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兵團第一制式劍術,講究的是動作簡潔規範,因為是專門為帝國的重甲步兵量身打造的制式劍術,所以這種劍術也具備著與之相對應的濃烈特色。它不以突進和進攻為目的,而是主要靠著步步為營的防守反擊來達成後發制人的作用。所以,這套劍術也有著烏龜殼劍術的稱呼。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這套劍術是什麼垃圾貨色。事實上恰恰相反,在各個國家、各個種族的基礎劍術中,這套制式劍術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排名前列的存在。它的穩健和均衡,以及那種出色的近戰防禦能力,讓這套劍術幾乎可以適用於任何情況、任何敵人。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帝國初期的鋼鐵兵團才能以那種近乎奇蹟的戰鬥力,牢牢地把守住帝國的邊疆,讓那些異族在整整數百年的時間裡,都無法踏入帝國的領土哪怕一步。
不過隨著帝國內部的**,這種軍國利器也慢慢地流傳了出來。直到今天,連彥這種毛頭小子都能從行商的手中得到這樣一份完整的劍術資料。從這也可以看出來,帝國究竟已經沒落到了一個怎麼樣的地步。
不過沒落歸沒落,這並不代表這套劍術也會隨之打上折扣。事實上,它只會變得更加普及和出名,這一點從穹只看一個持劍姿勢就能猜出彥用的是這套劍術就能看出一二來。當然,也正因為是這個原因,穹才能看出彥的動作發生了走形。
作為一套防守反擊的劍術,鋼鐵兵團制式劍術要求使用者持劍的動作永遠是以肘部關節的運動作為核心,而不是向那些靈活的劍術一樣是以腕部動作為核心的。同時,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永遠是雙手持劍而不是單手持劍。
這樣不論是在對於近戰的對抗上,還有體力的消耗上都能占據到一定的優勢。雖然看起來很是笨拙,但是卻極為有效率。如果套上一套半身甲的話,那麼熟練的使用者甚至能靠著這種笨拙的劍術同時抵抗兩到三個差不多的敵人。
而彥現在,卻似乎完全違反了這套劍術的基本要求。在保持防禦姿勢的時候,他不僅僅沒有雙手握劍,把劍身把持在自己的身體重心上。反而以一個側對的姿勢,一手握著劍柄,一邊讓木劍劍尖緊挨著地面,形成了一個幾乎完全不設防的架勢。
這在讓穹皺眉頭的同時,也忍不住對著他發問了起來。但是對於這種疑問,彥只是笑了笑就說道。
「就不勞你多心了,公主殿下。你還是想著該怎麼打敗我再說吧。」
「哼,笑?我看你等下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一看彥那張嬉皮笑臉的模樣,穹就心裡來氣。她不再管彥這種奇怪的迎敵姿勢,而是躬低了身子,像是獵豹一樣就向著彥沖了過去。
靈敏的速度讓她的動作迅捷而充滿力度,雖然只是一把簡單的木劍,但是在她的動作下已然是風聲呼嘯,讓人心中開始生起膽寒的意思。
雪崩劍術的剛猛和迅疾在穹的身上可以說發揮的淋漓盡致,就算是那些浸淫其中十幾年的武士,都不能說會比她表現得更加出色。而看著這樣進攻過來的穹,彥卻是不進反退,整個人在迎向穹的同時,身體的重心也在改變著,向著木劍所佇立的位置轉移了過去。而當他的身體越過劍身,把向前佇立的木劍徹底地讓到身後去的時候,他整個人也開始旋轉了起來。
身體幾乎是以毫釐的距離和穹相交而過,而木劍也隨著他的動作劃出一個大大的圓弧,繞到了穹的後面,對著她的背心要害揮砍了過去。而眼看著這種突兀的攻擊就要起到了作用,穹卻是以最快的速度轉過了身子,同時豎起木劍將這一擊招架了下來。
在力量的比拼上,彥甚至不能對穹占據到任何的優勢。所以穹只是猛地一用力,就把重心不穩的彥狠狠地彈開了出去。而在就這樣把彥的突擊消弭掉了之後,穹立刻緊皺起了眉頭,對著他問道。
「你這不是鋼鐵兵團的制式劍術?甚至不是諾德的劍術?這到底是什麼鬼?」
「我也不知道!」聳了聳肩膀,彥就笑呵呵地對著她解釋道。「這只是我在沿海的大城市裡看到的招數,記得當時是一個灰燼精靈在用這招欺負一群白痴衛兵。我看著有點意思,就給記了下來,沒想到今天居然還能派上點用途。說真的,我也挺驚訝的。」
「灰燼精靈的劍舞?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天賦,不過你覺得靠著這點花哨的劍術就能勝過我嗎?」咬了咬自己的唇瓣,穹目光灼灼地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木劍,一步步地向著彥逼近了過來。「我會讓你明白,你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等等,等等。能不要離得這麼近嗎?我有點怕,我是說真的。」彥眼看著穹一步步地逼近到了身前來,彥一邊後退著一邊謹慎地說道。「我說這樣差不多就行了吧。我們真的有必要打得你死我活的嗎?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意的,我認輸不行嗎?」
「認輸?」目光灼灼的眼睛猛地挑了一挑,穹就咧起了嘴角,冷笑了起來。「諾德人永遠沒有認輸的說法。所以與其讓你認輸,勝之不武地贏得這次戰鬥的勝利。我更希望能讓你堅強一點,死撐著被我打暈過去。最起碼這樣,還能讓你輸的更有尊嚴一些。」
「這算是哪門子的尊嚴?還有,能不能隨隨便便地就下這種斷言啊。」
彥剛想抱怨上兩句,但就是這個剎那,穹已經木劍一揮,對著彥當頭砍下。此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是非常之近了。想要躲閃顯然也已經是一個不怎麼現實的問題。所以彥只能架起木劍,做出格擋的姿勢。
而當穹的重擊按照他所預估的那樣,重重地落下來的時候,他即便是已經有了充分的心裡準備,但是還是忍不住被這份沉重的力量帶的一個踉蹌。他開始重心不穩地向後退去,而穹則是緊逼上來,又是一劍砍了過來。
就好像是真正的雪崩一樣,穹的每一次揮砍都似乎竭盡了自己的全力。而和大部分硬碰硬的結果不同,穹在爆發完自己的力量之後,總是能很快地回過氣來,在下一個呼吸的時候再度發動同樣猛烈地攻擊。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碰撞都讓彥有一種苦不堪言的感覺。他不清楚穹現在是一個怎麼樣的狀態,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已經到了一個怎麼樣的程度。本來就身子骨薄弱一些的他在這種持續性的高強度對抗中已然是達到了極限,不論是肌肉還是心臟都幾乎是在超負荷運轉著。甚至說他的虎口都已經快沒有了直覺,連劍都快握不穩了。
但是,和自己現在的情況相比,彥倒是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穹能夠以這麼猛烈的方式來發動攻勢。要知道,力的作用是互相的,甚至說作為主要出力方,她的消耗要更大一些才是。但是為什麼,她還能這麼一直堅持著戰鬥下去。
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個少女,仔細地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動作。彥終於在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中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這無關於意志,而只是單純的技藝。穹在每一次猛攻的瞬間都會在爆發之後,做出一個略略回收的姿勢。這讓她總是能接著雙劍交擊的反震力以近乎無損的方式重新讓自己積蓄出新的力量來,而正是因為有著這種積蓄再爆發的技巧,她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接連不停地發動著攻擊。
而且,彥還發現,她似乎還有著什麼特殊的呼吸方式來恢復自己的體能。每一次揮劍的時候,她都下意識地做出一個綿長的呼吸動作來,而緊接著當她爆發的時候,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呼吸動作。
這有著充足的理由讓彥相信,這絕不是什麼偶然的情況。因為想要改變一個人呼吸習慣實在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如果說沒有經過專門的鍛煉和培養,那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這種改變。
雖說已經看穿了其中的奧秘,但是想要改變自己當下的困境,還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沒有破解的方法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則是差不多已經衰竭的體力。彥很清楚,自己撐不了幾下了,所以是勝是負,其實都只在接下來的幾次交手上。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那麼彥幾乎說是輸定了。就像是他父親還有對面的少女認為的那樣,他會輸的乾乾淨淨,然後被揍得鼻青臉腫。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對面是一個發育良好的,天生條件就處在絕對優勢上的諾德少女。而且還是從小就接受著各種精英教育的公主殿下,說真的,輸給這樣的人生贏家真的沒有什麼丟人的。
但是,對於這個結果,彥卻完全不想接受。他從來不喜歡接受既定的現實,不然他也不會站在這個地方。所以,他決定拼儘自己最後的力量,做出最後的奮力一搏。
只要能向這個已經被認定了的結果發起挑戰,那麼不管是輸是贏,結果究竟會是怎麼一個樣子,他都可以不在乎了。因為他只想用自己的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未來,永遠都在自己的手中。他才是自己未來的主人,而不是別人,從來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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