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這樣多省力,藍小玉貼上鎖孔,拿那小鋼絲就這麼在那老式的鎖孔里搗鼓了兩下,就聽到裡面「喀啦喀啦」的,門就嘎吱開了。
周鴻卓就在這刻覺得,他非得給這個小神棍留個案底,指不定哪天她就犯這非法行竊的事了。
「趕緊進來。」藍小玉一把把那大叔給扯進門裡,書吧里瀰漫著一股清新的書香味兒,藍小玉打開手機手電筒四下里看了看,她時刻注意著無芯鈴的動靜,卻什麼也沒有。
「李想,李想……」周鴻卓輕輕的叫喚兩聲,什麼回音也沒有。「這兒沒人也沒鬼。」周鴻卓好心把一個拉開的椅子擺擺正,同時打開自己的手電筒,靜謐的空間裡,月光只能透過沿街的一小排玻璃窗照射進臨窗的木桌,深夜裡他推動椅子的聲音嘎吱嘎吱的有些令人膽戰心驚,「餵小神棍,除了你和許瑛那兒的兩盞燈,你還在李想床底下塞了一盞,有什麼用?」周鴻卓一定是覺得這氣氛太空曠詭異了,才會開口問這種他根本不屑一顧的問題。
說句實話,藍小玉也覺得這書吧的氣氛有點不對勁,好像什麼陰冷的氣息硬生生的爬上你的小腿,直往褲腳里鑽,更像是……這裡存在著什麼和他們不同的東西,所以她也想緩和氣氛的開口:「床下的金蓮名幡蓮,知道招魂幡嗎?不知道也該在電視裡見過,」通常就是出殯時候舉著的那些掛滿白紙的靈旗,「只要幡蓮亮著鬼怪就看不到你,但一旦燈火滅了,它們就能聞到你的味道、聽到你的呼吸。」她的聲音也變得極為詭異的輕幽。
「然後呢?」周鴻卓歪了歪腦袋。
「一擁而上,你說會發生什麼?」藍小玉乾脆做了個鬼臉想嚇唬他,誰曉得那老刑警才真是對此無所畏懼,一點驚嚇的表情都沒有,真是不給面子!
藍小玉皺皺鼻尖沒趣極了。
「哦,就這麼危險你竟然也放心許瑛和李念祈出去捉弄鬼神之事,他們只是一個高中生和一個大學生。」老刑警跟教育小娃娃似的。
「你現在不放心了?」藍小玉悻悻地,「反正你不信。」
「我是不放心晚上的人身安全。」周鴻卓撇嘴。
「省省吧大叔,他們兩個比你靠譜多了。」藍小玉悻悻嘲諷,「許瑛雖然不是幹這行當的可學了不少我教給她的『防身術』,李念祈他們家世代信佛,他的虔誠信仰就強過單純的身外術法,反倒是你,」她也學那老警察愣愣笑,「一知半解,半信半疑,最是危險。」她呵呵一聲。
「半信半疑?我那是根本不信!」周鴻卓拍著胸脯。
「對對對,您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藍小玉也大咧咧的順著他的話調侃。
「你這個小神棍……」他想著就跟教訓自家小女兒似的伸手要去戳戳她的額頭,那動作突然就停頓了下來,連身體也一怔,嘴巴就開合在最後一個字眼沒有閉上。
一時之間,仿佛連呼吸也頓住了。
周鴻卓的手指從藍小玉跟前移開,指著書櫃拐角處,那櫥後陰影中,突然映照出的一個黑影。
那個黑影並不是徒然出現的,而是一直站在那裡……只在月光流轉時才顯現了出來,就像剛才它正安靜地看、安靜地聽,甚至……沒有一縷呼吸。
「李想?」周鴻卓下下意識就喚了出來,跨步就朝那黑影走去。
「周鴻卓!」藍小玉趕緊反手一把拉住周鴻卓,這老刑警是傻了麼,把她的話都拋到九霄雲外!「那不是李想!」她急急一喝,那玩意至少不是她所能知曉的魂體,當然也不可能是李想。
一個魂,怎麼會有這種實體,甚至,她猛然察覺這房間會如此怪異,都是源於這個東西!
要命。
她在這刻還生出了無比佩服周鴻卓勇氣的感情,該說他是十足十的無所畏懼還是頭腦簡單。
她還不知道那是個啥,這老刑警還真敢往上捅啊?!
藍小玉扣住周鴻卓的手向自己身後一扯試圖將他拉回來,可那老刑警跨的又急又躁,反把藍小玉給連帶著拖了出去「呯」的撞翻了身邊的一個椅子,藍小玉手中的金蓮燈星火「呼哧」一個閃爍,可把她嚇的冷汗都出了半截。
她連忙把星火護到自己胸前,周鴻卓也被椅子倒地的聲音也驚了下這才回過頭來拉起藍小玉,待再抬頭去看,手也不由更是掐緊了藍小玉的臂彎:「不見了。」他的聲音壓得極下,是在說那個黑影,竟然消失無蹤,好像連步伐都聽不到。
藍小玉反應不差,老刑警更是身經百戰訓練有素,她一聽周鴻卓的口氣不善,立馬就知道這書店怕是要出岔子,挺背反身一靠,那老刑警也恰是靠了上來。
兩人竟然一時間配合的背對背形成了個互相依託的防衛姿態,好像這一老一少,一警察一神棍,突然變得默契了起來。
周鴻卓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那不會就是你說的什麼妖魔鬼怪吧?」
「不是鬼。」藍小玉吱聲,她的無芯鈴沒有任何動靜,況且這麼大個的實體,更像是具象化的,比如人。
但那不是人,藍小玉比誰都清楚,因為——她才想到這裡,腦中還沒轉圜過接下去該如何的時候,突然幾縷惡臭的氣息撲面而來,藍小玉下意識就委身一躲,那老刑警也不是吃素的,察覺到背後的動靜瞬間按住藍小玉,自己也側身一撲,直把桌椅都連著掀翻了好幾張。
這次他們都看清楚了,那黑影,是一個巨大的「人」。
雖然看不清長相表情,可身材魁梧的很,要藍小玉說起來,就像是電影裡混黑道的那種大保鏢,但是它身上穿的很是復舊的衣服,並不是她藍小玉看到的,而是味道。
一種衣物陳腐的分解氣息混合著肌肉組織腐敗的味道。
「周鴻卓你小心!」藍小玉摔得胳膊膝蓋疼,手機也掉在了地上,手電的光明明滅滅,可她好歹是對付過也應付過這些奇怪的東西,周鴻卓不同了,那是個正常不過的大活人,她才爬起身就見到那黑影一腳踢飛了倒在跟前的凳子抬手朝周鴻卓的胸口插過去。
那老刑警剛才摔在一堆桌椅里,硬是咬著牙一個生疼的字眼都沒喊出來,也是好能忍。
一看到黑影猛身撲來,那手就直通通的刺過來,他下意識就抓起身邊的凳子一擋,「呯」的一下,那凳子直接被那雙手給插成了兩半,木板全都砸在那老刑警身上,把周鴻卓給嚇得是愣著聲,可還沒把屁股挪開地兒,那黑影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手心一扭就把周鴻卓的脖子給牢牢掐住了。
幾乎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那老刑警的臉色都漲得不對勁,原本還只是呼吸無法順暢的脖頸子突然就一陣刺痛,像被細小的針給扎進了皮膚,他當然是看不到的,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就往外冒了出來。
他只能哼哼唧唧的在嗓子眼裡頂著一口氣跟那玩意硬拼對峙。
藍小玉看清楚了,那黑影的手指在掐住周鴻卓的時候突然就長出了指甲,簡直就跟電影裡說的那種屍體出白毛僵化,指甲就那麼「噌」的扎進了老刑警的脖頸,但是這個更為詭異奇特,它沒有一下子要了周鴻卓的命,那指甲又細又彎,就像……魚鉤,那指甲並不是直接插進脖子,而是勾住了皮膚,就像尖銳的魚鉤刺穿表皮拉起一個弧度。
天啦嚕,這特麼要是個殭屍,周鴻卓才慘了!
這老刑警是什麼烏鴉嘴,這下自己中招了吧!
藍小玉驚的險些把金蓮燈都掉在地上,她趕緊卸下背包,抽出縛靈紅繩,從邊上的木桌上抓過一個杯子,將紅繩利索的繞著杯子打了兩個結:「都天雷赦,刀兵三十,揭石吵使,面擒妖邪。」藍小玉不敢有太大動作,所幸那蓮花燈被她綁縛在自己手上,要掉下來也不容易,現在她必須先救周鴻卓!
她抓起杯子,躍上前去將紅繩纏在那怪東西的手上,要硬拔是完全不可能,那指甲還硬生生掐著周鴻卓,這要是挪一下,老刑警的脖子非得脫皮一層!
藍小玉也急,可著急這東西向來不頂事,別說急中生智是什麼,藍小玉只會死馬當活馬醫,她伸手就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把小刀,狠狠的朝那怪物的手掌扎進去。
泛著烏青發黑的液體從窟窿眼裡滲透出來,那怪物根本不會發聲,喉嚨里就會有骨碌骨碌的聲音聽得人一陣毛骨悚然,藍小玉也發起狠了,一下兩下捅得毫不留情。
那怪東西手心一個顫抖,竟然發抖「唰」的抽回手,當然——那玩意根本不會疼痛,也不是因為疼痛而縮回手的,原因在於藍小玉用的解骨刀。
解骨刀也不是普通的刀具,既是師門傳下來的,刀柄處都會刻有本家門派最基礎的法令符文,本身就是帶有一定驅邪避鬼的術法效果。
這一刀兩刀的下去,要不了妖魔鬼怪的命也能讓它吃點虧,藍小玉一見它鬆開了手,她扔下刀就抓緊剛才用紅繩纏繞打下的結,一下就把那傢伙的手腕給束到了一起,「快用紅繩困住它的腳!」藍小玉根本沒時間去幫周鴻卓,只好出聲提示,一腳就把剩餘的紅繩踢向老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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