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祁柏正色道「師父,徒兒不知道您為何會如此維護她,但是徒兒只能告訴您,徒兒能給她的,也只有責任,其他的,徒兒或許給不起……」
心口那陣熟悉的疼痛再次傳來,隱隱地像針扎似的疼,甚至連呼吸都是痛的,夜幽宸伸手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又苦笑著說「更何況,徒兒在這世上,不過還有短短几年光景,又如何還敢奢求其他?」
「阿宸,你也別那麼悲觀,為師給你算過,說不定會有轉機。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祁柏對夜幽宸說道,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都已經餓了,這個無名,讓他端個吃食,怎麼還不回來?」
「吃食好打發,肉乾果脯甚至糕點,都帶得足足的,讓他為難的應該是酒吧。」夜幽宸從方才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笑道。
「是你說讓他找酒的,可不是我。」祁柏瞪了一眼夜幽宸說道,剛要再說些什麼,忽然對著夜幽宸擺了擺手。
夜幽宸仔細聽了聽,微微點了點頭。
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聽起來有些細碎,緊接著是一名女子的聲音「祁老,晚輩相府素錦,可否請祁老現身一見?」
「怎麼樣?見?還是不見?」聽出了素錦的聲音,祁柏對夜幽宸悄聲問道。
夜幽宸仔細聽了聽門外的聲音,確定只有素錦一人之後,他笑了笑「師父這話問的,她是要求見您,又不是徒兒。」
「你這小子!」祁柏抬手給了夜幽宸的肩膀一下,夜幽宸笑了笑,無聲地走了兩步到了床邊,然後將靴子褪掉蓋好被子坐在了床上。
見到夜幽宸在床上坐好,祁柏才清了清嗓子正對著素錦喊了一句「進來吧。」
「謝祁老!」素錦在門外道謝,然後輕輕推開了房門。
祁柏抬頭看了一眼素錦,眼前猛地一亮。
素錦手中的托盤裡,放著一個精緻的小罈子,那罈子祁柏再熟悉不過了,裡面裝的是他心心念念的美酒梨花釀。
素錦小心地關上了房門,然後轉過身走了幾步,這才對著祁柏和夜幽宸見禮。
「晚輩見過祁老,素錦見過冥王殿下!」
「免禮。」夜幽宸見祁柏一直盯著素錦手裡的托盤看,也顧不上說話,只好對著素錦虛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謝殿下!」素錦淺笑著站起了身,然後將手裡的托盤放在了桌上。
「方才出門,碰巧遇上了王爺身邊的書童,聽他提起了給祁老尋酒一事,言語間煞是發愁,正巧小姐這次出門,身邊帶了幾壇梨花釀,所以我便給祁老送來了一壇。」
素錦從托盤上小心地捧過了那壇梨花釀,然後將它往祁柏面前推了推。
「這是那丫頭感謝我昨晚上救命之恩的謝禮?」祁柏伸手拿過了罈子,眉開眼笑地抱在了懷裡。
素錦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祁老,我家小姐她,還沒醒,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也會贊同晚輩這麼做的。」
祁柏抽了抽眼角,將懷裡的梨花釀抱得更緊了些,然後警惕地對素錦說道「既然不是那丫頭的意思,那你過來找老夫,是為的什麼?」
素錦抿著嘴笑了笑「祁老無須驚慌,正如您方才所說,晚輩今日過來,就是為了感謝昨晚上您對我家小姐救命之恩的,若是沒有您,小姐昨晚定然難以脫身。」
「嗯,那丫頭不靠譜,她身邊的人倒是還行。」祁柏對著素錦點了點頭,然後擺擺手說「你的謝意老夫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祁老,晚輩有件事想要請教您。」素錦笑了笑,卻沒有一絲離開的意思。
「我就知道,這梨花釀哪能這麼容易就能喝得到!」祁柏臉色有些不快,他將梨花釀放回了桌上,「這酒你拿走吧!」
「祁老請息怒!晚輩並不是想要為難祁老,晚輩只想向您打聽一件事。」見祁柏生氣,素錦慌忙勸道。
「別打聽了,老夫不會告訴你的!」像是知道素錦要問的是什麼事,祁柏一口就回絕了,轉過了身背對著素錦。
「祁老,晚輩只想知道昨晚那人的身份,是不是真的是那個地方的人。」素錦的聲音帶著幾分懇求,「晚輩只想知道,他是不是我家夫人的故人?是不是相爺擔心的事情這麼快就已經發生了?」
聽到素錦口中的「我家夫人」幾個字,祁柏的肩膀微微一晃,輕輕嘆了一口氣之後,他緩緩轉過了身。
仔細地盯著素錦的臉看了許久,他才說「我跟那丫頭認識的時候,你還沒跟在她身邊吧。」
素錦點點頭,一旁的夜幽宸卻皺了皺眉頭,很明顯沒有聽明白祁柏口中的「那丫頭」是怎麼一回事。
被師父稱為丫頭的人不多,就連師妹蝶衣,師父那麼寵溺她,卻也是偶爾會稱呼她一聲「蝶衣丫頭」,丫頭前面都是帶著姓名的。
而那個蘇傾城,師父卻對她格外關照,不僅縱容她對他的不尊重,還整日裡丫頭長丫頭短的,但師父口中的這個「丫頭」二字,卻很明顯指的不是蘇傾城。
那又會是誰呢?
「晚輩被人抓到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被害得家破人亡,是夫人將我從死人堆里扒了出來,又教我習武,帶著我離開了那個吃人的地方……」素錦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里,雙目也有些婆娑。
「是誰害的你?聖巫還是暗巫?」祁柏問道。
「呵呵——聖巫和暗巫,還有什麼區別嗎?」素錦低頭拭了拭眼淚,輕笑了兩聲然後抬起頭來「祁老是不是以為,聖巫就一定會比暗巫光明了?在晚輩看來,那個地方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住口,你怎麼說話呢?」祁柏臉色微微一變,對著素錦低聲斥責道「你可別忘了,那丫頭也是那個地方的人!」
「夫人最大的悲哀,恰恰就是出生在那種地方!」素錦對祁柏臉上漸變的神色毫不畏懼,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祁老,你早就給我家小姐把過脈,也早就知道夫人所中之毒就是聖域對的毒不是嗎?夫人已經委曲求全一躲再躲了,他們卻還是不放過她!您還想讓晚輩對那地方感恩戴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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