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蓮走進御書房,從北冥辰封王開始,他就再也沒有踏足著御書房,他從小見慣的是北冥淵的冷漠,小時候他很想討好北冥淵,可到最後,他的討好,換來的卻是北冥淵賞賜他人,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想要的東西,唯有自己親手獲得。
「拜見父皇。」北冥蓮跪下行禮道,此禮是父子間的大禮。
北冥蓮的舉動,北冥淵十分心驚,天下人都不知道,眼前的兒子,才是他最疼愛的,或許是北冥辰的死,讓北冥淵醒悟過來,如今看到北冥蓮陌生的眼神,北冥淵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問自己,這是他想要的嗎?
「免禮,平身
。」北冥淵心中顫抖的說道。
「多謝父皇。」北冥蓮的聲音依舊那麼陌生,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沒有責怪,沒有恨意,更沒有情意,平淡得看上去十分可怕。
「蓮兒,坐下說吧。」北冥淵心中何嘗不明白,今日之果,昔日之因,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是,父皇,孩兒此次前來是想懇請父皇,將孩兒留在雪城,如今天下多變,正逢亂世之初,孩兒希望為北冥百姓盡一點綿薄之力。」北冥蓮眼神中帶著一絲請求道。北冥蓮心中明白,王家今日一見請旨北行,他此時留下,正好讓那些昔日得罪北冥羽之人倒向他這邊,如今正是時機。
「你既有此心,又在外遊歷多年,那就留下吧。」北冥淵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他最不想的就是北冥蓮捲入著無盡的風波中,當年他別無選擇,如今北冥蓮可以選擇,卻選擇了他當初不願意選擇的路,多年來,他虧欠北冥蓮,如今北冥蓮已經牽扯其中,留在雪城,他尚可保北冥蓮無恙。
「是,多謝父皇。」北冥蓮心中意外,沒想到此事會如此順利。
「你陪陪你母妃吧。」北冥淵揮手道,心中祈禱,希望他今日的決定是正確的。
北冥蓮留下的消息,第一時間傳遍宮中,穎貴妃得到消息後,眼淚滑出眼眶,雙眸如乾枯了一般,沒有了任何神采,但心中的恨意卻倍增了。
「娘娘,北冥蓮又殺害殿下的嫌疑,陛下此舉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穎貴妃身邊的老嬤嬤說道,她跟在穎貴妃身邊多年,沒想到穎貴妃會落得如此結局。
「父親和大哥一家情況如何?」穎貴妃沒有埋怨,而是直接問道。
「老大人和大人已經向陛下請辭,陛下也已經准許,待三日後,殿下發喪,老大人和大人便和殿下一起北上。」老嬤嬤回答道。
「如此就好,我也該去見見陛下了。」穎貴妃緊握拳頭,掌心已經被指甲劃出了口子,她自己卻毫無察覺。
「娘娘。」老嬤嬤想要勸解,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嬤嬤放心,我不會做啥事的。」穎貴妃拍了拍老嬤嬤的肩頭,隨後走了出去。
一路走向御書房的路上,穎貴妃步履如有千金,但她始終記得,慕淺畫送她的那個字,她要保全家人,便就沒有了可以利用的利刃,如今,她唯有將自己變成利刃。
「臣妾見過陛下。」穎貴妃在御書房門口等了大約半個時辰,北冥淵終於礙於無奈,召見了穎貴妃。
「近日來你身子不好,免禮吧。」北冥淵抬頭,見穎貴妃昔日俏麗的臉頰,如今已是臉色蒼白,失子之心,北冥淵何嘗不明白,只是他如今要保全的是他另一個愛子。
「多謝不怪臣妾,臣妾今日來是向陛下請罪,辰兒去世,臣妾心中悲痛不已,都是臣妾不好,光想著自己心中的悲痛,卻忽略了陛下心中同樣有著這份悲痛,臣妾今日前來是想請陛下責罰臣妾,三皇子素來喜愛遊山玩水,臣妾又和瑤妃交好,此事是在不應該責怪到三皇子頭上,請陛下責罰。」穎貴妃微微低頭,她害怕自己雙目中無法在掩藏恨意,若是藏不住,她這輩子別收報仇,連王家都保不了。
「罷了,你也是愛子心切,此事就此作罷,至於殺害辰兒的兇手,朕會查出來,給辰兒一個交代。」穎貴妃的請罪,出乎北冥淵的意料之外,按照常理,穎貴妃應該來然他嚴懲北冥蓮才是,北冥淵心中不由得疑問頓生。
「多謝陛下…臣妾告退
。」穎貴妃本想還說些什麼,心中突然想到什麼,立即住嘴。
穎貴妃離開後,北冥淵看著穎貴妃離開的方向,心中突然產生一抹疑問。
「幾日不見,她倒是隱忍了不少。」北冥淵沉默了許久,自言自語的說道。
「陛下是說貴妃娘娘嗎?」北冥淵身邊的貼身太監問道。
「你怎麼看。」
「陛下,奴才倒不覺得,貴妃娘娘向來仁善,又只有一個兒子,前段時間沖昏了頭腦也是有的,如今這副模樣,老奴看娘娘是傷心過度了。」貼身太監開口說道,心中不由得想到昔年他被人陷害之事,看盡了眾人臉色,唯有穎貴妃一人幫他,他才保住了性命,如今,他自然不會讓北冥淵輕易產生疑問,因為,一旦疑問產生了,到時候穎貴妃就真的是步履為艱了。
「是朕多想了,你出去吧,朕休息一下,未經傳召,不得讓任何人前來打擾。」北冥淵沉默片刻後道,近日宮中之事太多,他也懷疑的太多了。
「是,陛下。」
北冥淵進入房間後,消失在房間中,片刻後,便出現在瓊瑤宮內。
「臣妾見過陛下。」宮中不允許祭奠,瑤妃正在為北冥辰燒紙,沒想到北冥淵此刻便來了,嚇了一跳。
「你在祭奠辰兒嗎?」
「是,臣妾看著王爺長大,沒想王爺卻落得如此下場,穎貴妃幫了臣妾不少,雖如今她心中怕是恨透了臣妾,但終究姐妹一場,臣妾將辰兒也當做了自己的親生骨肉。」瑤妃神情悲傷的說道,正因為她曾經骨肉分離,更能體會穎貴妃的心痛,如今的她還有期待,可穎貴妃父親兄弟北上之後,深宮中只獨留下穎貴妃一人了。
「瑤兒,這麼多年,你依舊如此善良。」北冥淵拿起冥紙一邊燒一邊說道。
「陛下,這些年宮中真正善良的穎貴妃了,臣妾不過是躲麻煩而已。」瑤妃苦笑道,心中有何嘗不明白,她沒有父母兄弟,在朝臣的眼中,她來歷不明,她鬧出個動靜,殃及的便是她的子嗣。
「蓮兒想要留在雪城,朕同意了。」
「陛下,臣妾不想蓮兒捲入著是非紛爭中去,還請陛下重新考慮。」瑤妃立即請求道,她多年來深居簡出,唯一目的就是用她所有的能力,保北冥蓮周全,又怎會讓北冥蓮捲入紛爭中去。
「這些年來,朕的確虧待了蓮兒,如今北冥盡在朕的掌握之中,蓮兒留下也好多陪陪你。」北冥淵將手中最後一張冥紙丟入火中後道。
若非傳出謠言,北冥淵或許會讓北冥羽繼承王位,可自從北冥蓮除掉了北冥辰,他反而覺得,北冥羽也許絕非是最合適的人選。
「臣妾請陛下重新考慮。」瑤妃心中明白,無論是誰,一旦捲入著帝位的爭鬥中,都難以兩全,她不想北冥蓮因此喪命,就像是她那個還未出生就已經離世的孩兒一樣。
「你好好休息吧。」瑤妃的激動,北冥淵微微皺了皺眉頭道。
看著北冥淵離開的身影,瑤妃的眼淚滑落,一股刺心的疼痛襲來,讓瑤妃的額頭上染上一層薄薄的汗珠。
從離開雪城開始,一路上官兵不斷,暗中還有不少見識的人,慕淺畫和赫連殤確像是絲毫沒有察覺一般,自得其樂。
「殤在什麼地方見到這樣的圖紙。」慕淺畫看著赫連殤拿起筆繪製初來的圖紙,心中十分驚訝,這是簡單獵槍的圖紙,曾經在惠妃的宮殿中出現過,已經證明是皇甫一族的東西。
「淺淺猜猜看
。」他細細查過慕淺畫從雲澈手中拿到的火器,兩者看上去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大小不同,精密度也不同。
「你此次前去,便是為了這幅圖圖紙嗎?」慕淺畫心中明白,越是強大的東西,就越是不該存在,有了獵槍,下一步便會有人根據獵槍改變,製作出更厲害的武器,從而發展到21世紀的程度,可在這個過程中,又該死去都是人,多少人多少年處於戰亂之中。
「正確說,四國中大部分人都是為了得到這幅圖,原圖已經落入了楚南天的手中。」
「你確定他得到的是原圖。」慕淺畫微笑著說道,難怪在她和北冥淵約定的三日內,也沒了楚南天的身影,原來楚南天來北冥也是別有目的。
「他得到的圖,怕是沒什麼用吧。」慕淺畫十分肯定的說道,若有用,赫連殤又豈會讓其落入楚南天的手中。
「不愧是我的淺淺,一猜即中,我不過是在上面多添了幾筆,然後毀了其中一張製作這個的圖紙而已。」赫連殤指著子彈部分說道,就算楚南天真的製作出來,缺少一樣東西,也是無用。
「殤,你想要將它製作出來嗎?」慕淺畫想起惠妃殿內的火槍,圖紙正是和獵槍一模一樣,圖紙既能繪製一副,就會有第二幅,毀掉圖紙雖是一個方法,可卻也不能無窮無盡的去追尋,這個世界已經有了飛天的本領,就不該再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武器。
「沒有,如同淺淺所說一般,有些東西,的確不應該存在。」赫連殤想起到雪城後,潛入過皇宮,見過留下的那一片殘骸,若是那樣的武器用在戰場上,定是滿目蒼夷。
「殤,若有一日真的需要,我會製作出比這更加厲害的武器,但不是現在。」慕淺畫拿起赫連殤剛繪製好的圖,捏成一團,用內力將其震碎,讓其隨風飄散。
「我得到消息,得知北冥淵將寒玉棺藏在了皇陵,去到皇陵之後,我卻發現了一幅地圖,根據地圖,我找到了一批金銀珠寶和火器的圖紙,後來從信息中得知了這顆珠子的下落,便尋來給淺淺所禮物。」赫連殤十分輕鬆的說道,慕淺畫卻明白,這一路上赫連殤並不輕鬆,或許不止如此,但有一點慕淺畫心中卻十分清楚,此次行動中,絕少不了皇甫一族的人,當初赫連殤身上的烈焰之毒與皇甫一族拖不了干係,或許說是出自於皇甫一族某個人之手,如今皇甫一族尋找火器圖紙的下落,看來不日將會有更大的動作。
「我會一輩子帶著,倒是殤打算如何將寒玉棺運回去,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邊境怕是已經戒嚴了。」慕淺畫摸了摸胸前的珠子,沒想到北冥淵對寒玉棺竟然重視到如此程度,著實讓她覺得驚訝。
「光明正大。」赫連殤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說道。
「那我就等著看你如何光明正大的運過邊境。」慕淺畫十分期待的說道。
「就憑淺淺的這份期待,我絕不辜負。」赫連殤將慕淺畫擁入懷中道。
「楚南天此次會南楚似乎十分著急,日夜兼程,只不過差了一日的路程,他已經快抵達邊境了。」赫連殤看過手中的信件,嘴角微微上揚道。
「我怎麼覺得你在幸災樂禍,不過,不知道皇甫家人是打算收復楚南天還是想要從他手中奪走呢?」圖紙的重要,皇甫家的人心知肚明,慕淺畫一副看熱鬧的模樣說道。
「無論怎麼都好,羽城總是能稍微安寧些了。」
「殤讓楚南天搶走圖紙,這才是目的吧。」慕淺畫心中暗道:狡猾的男人。
赫連殤只是溫柔一笑,並沒有回答。
讓楚南天搶走圖紙地區是他的目的,但最重要的是他只為求一路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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