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微笑道:「我可沒說要用你的陣法。」
白子虛狐疑道:「真的?」
季寥道:「自然不假,但你罵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倏忽間季寥消失。
白子虛心想這老頭子又玩什麼把戲。
緊接著整個劍氣世界安靜下來,忽然間,整個世界又充斥滿劍嘯。紅色的劍潮滾過來,天下地下到處都是,白子虛根本無從躲避。
他頓時受到萬劍穿心的痛苦。
白子虛不怕死,但他活著,當然有痛覺。
心裡來不及罵老頭子,白子虛哎喲一聲,發現連魔種都不能用了。
但他肉身融合那股異氣後,使他一時半刻居然不能輕易死去。
所以白子虛現在生不如死。
原來這誅仙劍陣裡面的劍氣藏有救苦天尊收集的眾生怨氣,被劍氣傷害到,可不只是肉體的痛楚,而那股怨氣還深入神魂。
饒是白子虛內心空空蕩蕩,什麼都不在乎,但精神感受之下,直接刺激他生出本能的痛苦,十分不好過。
劍氣潮水中有一粒塵埃在劍潮浮浮沉沉。
一粒微塵,面對滔天劍潮,顯然沒法做什麼,可是劍潮好似也沒法奈何一粒微塵。
青年在誅仙劍陣最核心,尋找季寥的下落。
他現在根本不在意白子虛,因為搞不定季寥,他抓住白子虛也會被奪回去。
真是命中注定的對頭,一開始青年都想不到季寥能再度降臨青玄世界。
畢竟青玄世界易出難進,而季寥的真身一直藏頭露尾,不敢現世。
紅光遍布誅仙劍陣的世界,好似如來法眼,三千世界,無所遺漏。
青年很快注意到劍潮里那一粒與眾不同的微塵。
他露出凝重的神色。
在青年注意到微塵的剎那,微塵不斷旋轉,化為陸地,開始填塞劍潮。
青年沉聲道:「兩儀微塵陣。」
這是跟誅仙劍陣齊名的陣法,兩者功能側重並不同。
誅仙劍陣可以毀天滅地,而兩儀微塵卻能從一粒微塵演化出洪荒宇宙來。
一者滅,一者生。
季寥用兩儀微塵陣來破誅仙劍陣恰是合適。
兩儀微塵陣正是季寥這些年來的成果,他早已有研究兩儀微塵陣的資格,這些年在青玄不斷深入研究,終於能勉強擺出兩儀微塵陣。
不過青年的誅仙劍陣也一樣不能圓融自如,所以季寥並不擔心他破不了兩儀微塵陣。
誅仙劍陣的殺氣越發猛烈,而那粒微塵亦不斷填塞劍潮。
兩者相爭不下。
季寥很有耐心,青年略有一絲急躁。
白子虛慢慢適應了萬劍穿心的痛苦,可以分出神來,他注意到了季寥和青年的鬥法。
「老頭子果然有一手。」
白子虛嘟囔一句。
同時他感知到微塵所化的陸地以及劍潮和自己得的那套陣法都有種相似感,應該是同層次的東西。
不同的是,白子虛得到的陣法顯然遠比青年和季寥的陣法完整。
白子虛想到了陣法自心中流轉後,他看到的那個巨人。
那莫非就是開天闢地的元始天王。
白子虛天資穎悟,很快就猜到陣法擺成後,他說不定能證得那樣的法身。
果然厲害!
誅仙劍陣、兩儀微塵陣到底是外物,固然威力奇大,對本身的提升,幫助絕不會有白子虛所得陣法那樣大。
他想到之後,乾脆開始參悟陣法的玄妙。
同時,那化血神刀在白子虛參悟陣法時亮起來。
刀身如清水,居然開始吸收劍氣。
劍氣有眾生之苦,顯然有些污濁,但刀身越是吸收劍氣,越發顯得清亮。
同時轉化為一股異氣,通達白子虛四肢百骸。
…
…
砰地一聲!
兩儀微塵陣和誅仙劍陣的拉鋸戰終於到了尾聲。
好似鼓足氣的氣球,誅仙劍陣徹底爆開。
而兩儀微塵陣所化的洪荒亦寸寸破裂。
平台上,青年雙眼血紅。
季寥亦臉色有些許潮紅,誅仙劍陣哪怕青年參悟得再不到家,那也是天地間第一殺陣。
他能感覺到自己萬劫不磨的本性居然有了一條極深的劃痕。
季寥有些頭疼,同時亦有些欣喜,只要再給他一段時間,他就能從劃痕中窺出誅仙劍陣的玄妙來。
青年顯然也能意識到這一點,他暗道:「非得摧毀他這具化身不可,否則轉過頭他就能研究出誅仙劍陣的玄奧。」
白子虛身子破破爛爛。
季寥踢了他一腳,這小子舒服地呻吟一聲。
季寥道:「你爽了?」
「是啊。」白子虛嬉皮笑臉道。
然後他身子居然不由自主挺起來。
青年拍出一道法印,正是翻天印,這傳承自玉虛宮的印法,乃是世間第一等印法,可謂一切印法的源頭。傳說中佛陀的不動明王印,就參照過翻天印。
那還是佛陀曾經的一世法身,生生挨了翻天印一下,才得其神髓。
白子虛挺起身子,正好擋住翻天印。
然後破破爛爛的身子變成一灘肉泥。
季寥一指點住翻天印,光芒一閃。
翻天印被破去。
至於白子虛,反正在那股異氣保護下,變成爛泥也不會死。
只是現在白子虛得像蠕蟲一樣不斷蠕動,慢慢把自己恢復成人形。
青年冷笑道:「你當我的底牌都用盡了?」
他身上居然湧起萬丈佛光!
好似諸天神佛同時降臨。
季寥暗自驚訝,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如來八法。
青年居然和他一樣,都是道佛兼修。
如來八法又可以演化出天佛掌,又叫如來神掌,乃是佛陀創出的掌法,有無上降妖除魔之能。
轟!
滿天神佛倏忽而至,季寥被圍在中心。
他暗自蹙眉,當年猴子大鬧天宮也不過是這陣仗了。
不過猴子遇到的可都是真的神佛。
季寥身子猛烈旋轉起來。
他以自身不磨的本性為根基,生出漩渦,將滿天神佛吸進去。
青年雙掌不斷打出玄妙絕倫的軌跡,佛光越來越盛,神佛即使被季寥的漩渦吸進去,也會再生出更多的神佛來。
反而季寥的漩渦越來越大,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
青年身子變得虛淡。
原來他這報身在此間是難以補充元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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