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琅眼看天越來越黑,而蘇莫漸漸走得連影都看不見了,到山頂的路有好幾條,夏琅生怕自己會和蘇莫走岔了路。
夏琅一著急就顧不上葉藍了,順著山路越走越快,葉藍累的氣都喘不勻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咬著牙一聲不吭的跟著夏琅往前爬。
爬過一段階梯之後是相對平穩的斜坡式山路,夏琅腿長走得快,葉藍小跑了兩步想要跟上夏琅。這一跑好巧不巧就踩到一塊圓圓的小石頭上,葉藍身體打滑哎呦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夏琅突然聽見身後的葉藍叫了一聲,轉過頭來就見她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表情,夏琅連忙走過來問,「怎麼了?」
葉藍說,「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扶我站起來……哎呦!」葉藍發現自己根本站不起來,腳腕疼的很。
夏琅讓葉藍坐在地上別動,挽起葉藍牛仔褲的褲管檢查了一下她腿上的情況,葉藍右腿的膝蓋磨破了,腳腕也明顯腫了起來。
夏琅問,「你帶濕紙巾了嗎?」
葉藍搖頭。
夏琅就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巾,倒了點礦泉水沾濕了輕輕擦葉藍膝蓋上磨破的地方,葉藍抬眼看著低頭幫她處理傷口的夏琅,他的動作溫柔表情認真,葉藍看著看著就有些怔忪,恍若隔世一般。
夏琅又沾濕了一塊紙巾遞給葉藍,然後指著自己的臉頰說,「你臉上這裡髒了。」
葉藍用紙巾在臉上擦了一下。
夏琅說。「不對,往上一點。」
葉藍的手往左移了移,夏琅看還是不對,就拿過那張紙巾輕輕擦拭葉藍臉上蹭到的一塊灰。
葉藍一直盯著他,夏琅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兩人只對視了幾秒鐘,夏琅就錯開了自己的目光。他看著葉藍紅腫的腳踝皺了皺眉,然後說,「現在往下走的話路太遠了,我背你到山頂去。山頂肯定有纜車,咱們坐纜車下山去醫院。」
月亮彎彎的懸在半空。白天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已到達了山頂。這個時候走在安靜的山路上倒別有一番意趣,只是未免太冷,夏琅的外套搭在葉藍肩上,他背著葉藍踩著台階一步步往上走。
葉藍的胳膊摟在夏琅脖子上。夏琅的外套很溫暖。帶著他獨有的味道。她還記得那個十六歲少年懷抱里的味道,和現在相似卻又不同,她還記得那個驕傲的少年初見她時眼底閃過的一抹驚艷。而現在這個男人,成熟穩重了許多,並且心也不再屬於她。
葉藍望著天上皎潔的月色,突然開口道,「你以前都沒這樣背過我。我讓你背我,你不肯。」
夏琅說,「好好的要我在大馬路上背你,傻頭傻腦的。」
葉藍就輕輕地笑,摟著夏琅的脖子在他耳邊說,「夏琅,你真的很喜歡那個蘇莫嗎?」
夏琅點了點頭,「很喜歡。」
葉藍還是輕輕地笑,「你眼光變了,我以為你喜歡青春靚麗的。」
夏琅笑了笑,「那是沒遇到她之前。」
葉藍仍然保持著笑容,只是笑容裡帶著夏琅看不到的苦澀,「我總覺得你這幾個月變化很多,原來是跟她有關。我也知道蘇莫不喜歡我,但是夏琅,我們畢竟有過一段過去,即使情誼不在,我也希望你不要趕我走。」
夏琅沒說話,好一會兒才說,「葉藍,過去是我對不住你。那件事,我現在也還後悔。我說過會好好照顧你,就一定會做到。」
葉藍笑了笑,只是淡而苦澀,「對不起你早說過了。」她把臉貼在夏琅的脖子上,閉上眼睛靜靜感受他脈搏的跳動,「夏琅,我們認識的太早了。如果是現在認識你,多好。」
蘇莫初時還看見夏琅和葉藍跟在她後面,後來就看不見他倆的人影了,不知道是跟錯了路還是夏琅生她的氣不肯再跟著她。
蘇莫和其他同事爬到山頂在賓館吃了晚飯,然後回到住宿的房間就已經八點多了,葉藍還沒回來。
等她洗完了澡看了會兒電視,都十點了葉藍還是沒回來。蘇莫忍不住心中亂猜,葉藍還和夏琅在一起嗎,他們會不會……應該不會。該不會是出事了吧?!山路那麼險峻,這兩個人一路落在後面會不會掉到山下去了?蘇莫想到這裡連忙給夏琅打了個電話,夏琅的電話關機。
蘇莫的臉色就變了,騰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去敲夏琅該入住的房間。
同住一個房間的叫沈江的同事已經睡下了,打著哈欠從床上走出來說,「嫂子,你怎麼來了?」
蘇莫直接問道,「夏琅是不是沒回來?」
沈江也一臉疑惑,「夏總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蘇莫說,「沒有。登山的時候他跟葉副總在一起,之後我就沒見著他們了。你有沒有葉副總的電話,給她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聽蘇莫這麼一說,沈江也意識了情況的緊急,連忙撥打了葉藍的電話,還好電話響了四五聲就有人接了。蘇莫雖然聽不清楚電話里說了什麼,但聽著語調平穩知道應該沒什麼事發生,這才放下心來,轉而又開始狐疑這兩個人為什麼不回賓館睡覺,到底幹什麼去了?
沈江講了一會兒電話才掛掉,他說,「還真是出事了,葉姐爬山的時候扭了腳,夏總和她去山下的醫院了。葉姐說她和夏總才在旅館住下,正想打電話和咱們說一聲。葉姐讓咱們不用擔心,她明天和夏總直接坐長途車回去。」
蘇莫哦了一聲,然後回房睡了。
許是換了地方不習慣,蘇莫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大半夜才睡著,偏偏第二天早早就醒了。
既然醒得早蘇莫就去光明頂看日出,光明頂的空氣帶著好聞的松香味,蘇莫站在山崖前遠眺群山,層層疊疊的雲海看過去就像暗色的積雪,天色油彩一般細膩的起伏變化,一眨眼的功夫紅彤彤的太陽就從遠處的山峰跳了出來,真的是在一瞬間跳出來的,天突然就亮了,連白色的雲海都染上了橘紅的顏色。大自然的造化神奇而偉大,蘇莫看著冉冉升起的朝陽心中既感動又有著淡淡的遺憾,如果夏琅現在就在她身邊,多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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