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之下,雙影糾纏。一筆閣 m.yibige.com
白影反抗,黑影阻擋。白影掙扎,黑影鎮壓。白影耗盡力氣,黑影竭盡所能。
好一場荒唐。
謝必安整個鬼都叫范無救給牢牢鎖住了。
他不明白。
將離一向同他強調,范無救是個瘋子,他與范無救共事那麼多年,也知道他一向是個瘋子。
便如他之前醉酒那次,也是如此,整個無常殿的,不管活物死物,但凡還有張嘴的,皆未能倖免。
可他如何能意料到,范無救會在這樣一個大清早,神清氣爽、神智清明的時刻,對他做出這種事?
范無救是個瘋子。
瘋子醉酒,是雙份的作妖,雙份的瘋狂,無差別的攻擊,無底線的侵犯,不論他做出什麼,都不會令人感到意外,所以上次他原諒他了。
上次他主要怪吃飽了撐的逼范無救喝酒的將離。
可這次,屈辱!
並非如極樂宴時,報復似的玩鬧。他這是在辱他,辱到現在都不放手!
太屈辱了…
真想跟他拼命的屈辱。
可惜,無力拼命,無力反抗,也無力招架。
謝必安萬念俱灰的閉上眼…就當自己是塊木頭吧,他瘋任他瘋,我自巋然不動!
腦子裡過了一遍今日陰無極的清洗任務,又想了想昨夜將陰美人錄編到了第幾名。
還有今晨周缺對他做的早飯的真誠讚美和評價,以及日後待北陰君歸來,他們這些幽魂又將如何與這位神君相處…
神思如電,思緒飄飛,將幾樁心事都理了個遍。
謝必安心想,大概全地府他是最負責任的鬼差了吧,連受辱之時都還能……等等,他胳膊怎麼繞到范無救背後去了?他手指怎麼還抓著范無救的衣裳??他嗓子裡發出的這是什麼聲音???
……
大概如果不說髒話,那這世間沒有一個字可以表達謝必安的心情。
但君子是不能說髒話的,所以這裡省略十萬字的髒話……
謝必安無論如何沒有想到,他,竟然,因為分神,由抵死不從,變為了麻木不仁,又從麻木不仁,變為了被動擺布,最後從被動擺布,變成了主動配合!!!
還主動配合的難分難捨……
鬼生污點…鬼生污點!!!
驚怒交加,他發現之後幾乎眉毛倒豎,看著范無救緊閉的雙眼,恨不能身化業火,焚他個乾乾淨淨!
這時范無救睜開了眼,謝必安又沒想到,這惡鬼竟好似也如他一般,瞳孔微縮,十分震驚。
不要臉!他快忍不住要罵人了,范無救在這兒跟誰裝無辜呢!
謝必安雙眼幽幽擦上碧色,攢出力氣,剛要發難,范無救卻又一閉眼,帶著一種類似於破罐破摔的無敵氣勢,竟再一次將他鎮壓了。
這一回,急促而暴力,一撕扯,皮肉破裂,盈了滿口的血腥,未知幾時,惡鬼饜足,才終於眼底一片黑暗的離開…
終於…結束了嗎?
不知是什麼情緒襲來,謝必安雙膝一軟,渾身上下全沒了力氣,只覺要化作一灘鋪在地上的軟泥一般。
於是范無救剛鬆開的手又在他肩上一搭,將他提了起來。
誠然,他如今是灘軟泥,可謝必安從未覺得此一生做人做鬼,有哪一回能像今日這般怒不可遏!
一抬頭,他眼中涌著濃濃碧色,死死的瞪著范無救的臉:「今日之辱,他日百倍奉還!」
一隻手扶著他的腰,范無救伸手抹了抹唇上的血跡,聽見謝必安這一聲怒吼,忽然間就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仰著頭,幾乎喘不過氣!
謝必安一愣,心裡咯噔一聲,旋即又是怒髮衝冠:「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范無救擦完血的手又去擦笑出淚來的眼,擦的眼角猩紅一片:「好好好,是是是,我懂我懂,你不是這個意思,是那個意思。」
他故意的,這個意思,那個意思,都加了重音。
謝必安快要氣昏過去了,手指點著他,止不住的哆嗦:「范無救,你信不信我…」
「我信。」
范無救打斷了他的話,表情一瞬間從狂放不羈變得陰森寒冷,情緒神態轉變之快,是個當之無愧的瘋子。
范無救又道:「我信,安安,我可太信你的話了,所以為了避免一場腥風血雨…」
謝必安目光發狠的看著他,為了避免一場腥風血雨,這惡鬼要幹嘛?
范無救要做什麼,後來謝必安知道了。
業川之畔,奈何橋下,紅焰滔天,范無救拎著謝必安的衣領,將他從將離的冥宮生生的拖過來。
那時候他臉色煞白的認為,范無救定是要將他按進業川里,看一場大燒活鬼的好戲了。
但范無救沒在這兒停下。
他拎著他的衣領,走到了孟婆莊外,眼神一瞟便清空了所有在場的鬼差,緊接著一腳踹開孟婆莊的大門,兩步跨到長辮姑娘那口獸紋銅鍋前。
手上一提一按,范無救手掌死死按在他後腦上,將他整張臉都按進了那口鍋里!
呸!神經病!瘋子!他不要喝!不要喝這忘魂湯!
謝必安兩手死命掙扎著。
而一旁的牧遙,手上還拿著那柄盛湯的木勺,已經完全呆掉。
這兩位哥哥是在玩什麼調皮的小遊戲?
呸,謝必安能做什麼事惹的范無救來灌他忘魂湯?
不,必安哥哥這樣的性子,能做出什麼事?定是范無救這廝又發瘋!
這場景,牧遙傻傻杵在那裡,越看越覺熟悉,瞟過范無救帶著些微血色的側臉,她目光陡然一寒。
當初她肯定就是這般屈辱模樣被范無救灌的湯!!!
她不能讓悲劇在謝必安身上重演,她要救…
哦,不用救了,她差點都忘了,這鍋湯是她尚未完成的試驗品,只能叫鬼魂忘些短暫發生之事,效力還不怎麼穩定。
這時,掙扎中的謝必安,不小心一張口,便飲了不少的湯。
見此,范無救心滿意足的收了手,嘩啦一聲,將掐著喉嚨不住咳嗽的謝必安從那口鍋里撈了出來,扔在地上。
擦了擦手,他轉頭看向牧遙:「這鍋湯是忘什麼的?能忘多久?說謊的話,後果你自己掂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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