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塵沒有想到顧玄息會在這時候用暖玉聯繫他,但也沒有放在心上,他往床上一躺,睡覺去了。
睡覺是最好的養精蓄銳的辦法。
忽視顧玄息的後果就是,一覺醒來,沈離塵猝不及防地看見一張十分欠揍的臉,嚇得他直往床里縮。
「你怎麼在這?」
顧玄息平靜地與他對視:「昨晚不是告訴過你,我要來看你麼。」
沈離塵一個字都不信,眯著雙眼,露出危險的光:「你看了多久?」
顧玄息無奈:「剛來你就醒了,你也太警覺了。」
沈離塵心道我能不警覺嗎,過不了多久,你就要揮不知多少米的刀砍我了。
但接下來顧玄息二話不說拽過他左腿,昨晚上了藥,褲腳便一直卷到膝蓋,整條小腿雪白修長,連肌肉輪廓都完美得不像話。
沈離塵被他寬大掌心的溫度燙得汗毛直立,炸毛道:「你想幹什麼!」
顧玄息掏出藥瓶:「你們的靈藥沒有我的有用,我的擦了不會留疤。」
沈離塵果然看見他拿出一瓶無價的黑雲玉蓉膏,騙他是祛疤藥,手法嫻熟又輕柔地給他上藥。
顧玄息很遺憾,上了藥沈離塵都不願意多跟他說幾句話。
門被敲響。
唐溪問:「沈師弟你醒了嗎?我們想來看看你。」
顧玄息便道:「我先離開,過一會再來看你。」
沈離塵嗔怒:「誰要你來看我?」
他鮮少有如此刁蠻任性的樣子,看得顧玄息一愣,但沒說什麼,從窗戶翻了出去。
沈離塵立刻穿衣服,梳好頭髮,準備妥當才讓唐溪等人進來。
唐溪道:「怎麼樣,傷口還疼嗎?」
沈離塵笑道:「皮外傷,還有師姐的金瘡藥,不礙事。」
楊師姐讚嘆:「沈師弟修為高,是我們多慮了。」
不過大家不止來探望沈離塵的傷勢,最重要的還是皇宮出現魔獸一事。
沈離塵道:「既然妖怪是魔獸,也不用捉妖了,捉魔獸就是。」
唐溪頷首:「我也是這個意思,只是我清晨去探查魔獸出現的地方,是御花園一處竹林,沒有任何痕跡,無從查起。」
「倒也不是無從查起。」沈離塵若有所思道,「魔獸在什麼時候出現。」
這群弟子都聰明機警,立刻有人反應過來:「賢妃壽誕,是想殺賢妃?」
沈離塵搖頭:「不算,魔獸出現時,陛下和賢妃走得最早,最多受點驚嚇,魔獸想殺賢妃,不會選擇昨晚。」
「師弟的意思是?」
「昨晚我就覺得奇怪,你們沒注意到嗎,陛下對賢妃唯命是從,在罰靜嬪和凌師弟的時候,賢妃說什麼,陛下都點頭。」
眾人仔細回憶宴會情景,好像確實如此
唐溪問:「陛下為何唯命是從,賢妃有陛下把柄?還是說賢妃有陛下想要是的,陛下想要賢妃手中那些能延年益壽的東西。她一個凡人女子,如何拿到那些東西?這件事確實要查查,接下來我們要去調查賢妃。」
沈離塵搖頭:「如果魔獸也和賢妃有關,直接調查她只會引起她的警覺,不如從賢妃親近的人下手,宮女太監以及相處融洽的嬪妃。」
唐溪很有幹勁:「好,我們這就去調查,師弟你就留下來養傷。」
沈離塵點頭,等他們離開,伸了個懶腰。
在這裡雕刻會被看見,他只能隨手拿出一本話本,一邊悠閒地看著,一邊等今日份劇情。
不多時凌雲鶴帶著太醫來了,他興沖沖道:「師兄,這位是太醫院案首徐太醫,讓他給你看看吧。對了,我娘親還特地拿了金瘡藥,讓我帶來給師兄。」
徐太醫鬍鬚發白,謙虛的拱手道:「見過仙長,可否讓老朽看看傷口。」
沈離塵婉拒了徐太醫要看傷口的好意,心道再晚來一會兒,連疤痕都沒了,但他依舊笑道:「多謝師弟好意,師兄一定銘記於心。」
凌雲鶴不好意思道:「同門師兄弟,這是說哪裡的話。」
叮——
被凌雲鶴感動第三次,劇情圓滿完成。
這都能感動,主角光環開大了吧!
算了。
有那功夫吐槽,不如多看兩頁話本。
佛系過劇情。
不過三次感動之後,他會開啟看凌雲鶴順眼模式,還會因自己這段日子以來對凌雲鶴的嫉妒,而各種愧疚,更加關懷備至,成為一隻忠實的舔狗。
算了,他還是關注下最後兩場劇情吧。
送走凌雲鶴和太醫,御林軍又帶著禮盒前來探望。
御林軍統領是個姓伍的年輕人,三十來歲,千牛衛大將軍,可見除了家室顯赫也是個高手。
伍將軍一來便一口氣道:「仙長傷勢如何了?可還疼?昨晚許御醫給仙長包紮後,還連夜另配了一種仙長適用的活血化瘀的藥,讓我今兒順便給捎來,他還問仙長什麼時候方便,許御醫想來給仙長換藥。」
沈離塵都不知道回答哪個問題好了,趕緊展示光滑雪白的手臂:「已經沒事了。」
伍將軍愕然,昨晚可是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直到身後的副將撞了他一下,他這才回過神。
副將提醒:「人家是修仙之人。」
伍將軍笑笑:「如此甚好,今天我們來是想感謝仙長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如果仙長有任何要求,儘管開口。」
沈離塵沉思了一下:「事實上,我現在就有個要求。」
要求就是,想要個僻靜而無人打擾的地方。
既然不用走劇情,沈離塵就可以專心雕刻,攢退休金。
伍將軍帶他走到一間偏僻的宮殿,「這裡以前鬧過鬼,就再也沒人敢來。」
沈離塵對此很滿意,送走伍將軍後,專心在院中石桌上雕刻,夏季酷暑炎熱,而他還穿著包裹嚴實的弟子服。
修真界就是這點不好,不過既然沒有人,他所幸打赤膊。
他正專心致志,忽的有個毛茸茸的腦袋探進來,看見院內竟然有人,忙不迭又縮了回去。
昨天來還沒人的!
雪狼驚訝之餘,一張令他日思夜想的臉浮上心頭,他又探頭仔細看,果然是他!
而沈離塵也看見這隻渾身雪白、毛髮旺盛的——大狗子。
他天性喜歡這些小動物,趕緊招呼進來。
大狗子和他差不多高,很聽話地在他面前蹲下來,任他把毛髮揉亂也好脾氣的不生氣。
沈離塵心滿意足地道:「你肯定是野生的靈獸,不然這麼好rua主人怎麼捨得放你出來。」
雪狼心情愉快,趴下來,讓沈離塵騎他,順便揉揉背上的毛,雨露均沾。
沈離塵趴在他背上,輕輕咬他耳朵,全是他的口水,哈哈哈——
他在家裡就是這麼逗小貓咪的!就愛看小貓咪滿臉「我的耳朵要被吃掉了」的表情!
而雪狼簡直要把尾巴搖除幻影。
沈離塵看他雪白的毛髮上都是泥土:「我給你洗澡吧。」
雪狼頓時臉紅得快要滴血,只是頂著這張臉什麼都看不出來,同時他兩隻前爪並得嚴絲合縫,擋住關鍵部位。
他對我好主動啊,他為什麼這麼主動?
他肯定喜歡我。
怎麼辦?要不要請仙尊來提親?等等人獸好像違背倫常。
雪狼偷看了一眼沈離塵弧線優美的背脊,後者正施展法術,讓透心涼的井水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去他娘的倫常!
沈離塵不知道,在他給雪狼洗澡並用法術吹乾的時候,雪狼內心深處已經完成了提親成婚三年抱兩子孫滿堂等一條龍了。
沈離塵拍了拍他腦袋:「回去吧,注意別又在地上打滾,不然澡就白洗了。」
雪狼在被吹乾毛髮的時候,又低著頭要求咬了好耳朵,被咬了半天,他才心神蕩漾地走了,四隻爪子都在飄。
淨昀蒼來皇宮,一直在一座無人的宮殿內打坐。
聽見雪狼回來,他睜開雙眸:「過來。」
雪狼乖乖地挨著他坐定。
淨昀蒼破天荒地揉了揉他。
雪狼根本不敢亂動,但手藝真的好差,根本不會揉,他毛都倒立了。
淨昀蒼的口吻依舊冷如冰渣:「我經常在想,放棄無情道,而去歷情劫,這個選擇是不是錯的。因為我好像不想見他,不想抱他,也不想親近。但我確實情動,雖然很少,那種感覺,確實值得放棄一切。」
雪狼心道,既然仙尊情路出岔子了,我還是忍忍暫時不說讓他去提親的事,免得刺激他。
淨昀蒼的語氣忽的縹緲起來:「我甚至懷疑令我放棄無情道的,是不是他。如果不是,為什麼會兩次都因他走火入魔,做那些事。你剛才是去見他了?你耳朵上有他的味道,你不是不喜歡他嗎?怎麼讓他碰你耳朵了?」
雪狼早就神遊天外,蓋頭他要繡鴛鴦的,鳳凰的不要他小時候被鳳凰啄過腦袋。
淨昀蒼纖細修長的手划過雪狼毛髮,又帶起一大片倒立的毛,疑惑不解:「我的情為何會像要壞不壞的法寶,總是失靈?」
這時候,凌雲鶴爬上山頂,眼神一亮:「師尊。」
淨昀蒼語氣和眼神都很溫和:「怎麼來找為師了?」
凌雲鶴臉頰上掛著一抹緋紅:「來陪陪師尊。」
他在淨昀蒼身邊坐下,才扭扭捏捏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淨昀蒼是什麼眼神,寵溺道:「說吧。」
凌雲鶴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其實師尊,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騙了你。」
他知道皇子的身份,被淨昀蒼知道是遲早的事,不如自己承認,他低著頭繼續道:「師尊,其實我不是什麼農民家的兒子,我是十七皇子。但是我母妃不受寵,連帶著我也吃苦,活得甚至不如農家子。」
淨昀蒼道:「你知道為師傾慕於你,所以你犯什麼錯都無妨。」
一牆之隔。
顧玄息驟然停下腳步。
他轉身問身後為他打傘遮陽的太監,「你聽見什麼沒有?」
太監老實巴交道:「沒有。」
顧玄息勾起嘴角:「有意思。」
他那冰山一般的長兄,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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