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寥將注意力轉到這邊來,貓兒停止進食,瞥了一眼。
季寥或許是這次大難不死,有了某種變化,居然心領神會到貓兒的意思。
「剩下的打包,當貓糧!」
季寥許是感激貓兒將他喚醒的緣故,屁顛屁顛跑過去,幫貓兒把金剛僧的屍體收攬了。同時他也發現,金剛僧的結構,跟妖魔神聖的肉身皆截然不同,確實像是石頭,只是比普通石頭堅固無數倍,他試著對著這屍體發力,力量如泥牛入海,半點漣漪都沒有。
他說到底,只是破壞了金剛僧控制身體內部的某個核心結構,甚至這可能是金剛僧身體最脆弱的部分。
天書道:「這傢伙是個傀儡,我猜的沒錯,應該是那位的手筆。」
季寥道:「誰的?」
他剛開口詢問,貓兒居然拉出一顆顆的屎。
它往地面刨了個坑,把屎都埋掉。
天書連忙道:「你把那些屎撿起來。」
季寥嫌惡道:「為什麼?」
天書道:「這玩意都是上好的材料,你收集起來,後面我教你用它們做一個傀儡。」
季寥相信天書說的話,只好做一回鏟屎官。
…
…
有涯子瞪大眼睛,看著季寥收集貓兒的貓屎,心想還真子道友莫非是被打得昏了頭,腦子出現問題了?
季寥將貓屎收集完,對著有涯子一本正經道:「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額。」有涯子看著滿目瘡痍的魔土,心想這都是你乾的。
季寥把顆粒般的貓屎收集在一個袋子裡,裝入袖中,他看著有涯子,沉吟良久。
有涯子道:「怎麼了?」
季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今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有涯子突然想起之前季寥的話,說要他做季寥的手下,原來他不是開玩笑。
季寥繼續道:「希望今後都風調雨順,那你代號『夏至』吧。」
有涯子聽到夏至,腦海里竟不停迴蕩這個名字,漸漸接受了這個身份。
季寥負手前行,貓兒騎著他的脖子,背著藏著天書的玄天劍,心裡幽幽想到,二十四節氣終於又多了一名成員。
他對有涯子下的魔音,並非是奴役人的天魔法,而是一種心理暗示,這樣一來,有涯子就不會做出對季寥不利的事來。
畢竟有涯子完整見識了他和金剛僧的戰鬥,等後面他回想,怕是能瞧出季寥不少的秘密,季寥唯有如此來保密了。
而還有一點很奇怪,季寥和金剛僧斗得天崩地裂,居然沒引出什麼厲害人物關注。
雖然魔界廣大,但不至於完全無人察覺吧。
等到季寥和有涯子在路上分離,才慢慢有人發現季寥和金剛僧留下的戰鬥痕跡。
…
…
苦境,業城。
顧家的宅院中。
「你這些天都去哪了,連貓兒都不在,我還以為你出了事。」顧蓊鬱見季寥回來,長舒一口氣。
季寥微笑道:「只是去外面逛了逛。」
顧蓊鬱見季寥春風滿面,狐疑道:「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別的姑娘了?」
季寥神情淡然道:「是啊。」
顧蓊鬱看季寥這麼坦然,又覺得他像是在開玩笑,不過自己又不是他什麼人,問這個幹什麼。
「噢。」她回了一聲。
然後微微一驚,季寥已經走到她身邊。
在她髮髻上,插了一隻鵝黃色的小花。季寥輕輕道:「我路上見這花開得好看,便取了一朵,心想你帶著一定很好看。」
顧蓊鬱有點臉紅,道:「真的好看麼?」
「人比花好看」季寥搖了搖頭,又道:「和你不搭。」
說話間,季寥把花取下來,丟在泥土裡。他隨手生法,花生出根須,在院子裡生長起來。
顧蓊鬱此時卻心如小鹿亂撞,季寥說的話,很讓她開心。
往常覺得院子裡的鳥兒總是嘰嘰喳喳,此刻居然也覺得清脆動人,很是好聽。
此時不合時宜的一聲通報,打破了顧蓊鬱覺得美好的氣氛。
「小姐,外面有人說要見你。」
進來的人,正是顧蓊鬱的車夫。
顧蓊鬱先是微微氣惱,然後心思轉動,若非是來人不同尋常,趙哥斷不至於親自來向她通報。
她撩了撩額頭的髮絲,說道:「我這就去。」
然後又向季寥道:「見了來人後,我做些點心,給你送過來。」
季寥道:「不必,我隨你一起去見見這個人。」
顧蓊鬱微微驚訝,季寥已經抓住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
…
季寥當然沒有牽著顧蓊鬱到客廳,他走在最後面。
來者是個青年,相貌只能算中上,但他無論在哪,都會讓人印象深刻。因為他沒有眼眸,眼睛是灰白的。
「你是顧蓊鬱?」青年負手,審視著顧蓊鬱。
顧蓊鬱雖然不喜他傲人的態度,但還是緩聲回道:「就是我,你又是誰?」
「顧憲。」青年吐出兩個字。
顧蓊鬱神色一變,道:「你是主家來的?」
顧憲淡淡道:「你收拾好行禮,跟我回家。」
顧蓊鬱道:「為什麼?」
顧憲蹙眉道:「這是家主的意思,難道你敢不聽?」
顧蓊鬱道:「我們家早和主家分家了。」
「主家永遠是主家。」顧憲冷冷看著她。
好似他言出法隨,容不得人違抗。
「你最好還是說清楚為什麼要帶她回去。」大廳里飄起幽幽渺渺的聲音。
「是誰?」顧憲看向四周,他找不到說話的人。
「我在你面前,你還沒回答我。」
顧憲猛地看向身前,駭然不已。
他絲毫察覺不到這個道人是如何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季寥平淡地注視著他。
顧憲心知這人非比尋常,所以收斂起傲氣,說道:「主家準備讓顧蓊鬱嫁給東方魔帝的少君。」
季寥笑了笑,說道:「她和那個少君有婚約?」
他只是看了顧憲一眼,顧憲就感到磅礴如山嶽的壓力。
「這是家主和長老們商議過的決定。」顧憲道。
季寥道:「東方魔帝的少君,來頭可不小,為何不讓你們主家的女兒去聯姻,反倒是讓顧蓊鬱去,她只是你們顧家的支脈出身。」
季寥給他的壓力更大了,顧憲大口喘著氣道:「因為主家的女兒不可能給人做小妾。」
季寥淡淡道:「而且那位少君風評也不怎麼好,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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