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咋來了?」我扶住腳步蹣跚的春草婆婆。
「阿音!」春草婆婆握緊我的手,似乎有些顫抖。
原來她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也就是我被爺爺關困在山洞遭受折磨的畫面。
恰巧,她醒來見不到我,非常心慌,鬼婢女沒在墨軒居找到我,她執意親自出來找。
「婆婆。我咋可能丟下你自己跑了?」我失笑道。
我覺得很不可思議,春草婆婆竟夢到我的遭遇,而且夢境和現實相符。
春草婆婆說,自來到陰間後,她時常夢到我。
她這幾晚沒再做夢,是因為我夜裡也守在她身邊,今晚我不在,她又陷入夢境中。
雖奇怪於夢境的真實,我只能把原因歸咎於春草婆婆極為掛念我,加上受陰間的環境影響。
「阿音,我只是在做夢,不是真的,對不對?」春草婆婆心有餘悸,她很怕我真的遭遇了那些非人的折磨。
「婆婆,不是真的。」我搖頭道。
至今我還沒告訴春草婆婆,我已相信自己是她外孫女的事。
一個是我心裡還沒準備好,二則是忙於照顧她。
「既然是做夢,你為何瘦成這樣?」春草婆婆心疼道。
她看到我消瘦的樣子,不止一次問我原因,都被我避開了。
眼下我們還在挽妍居外面。更不適合多說,「婆婆,我們回去再說。」
我們正要離開,女鬼就從挽妍居的大門出來,「阿音姑娘,我----」
女鬼手裡拿著一套女裝,可能是前些天扔了我的衣服,便拿一套新的還我。
她看到春草婆婆時,話語驟止,滿臉錯愕與震驚。
春草婆婆同樣震驚無比,她們怔怔地看著對方,眼淚狂涌直流。
「媽!」女鬼先回過神,爆出一道飽含思念的哭吼聲,並撲向春草婆婆。
「妍兒!」春草婆婆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我,腳步踉蹌地往女鬼而去。
我懵了!感覺被雷劈中了一樣。渾然不知所措。
女鬼咋可能是我媽樊妍妤?她不是投胎十幾年了嗎?
見她們抱在一起痛哭,兩張臉湊在一起,我總算明白為何會覺得女鬼熟悉。
因為她長得很像春草婆婆,只不過春草婆婆年紀大。過於蒼老,我一時沒看出來。
「湛天,我沒在做夢吧?」我怔問道,還是難以置信。
樓湛天往我白嫩的耳垂咬了一口。笑問我,「有感覺嗎?」
我慌亂地推開他的臉,捂著被咬得有些酥麻的耳朵,低聲道:「你瘋了!婆婆她們都在呢。」
「她們沒空理我們!」樓湛天輕笑。並不以為意。
想到我和樓湛天親熱被我媽看到,我巴不得找個地洞鑽起來,估計她也猜到我們上次在寒陰泉幹啥了。
我鬱悶至極,用力地踩了樓湛天一腳。「被她看到我們親熱了!」
經我一說,樓湛天也有些不自在,「被丈母娘看到,確實不好。」
春草婆婆她們在互訴重逢的喜悅,我忍不住豎耳去聽,才知道,我媽當年去投胎途中遇到意外,結識了幽夜。
幽夜對她一見鍾情,把她強留在身邊,耽誤太多年,她已再無機會投胎了。
這時,春草婆婆激動地把我的身份告訴我媽,「妍兒,阿音就是你女兒………………」
我凌亂不已,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下一刻。我媽已疾至我面前。
她緊緊地抱著我,魂體、聲音都在發顫,「阿音,你、你真是我的孩子?」
我無法否認。任她抱著,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不怪我這樣,從小到大,我從不曾體會過母愛。也以為此生沒機會見到自己的母親。
乍然間,冒出親母,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啥反應。
看她哭得撕心裂肺,我心裡很難受。似被她感染般,也哭了起來。
沒人能理解我此時的心境,敬重的爺爺成了仇人,一直以為自己是鬼胎。結果並不是,親母同樣是鬼,卻成了城隍的摯愛。
短短這一年間,我所有的一切。都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到現在,我都無法想像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手被我媽緊握著,面對她句句關心的言語,我茫然無措。
對於我不再否認自己的身份。春草婆婆非常高興。
我原本腦子混沌不清,當她們滿含恨意地問起爺爺的事,我頓時清醒了過來,沉默不語。
雖然我恨爺爺。可他畢竟養育、疼愛了我十多年,已深入骨髓的感情,很難一下子就抹滅。
儘管爺爺對我所做的事,都不可原諒,我也無法手刃他。
「別問阿音了!」春草婆婆看出我眼裡的痛苦,沖我媽搖頭。
她把話題轉移到樓湛天身上,對我媽道:「妍兒,他是阿音的冥婚丈夫,脾氣很不好。」
樓湛天臉色瞬時黑透了,我媽皺眉地搖頭,「如果阿音不是我女兒,我還覺得你不錯,現在看來你不適合阿音!」
「人鬼終不能長久!」春草婆婆接口道。
初到丘水寨時,春草婆婆還會顧忌樓湛天的修為,現在她料准樓湛天為了我、不會怎樣,倒以長輩自居。
「人鬼能不能長久。不是你們說的算!」樓湛天怒道。
「我不同意把女兒交給你!」樊妍妤道,她曾受過感情重創,不願我最終以痛苦收場。
「不需要你們同意,阿音。我們走!」樓湛天怒不可遏。
他懶得和春草婆婆她們多費唇舌,乾脆拉著我就要走。
「湛天,有話好好說!」我掰不開樓湛天的手,哭笑不得。
我媽閃身過來。攔住我們的去路,她冷瞪著樓湛天,「你這脾氣確實不行,阿音應該找個老實聽話的丈夫。」
樓湛天完全和老實聽話沾不上邊啊!我啞然失笑。
「你自己的事都擺不平。有何資格管我們?」樓湛天冷笑。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幽夜急往這邊趕來。
天!我覺得事情好亂,樓湛天還涼涼道:「要不是幽夜把你母親困在鬼焰山,她也不會受寨民凌虐!」
樓湛天分明在坑幽夜。連我都有些同情幽夜了。
我媽聽了樓湛天的話,臉色冷如萬年寒冰。
幽夜剛過來,她就一字一頓地怒吼,「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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