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倒流,叫歲月重活一回,那麼當初的天齊君可還會去撩撥那不到地府不落淚,到了地府也不落淚的北陰君?
她不知道。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大概時光若倒流,歲月能重活,她有八百多件後悔事要操心,一時間怕是也顧不上這一樁。
比如說十四歲那年,她不該去雍日城看四宗修士比武。
再比如二十七歲那年,她不該吃飽了撐的去陰間散步。
還比如說…
算了,她乾脆就不該出生。
畢竟倘若她不出生,那麼後頭的一系列雞飛狗跳就都不會存在了。那什麼北陰君南陰君的,也可以換個地方去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可惜,到底時光不能倒流,歲月無法重活。得罪過的人就是得罪了,坑害過的鬼就是坑害了,撩撥過的神仙,那也就是撩撥過了,躲是躲不掉。
也別說她沒努力,當初小師叔在修補完三界法則之後,她曾日夜不眠,與他認真探討琢磨,畢竟若這時光倒流術真能造出來,那他們兩個都很需要。
北境極樂城內,這是最後一夜的萬鬼歡飲,眾生逍遙。
而風樂宮中,將離望著她醉倒一地的大美人小美人,手掌在桌面上拍的砰砰響「這才什麼時辰?都有點出息好不好!」
半醉半醒的周缺和牧遙被她嚇了一跳,連滾帶爬的湊過來。緊接著樂熹雙睫微顫「你知道我是犧牲了陪夫人的時間來陪你們這群神經病的吧?」
將離側眼看他「我看你怕是不想去人間逍遙了。」
紅髮金衣的鬼帝兩眼一睜,笑容燦爛驟然間宛若一朵盛開的牽牛花,左手拎起趴在范無救腿上昏睡的謝必安,右手狠狠擰上杏綰的胳膊,將二鬼都驚呼著攪和醒之後,往將離身側一靠「天齊君說的是,這才什麼時辰,他們也太沒出息了!」
說罷兩手一合,輕拍幾下,並一個威力十足的媚眼往殿外一遞。立時間,濃妝艷抹,桃紅粉黛,差不多有一百多個鶯鶯燕燕,一窩蜂飛進了這金漆大殿之中。
范無救是頭腦清醒的,立刻便如黑煙一抹,躲去了角落裡的紅柱旁坐著,謝必安卻慘叫一聲眨眼間被「燕子們」給圍上。
更別說防禦能力約等於沒有的周缺和牧遙,各自都被七八隻小手給粘了上,一個拉到東頭,一個扯到西頭,中間還隔著浩浩蕩蕩的「燕子江」。
至於燕子們的正經主兒,北帝樂熹他如今是個成了婚的,燕子們自然不能再撲身上去惹風流,可他旁邊那位南帝杏綰,那可是還未辦過大禮塵埃落定的。
只一瞬間,那便是後退無門,前方無路,杏綰情急之下縱身一躍,便躍到了將離懷中。
然後將離便低頭看了看她「沒想到你竟這樣心甘情願做我的擋箭牌。」
「啊?」
杏綰也只來得及回上一句,便被洶湧而至的燕子群給銜走了。
樂熹滿意,支著下巴驕傲道「今晚的壓軸節目怎麼樣?這差不多是我一半的後宮了,夠你樂幾個時辰的了吧?」
說話間,溫香軟玉入懷來,軟袖青絲繞指上。
將離有些窒息「繼承你的後宮沒什麼問題,可你知道我對斷袖沒什麼興趣的吧?」
樂熹軟軟一笑,一滴殷紅的血酒從他唇角沿著冷白色的皮囊一路向下「都聽到了?天齊君不喜歡斷袖。」
燕子們面面相覷,嘩啦啦從她身上落下來,將離呼出半口氣,另外半口生生卡在喉嚨里。
燕子們只是從方才的小鳥依人變成了大鵬展翅--紛紛依照他們想像中的英武男鬼姿態,來叫她繼續窒息。
好吧,好吧,不必反抗,她笑納就是了。
只是千萬別再學什麼英武男鬼,大家還是回歸本來面貌,嬌就嬌一些,柔就柔一點,性別算什麼,做不成情人還可以做兄弟,做不成兄弟不還能做姐妹麼?
於是乎,恢弘大殿中,有三五男鬼奏樂,有七八男鬼作舞,有十數男鬼手持金杯銀杯玉杯,杯杯濃香勸君酒,還有幾十男鬼三兩成團,各自取樂。
真是活色生香。
將離又咽下一杯懷中「姐妹」遞上來的美酒,仰頭向後一靠,靠進三四處紅粉溫柔鄉。她大概也有千年未曾如此放鬆,不由得再一次感嘆樂熹調教鬼的手段,「姐妹們」伺候的實在太周到。
迷迷濛蒙中,滿室歡歌笑語,美艷身姿。這分明是森羅鬼域,陰陰濁濁,不管是歌的舞的笑的鬧的,全都是修道之人修仙之人最厭惡的厲鬼幽魂,可她看著這群放蕩的小東西,看的是真高興。
這群厲鬼幽魂們,比元崖婚宴上所有聖潔如白蓮的仙子都更讓她覺得可親可愛。
將離笑了一下,有些頭痛,她是不管不顧的醉下去了。
抬抬眼,是樂熹獨立一身眼看百鬼取樂,又是杏綰柳眉倒豎艱難掙扎,而無力反抗的周缺和牧遙早已妥協,牧遙倒還好,沒有特別不適應,周缺卻面紅如潮,不敢動作。
至於她鬼中君子一般的白無常謝必安,自然也是眾姐妹的重點照顧對象,他一雙眼一雙手,滿身風華滿身蓮花,似乎都在糾結,究竟是求救還是不求救。
算了,即便他求救,誰又會來救他呢?唯一有這個空閒的范無救,他到關鍵時刻從來就是不靠譜。這不,眼下歪歪斜斜靠著那柱子,還不是眼瞧著謝必安落難而只知觀賞取笑?
其實萬年過,從某種要很勉強才能看清的角度里,謝必安是變化無常,范無救卻永遠都是范無救罷。將離搖頭一笑。
卻在此時,耳邊飄進來一聲嬌笑,說是殿外有隊神仙,有要事求見冥王。
將離又飲三杯酒才不緊不慢的答「就說我在閉關罷。」
有神仙入地府?難怪貼在冥王身側都覺周身陰氣漸漸稀薄,樂熹聞言湊過來笑話她「你知道我們這裡頭尋歡作樂的聲音外面都能聽到吧?」
將離聳聳肩「那就說我在尋歡作樂好了。」
傳話的鬼姑娘得了令,提起裙角便朝外飄。片刻後又飄回來「為首的白衣神仙說是來傳天帝法旨,請您務必相見呢。」
將離眯著眼靠在幾隻男鬼懷中,與他們推杯換盞「什麼白衣神仙,叫什麼?」
「叫…鴻雲!」
她笑了,胳膊架在「姐妹們」的肩膀上「是小鴻雲啊,叫他進來吧。」
風樂宮外,一陣陣放蕩音浪中,鴻雲白著一張臉,再三同傳話的鬼姑娘確認「天齊君當真只說叫我一個進去?」
鬼姑娘離他這位滿是靈氣繚繞的大神仙足有三丈遠,很是不耐煩「天齊君就是這麼說的,我騙你幹嘛!」
完了,這回是凶多吉少了。
鴻雲腦中暈了一暈,將求救目光轉向身側的神君,搖搖欲墜中,卻見神君的面色不復一路來的平和冷靜,隱隱間也是有些發白,有些難看,有些焦灼,還有些疑惑。
大概是他心思太過敏感了些吧,人家北陰君實際上不過只是皺了皺眉頭,一瞬間他竟解讀出幾千種情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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