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問道:「你家教主為什麼要送禮物給我父親。」
畢宿五道:「難道你不知道教主對你另眼相看,十年來,你是唯一一個跟教主能和教主喝酒聊天的人。」
顧葳蕤一臉狐疑的看向季寥,忍不住又想掐季寥腰間的軟肉。
季寥感覺到顧葳蕤的目光,聞到醋味,果斷對顧葳蕤傳音入密道:「別掐,晚上解釋。」
顧葳蕤聽到後,小臉微微一紅,沒好意思繼續掐下去。
季寥輕咳一聲,說道:「我覺得貴教教主也是人,和她喝酒聊天並無什麼了不起之處,原來她竟是對我另眼相看,那你回去後,請告訴教主,她的好意,我感激不盡。」
畢宿五傲然道:「教主何須你的感激,不過你小子運道好,教主大概快要將藏劍山莊滅門了,屆時那柄新出爐的神劍會作為你們兩人成婚的賀禮。」
季寥一驚,說道:「你們聖教要攻伐藏劍山莊。」
畢宿五道:「那葉天一直對教主極度仇恨,十年時光都耗費在這口新煉成的神劍上,想要憑藉此劍傷到教主,正好教主靜極思動,便要去見識下他的神劍,我家教主出手,他藏劍山莊,自無倖免的可能。」
季寥暗自一嘆,畢宿五絕無騙他的道理,看來「天下無二張,南方一片葉」終於要成過往雲煙。
畢宿五又道:「從此之後,你們四季山莊便是江湖第一世家了,你不高興麼。」
季寥淡淡道:「這也是你家教主的本意?」
畢宿五道:「當然,所以我們兄弟實是很不服氣你,憑什麼你能得教主如此愛重,不過現在看來,你的確有些本事,比我們兄弟要強一些。」
季寥好笑道:「看來你們很嫉妒我,話說你們是不是很喜歡你家教主。」
畢宿五正色道:「我等凡塵俗子,怎麼配喜歡教主。」
季寥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畢宿五對慕青實在也太過敬畏了,從他語氣里,竟像是對慕青只有敬畏,絕無綺念。他當日神魂脫殼,可是清楚「看」見慕青是何等風姿,說句顛倒眾生都不為過,就算女人見了都難保不動心。
故而畢宿五的表現,愈發讓季寥感到疑惑。
他忽然問道:「你可曾娶妻生子?」
畢宿五道:「不曾,你問這個幹什麼?」
季寥又道:「你可有妾侍?」
畢宿五道:「亦無。」
顧葳蕤噗嗤一笑,說道:「你不會是太監吧。」
畢宿五臉色平靜道:「我們兄弟一心侍奉教主,自然是不需要家室的。」
他這話說來平淡,實則細思之下,竟讓人覺得可怖。因為慕青到底得用什麼可怕的手段,才能讓她的手下如此死心侍奉她。
但是畢宿五除了關於忠心慕青之外,舉止還是跟正常人沒區別,又不像是被什麼手段操縱。
季寥愈發覺得慕青詭異莫測,好在這樣一個人對他好似真無敵意,只是季寥下意識總覺得不能和慕青接觸太多。
他止住這個話題,又道:「你既然將禮物送到,也見識了我的手段,還不走麼?」
畢宿五訝然道:「你要放我走?」
季寥微笑道:「莫非你還要留下來白吃白喝。」
畢宿五出身魔教,從沒有過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時候,別人若是招惹上他,最好的下場便是留個全屍。
因此他在季寥手上吃了虧,都沒打算能生還回去,突然間季寥一句話,就要輕飄飄放過他。他道:「你腦子有病?」
顧葳蕤再也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
季寥臉一黑,凌空朝畢宿五身前大穴點去,他勁隨心發,畢宿五本也沒有防備的打算,就給季寥制住。
不過他被季寥點了穴,反而沒有太多恐懼,仿佛早預料季寥會這樣做。
老實說季寥還真不想殺他,畢竟此人千里迢迢送了禮物給季山,本身亦無惡意,就算以含沙射影的毒功試探他,到底季寥也還了他一刀,算是扯平。
何況慕青喜怒難測,自己殺了她的人,若是讓她興起報復的心思,對四季山莊卻是大大的不利。
思來想去,季寥決定暫時將這人關住,反正這個畢宿五不是說他和顧葳蕤成親時,對方還會送禮來。
季寥心意一決,就不再瞻前顧後。
他對顧葳蕤道:「等會就讓人將他關在山莊的囚室里。」
顧葳蕤笑道:「這樣也不錯。」
季寥又指著滿地狼藉的幽蘭玉竹,笑道:「現在可以讓人換一些向陽的花草來,他還是做了一件好事。」
顧葳蕤抿嘴笑道:「真是好事麼?」
季寥知她意思是,現在她不用晚上偷偷來跟他睡了。
他一本正經道:「當然是。」
顧葳蕤立刻一臉幽怨道:「你這樣,我很不開心。」
季寥微笑道:「我還說每天晚上來給你指點下武學,看來你是不願意了。」
顧葳蕤咬著唇,露出天真的神情道:「季師傅是手把手教我麼。」
季寥心裡微微一盪,小妮子越來越會做弄人了。
不過很快卓青的聲音就響起,「公子,有衙門的人來咱們山莊,指名點姓要見你。」
季寥只好道:「知道了,你進來將院子裡這個人帶進囚室,一定要好生看管。」
卓青得了命,走進院落,看到被點穴的畢宿五。他不禁奇怪,這人不是前日上山莊的那個人,怎麼又出現在山莊,還被公子點了穴。
他頗是聰明,猜到其中必有緣故,但沒有追問,畢竟聽公子的話總沒錯。
自從他成了季寥的隨從後,身份地位和過去相比,有了顯著的提升,而且四季山莊一些俗務他也接觸了,眼界比從前開闊很多,故而從前鄉下小子那種毛頭毛腳的影子越來越淡。
他蟄龍功已經有些基礎,扛起畢宿五還是很容易的。
跟著季寥和顧葳蕤出了小院,卓青就徑自帶著畢宿五去囚室。
走在路上,畢宿五忽地說道:「小子你練的是蟄龍功?」
卓青吃了一驚,見到畢宿五嘴巴僅僅閉住,真不知道他怎麼說話的。
畢宿五道:「不過是腹語而已,你大驚小怪幹什麼。我問你,你還沒回我。」
卓青道:「是又如何。」
畢宿五冷笑道:「那你已經半隻腳進了棺材。」
卓青神色一變,心想這廝莫非是個烏鴉嘴,因為前面真出現了一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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