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山高月小,斐綠疊丹,落花滿徑,松影參差。
羅鈞躺在榻上,東首而寢,側身而臥,如龍之蟠,如犬之曲,一手曲肱枕頭,一手直摩腹臍,一隻腳伸,一隻腳縮。
未睡心,先睡目,致虛極,守靜篤,神氣自然歸根,呼吸自然含育,不調息而息自調,不伏氣而氣自伏。
不多時,羅鈞就覺得額頭凸起,狀若金剛珠空懸,又似天庭在上,晶瑩剔透,閃爍著莫名的光華。
氣動而神住,調和陰陽,固本培元。
很快,四個時辰過去。
羅鈞睜開眼,從榻上起身,推開窗,就見大日出山,紫氣東來,金芒遊走,重重疊疊的山峰上氤氳金色,赤光搖晃,霞氣沖霄。
羅鈞抬起頭,眸子放光,仿佛要將這紫氣攝入眼中,吞吐精華,調和神魂。
好一會,羅鈞才停下來,神采奕奕。
在半夜調息之中,羅鈞業已想好下一步去哪裡增進修為了,他想到了一個叛徒,這叛徒跟五台山關係匪淺,混元祖師的弟子朱洪。
說起混元祖師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據傳,其人偶得天書三卷,盡數參悟之後,寫下一部《混元真解》做為鎮教寶典,在五台山開闢下一處道場。而後他又手創《五毒誅仙劍氣真解》一部,取佛門所謂貪、嗔、痴、愛、憎五種毒念與世間五種毒蟲相合,最終煉造劍氣,對敵之人挨上一記便會肉*身化膿、神魂破碎。五台派弟子多有修習這路劍氣作為防身渡厄之用。仙流中人見了,久而久之便將「五台派」的改稱作「五台劍派」了。
不過雖然混元祖師如此了得,但是也抵不過峨眉派的無恥陰險,在鬥劍之中被峨嵋派圍攻而死,朱洪也乘機順走了混元祖師的護身至寶太乙五煙羅以及天書副冊,與其婆娘一起逃至了四門山中躲避修煉。
巧和的是與青城山相距僅數百里,不管這朱洪是多麼狡猾躲在青城派山門範圍下,過去朱梅多麼無能竟然沒有關注道自己身邊還有這樣一個大魚,現在這都已經成為羅鈞眼中一塊肥肉了。
到時候殺了這朱洪,不僅可以增進修為還能多了那朱洪身上的至寶,一舉兩得啊。
不過,羅鈞想的倒是很美,但是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一是這朱洪是否跟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世界一樣躲在四門山中,第二就是朱洪的修為問題,萬一這朱洪是個元神境的高人,那可就是送菜上門了,非得笑掉朱洪大牙不可。
想到這裡,羅鈞眼中精芒一閃,要論對本地的熟悉,誰還能比得上袍哥會的人呢,正好昨天放走了袍哥會的幾個傢伙,這是個不錯的由頭,至於有人說,明明是你搶了人家的東西好吧,羅鈞只能說,我強我樂意。
主意打定,羅鈞便向家中武士詢問袍哥會的堂口在哪裡,不出意外袍哥會在江湖上的名聲確實不小,那武士果然知道袍哥會堂口在哪裡,不出意料的總會堂口正是在蜀都城中,具體位置就在蜀都城中東門大橋下頭一家便是。
說起這袍哥會,據說來源於關羽,為了了保護兩位嫂嫂,迫不得已投降後,一心想收服他的曹操經常賜給其金銀珠寶,但他只收了一件錦袍,平時很少穿著,有事要穿,卻要把舊袍罩在外面。曹操問他原因,關羽就答道:「舊袍是我大哥所賜,如今受了丞相的新袍,卻不敢忘卻大哥的舊袍。」巴蜀之人對武聖關公的這種義薄雲天的行為佩服得五體投地,於是,他們取「漢留」之義,以「袍哥」的名義聚到了一起,焚香結拜,互為弟兄,名為袍哥會。
所以,袍哥會中一個最重要的節日就是單刀會,會主修煉的武功也被命名為青龍無雙功,袍哥會還有一批最為核心的打手,稱之為青龍校刀手,也是為了紀念關羽所為。
據家中武士所言,這一代袍哥會的會主仁義無雙吳慶照修為有先天之境,堪稱江湖之中的絕世高手,言語之中透漏著對這位會主的崇拜和羨慕。
羅鈞對此笑而不語,先天之境,在幾天前的自己看來猶如天人,現如今卻不放在眼中,且不說修為的差距,但是羅鈞如今的法術神通,如果不是怕惹得正道人士來查,可以分分鐘滅掉整個袍哥會總堂。
羅鈞走出家門,根據以及很快就找到了東門大橋,那橋頭左手邊赫然有一座大型院落矗立。
門口兩個大石獅子以及站在門口的兩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彪形大漢,都顯露出作為蜀都城第一幫會的威風。
羅鈞再抬起頭看到大門正上方,有一個金色牌匾,上書袍哥會三個大字,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羅鈞點點頭,沒錯了,就是此地了,確認了目的地,羅鈞便要踱步上前,誰知剛走了兩步,便聽一聲暴喝:「兀那小子,站住,你是何人,敢擅闖我袍哥會總會,活膩了嗎?」
羅鈞邪魅一笑,身形一展,宛如鬼魅,啪啪兩掌便將這兩個看門的拍飛到大門之中,羅鈞隨後邁步而入。
此時門中已經聽到外面的動靜,不少的人紛紛趕了出來,看到躺在地上吐血的兩個大漢,臉色紛紛一變。
這兩個大漢雖然算不得袍哥會的絕頂高手,但也是會中的精英人物修為也有歸元六層的修為,放在江湖中也是一把好手,不然也不會讓其看守大門,畢竟這是門面,就如同一些門派的知客和守山弟子一般。
然後現如今卻被人打的吐血,而且看來人的樣子似乎毫不費力,那這修為少說也是歸元九層左右吧,要知道兩人合力可是戰勝過歸元八層修為的人呢。
歸元九層可就有點嚇人了,貌似出了會主可以再修為上碾壓他,其他人都還差了些許,而且看來人相貌不過是一個少年人而已,這已經不是嚇人了,而是驚恐了,一個十五六歲的歸元九層,幾乎可以橫掃如今江湖上所有的那些什麼年輕俊傑了,恐怖如斯!
羅鈞看著一群人圍在自己周圍,臉色絲毫沒有變化,只是淡淡笑道:「不用緊張,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請教貴會會主,還請貴會會主出來一見!」
羅鈞話音一落,便聽到一個粗豪的聲音傳來:「朋友你這請教人的方式還真是別出心裁,敝會有些承受不起啊!」
說著,便看到眾人分了開來,一個雄壯的身影帶著一群人站在了羅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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