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主 第149章 盤中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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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寥身子不由自主被吸進斜月三星洞中。
洞中光明，亭台樓閣無數，間或鳥語花香，曲徑通幽，一花一葉，一草一木，無不透露出難以言說的妙趣禪機。
季寥最終抵達一座高台，台下坐滿了數十名修士。
歡聲笑語，不絕於耳，顯得十分活潑。
修道喜靜不喜動，到此好似反過來。
季寥有所明悟，斜月三星洞便是心，所謂心猿意馬，在斜月三星洞裡，活潑靈動自是理所當然。
見他出現，那些修士們紛紛站起來。
「祖師來了。」
「見過祖師。」
「見過祖師。」
這些修士的聲音此起彼落，但無一例外，都向季寥的方向見禮。
季寥回頭一望，並無別人。
「他們把我當成祖師？」季寥心下疑惑。
遭遇無量光，又見識過太上親自下場的陣仗，季寥現在對這些道主們的心思簡直沒法把我。
「總算不是菩提道主親自下場殺我。」季寥安慰自己道。
他再打量自身，卻是一身月白色道服，白髮童顏，說不盡的仙風道骨。
季寥既來之，則安之，上了高台。
旁邊立著一個仙童，正是：
騖髻雙絲綰，寬袍兩袖風。貌和身自別，心與相俱空。
物外長年客，山中永壽童。一塵全不染，甲子任翻騰。
季寥只瞥了仙童一眼，便知他起碼是大羅的境界。
道主就是道主，弄個道童，放在天地間都是一方霸主。不過金角、銀角同樣也是道主的道童，咋就那麼弱呢。
心裡默默吐槽了兩童子一句。
季寥環顧台下，一個得道長生的都沒有。
按理說在道主座下聽道，便是一頭豬，都該起飛了。
這些人卻沒什麼長進。
底下的修士們面面相覷，不知為何祖師還不開講。
有那修士散了心，想著今日講道快點結束好回去餵馬，也有人想著去後山摘桃，更有人想著去釣魚摸蝦……
季寥暗自搖頭，這些人到底是來修道的，還是把這裡當成世外桃源。
他乾脆懶得想，既然菩提道主要讓他當一回斜月三星洞的祖師，那他就當。
他一會道，講一會禪，諸子百家信手拈來，總之不會詞窮。
由於季寥說的龐雜有趣，這些修士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季寥胸中包羅萬象，再講一萬年，都能有新鮮東西拿出來。
但他到底不藏私，說的都是最精妙的玄理。
有天地玄音滌盪，一會地涌金蓮，一會天花亂墜，時而氣象萬千，時而曲盡微妙。
既可以說宇宙之宏大，又可以說微塵之妙理。
這些弟子聽得十分入神。
只是季寥看了一圈，亦沒有人能真正體會到其中的大道至理。
說了半天，季寥便揮手道：「今日到此為止。」
他此話一出，好似學堂下課，修士們一鬨而散。
季寥倒也抽得空閒，在三星洞內仙逛，身邊那仙童倒是寸步不離的跟著。
也有那好學的修士，邀了三五好友，一起談玄論道，來分析季寥講解的道理，只是終歸都不是長生種子，說不出所以然。
還有心性樸實的自去掃地鋤園，養花修樹，尋柴點火，挑水運漿。
做這些雜七雜八的生活瑣事，倒也能修養性情。
到了山後，便見一山好桃樹，那果子爛熟，都沒有人摘取。
季寥問身邊的仙童道：「桃子沒人吃麼？」
仙童搖了搖頭。
季寥意味深長道：「怕是要等猴子來吃桃。」
仙童毫無反應。
季寥也不知他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如此過了一日，季寥又開始登壇講道。
說的內容和昨日不同，但內里一致，而這些修士們只覺得聽到新鮮內容，認為新奇有趣。
季寥亦不失望，他隱約間體察出菩提的用意來。
洞中一日，世上千年。
花開花落，那爛桃山的桃子也不知熟透了多少次。季寥一口都沒嘗過，他也沒有喝過斜月三星洞裡的一口水。
經過太上的事後，季寥十分小心謹慎。
萬一道主跟他開玩笑，來給他下個毒，怎麼辦？
反正他現在可不信道主什麼的，有什麼風度可言。
至於出去，季寥知道若不能打破盤中之謎，自己這輩子都休想出去。
只是不知道地藏是否能在太上手下堅持住。
…
…
世尊地藏好似木樁，一動不動，阻隔在太上身前。
而太上手裡卻是多了一把清氣所化的斧頭。
斧頭自行懸空，對著世尊地藏劈砍。
這每一斧頭都有開天闢地之威，全然落在世尊地藏身上。
他身遭斧鑿，毫無異色。
地藏之心，能背負地獄之苦，早已不怕任何痛楚。
只是地藏的神意愈發黯淡，如此下去，遲早是下一個玄都。
地藏合十道：「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
九天十地，恆河沙數的眾生，皆聽到了世尊地藏的聲音。
許多佛國，家家戶戶有人跟著念道：「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
這一幕感染了其他眾生，許多人或者妖或者其他有心事物，都跟著心中念道。
世尊地藏，一世獨尊，尊的是這芸芸眾生。
…
…
崑崙山釋放無盡仙威，能壓塌萬古，卻壓不跨猴子的脊樑。
它便是道逢元始，亦學不來彎腰。
本尊元神不斷轟出元神清氣，衝擊大道之門，雖然驚不起一絲波瀾，可始終無改。
有些事，即使沒有希望，也要去做。
…
…
學霸好似化歸於萬事萬物，融入一切的進程，時間對他仿佛沒有任何意義。
他的意識甚至進入了冥主世界裡。
裡面是虛幻，也可變為真實。
凡有想像，皆可實現。
這便是宇宙。
天地便是有，有是因有盡有。
忽然又回到現實的客廳里。
他身上不知不覺亮起五彩斑斕的光。
環境居然開始不斷變幻，高樓變成平房，平房變成茅草房，變為田野，變為森林，變為高山，變為汪洋。
這是時光再往前追溯，或者說事物的發展進程在倒退。
如果過程倒退，便是時光倒流。
學霸開始追溯最古最初的時光，那裡會有什麼，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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