
所以一聽到陳止特意強調了慕容使者之事,陳舉馬上就想到了傳聞中,慕容氏在平州的所作所為,以及私底下聯絡幽州世家的消息,不由有了判斷。
等這個消息從將軍府傳出去,和陳舉有著相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連那慕容氏使者自己,都是這般念頭,於是手腳冰涼之下,還不得不強打精神,給族中寫信,想要講明情況。
不過,他在往外寄信的時候,著實是戰戰兢兢的,生怕從什麼地方衝出來幾個玄甲兵卒,將自己拿住,不讓與族中通訊。
好在這些都沒有發生。
只不過,當第二日各方使者齊聚晚宴的時候,這慕容氏的使者,卻越發焦急起來,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尤其是等晚宴之後,這城中到處都在流傳著宴席上的種種逸聞,什麼鐵弗匈奴部的使者憨直,什麼拓跋部的使者妙語如珠,什麼關中使者滿腹詩文之類的。
卻讓這慕容部的使者越發坐不住了,更是摸不清征北將軍的心思,幾次請求見面,都被駁回,以至於原本還和他稱兄道弟的其他使者、城中士人,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這慕容使者的心裡,更加焦急起來,他很清楚,如果周邊的部族,都和幽州打好了關係,那玄甲軍怎麼好意思去打,這說來說去,豈不是只有他們慕容部成了最好的目標?
這般有如坐蠟一般的局面,一直持續了四天,等張方領著東征的兵馬歸來,並向陳止復命後,使者卻是擔憂到了極點!
這位張校尉在平州征戰的時候,可以說是慕容部的直接對手,和慕容部世子慕容皝有過直接對壘的機會。
「族中到底要如何應對?征北將軍又是想要怎麼處置,真箇急煞人了!」
這位使者焦急的時候,被他念叨著的那位張校尉,則是第一時間就去面見陳止,訴說東征事宜。
「張君此番東征,勞苦功高,本意只是要平息一下邊患,沒想到你一去,就為我帶回來一個平州。」
陳止與張方交談的時候,氣氛十分輕鬆,雙方都坐在胡椅上,宛如閒聊。
張方這時也知道了謙虛,而且著實是對陳止敬畏有加,便道:「屬下這點功勞,或許也有可取之處,但比起主公的,那像那句話說的,什麼月亮面前的小蟲子,根本無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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