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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方洞內寬敞的血池,足有五十米直徑,雖然不規則,但總體上是橢圓形,血池內的血液,已經散發了太多,顏色變得有些濃黑,一俱俱骸骨,左擁右抱,面目驚恐,甚是嚇人,許是身前,遭遇了什麼慘烈的事情!
血池中央,漂浮著一座透明的棺材,不知由何材質構成,晶瑩剔透,棺內,一裸身青年,全身布滿了奇特的黑色紋路,連面部皆是,看起來,並未死去,此人與雲曉天所見的那少年,倒是有幾分相似,只不過而今多了幾分成熟俊俏和妖異。
青年懷中,還死死抱了一具骸骨,骸骨頭顱雙手被斬去,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血池四周,分別匯聚了六人,一中年男子,五官威嚴,身披黃色長衫,此人正是如今涼都之王嚴台,人們背後稱嚴王。
另外五人年紀不等,但均比嚴王要年長,一個是『老生常談』店鋪的老闆,其名黃老翁,另外幾人虎背熊腰,長相凶煞。
「舊事雖然被時間淹沒,但終有重見天日的時候,本王命人日夜監視此地,今朝時機來臨!」
「各位,具體要做的,本王已經給你們說了,這些年,你們從沙場隱退涼都,實際上,就是本王要你們在此刻協助我!」
「此事非常隱秘,關係到我趙國再度崛起的希望,施法過程,可容不得一絲差錯,箇中重要性,我就不必說了!」
黃老翁幾人,雖然表面應聲,但實際上心中,多有不願,但是嚴王之令,他們不得不聽。
此時,黃老翁輕嘆一氣。
「哎,我等已經年邁,嚴王何不擇些年輕人來,況且,箇中是否真有可鑄天兵的絕世之法?若真有,是否又真能讓我等邁入新的境界?畢竟...!」
還沒等黃老翁說完,嚴王便一聲呵斥。
「哼,行軍那麼多年,莫非黃老還怕死不成,擇其他人,你叫本王如何相信?」
「此地當年國師高徒,親自坐鎮,最後等來了涼王血脈施法,莫非你們連國師之言都不信?」
黃老翁頓時低頭,一臉尷尬。
「好了,施法吧!」
「以身為種,是時候摘取果實了!」
說完,嚴王一步踏出,來到棺蓋之上,盤膝而坐。
黃老翁幾人,也麻利兒的各去一個方位盤坐,隨著六人共同吟唱一種晦澀難懂的法語,五股元氣射入嚴王之手,後者一掌合十,一掌按於棺蓋。
呼!
天地之內,仿似有亡靈咆哮,無數綠芒以棺墩為中心,穿插天地,那棺內青年,整個上半身揚起,全身漆黑紋路,隨著身軀顫抖,其上方的嚴王,整個人氣勢攀升,四周的其他人,卻是生機開始萎靡,神色有些掙扎,似乎此法在抽走他們的生機。
二十息過去,此地看起來,極度詭異陰森,嚴王氣勢越來越強,臉色絲絲黑紋竄動,其餘幾人,已經漸漸消瘦,發出一聲聲難受和喘息。
額!
啊!
「快,全力施法,待本王成功,定反哺你等!」
嚴王一聲沙啞嘶吼,足見其興奮,就在此時,一道白衣,從入口之地降落,他自然是雲曉天。
此地倒也不是很深,只是雲曉天一進入洞內,就發現越來越陰森,故而小心翼翼前行,方才用了這麼久。
唰!
原本雲曉天,並未發出什麼動靜,但當他看到中央那棺中人時,眉心胎記,竟然情不自禁的湧出一道七彩之光,直射奇棺,沒入那青年眉心!
嗡!
噗!
剎那間,天地大變,嚴王六人,全部仰天噴血,氣息瞬降,這一刻,他們紛紛睜眼,發現了雲曉天,但那奇棺之內,仿似有一種魔力,突生了一場恐怖的吸力,棺身,更是變得有些漆黑。
「啊...你是誰?」
嚴王控制不住體內生機與修為的流失,嘶啞怒問。
這恐怖的吸力,倒是並沒有對雲曉天產生影響,見對方一問,他微微一愣。
「那個...我過路的,無意冒犯,打擾打擾,你們繼續!」
說完雲曉天便轉身離去,此刻,黃老翁五人已經漸漸乾癟,離死已經不遠,那嚴王萎靡的速度更是奇快,曾經高高在上的他,不得不發出最後的低語求救。
「救...救...本王!」
雲曉天微頓,轉身一望,不說他不知道怎麼救,即便知道,此刻已經為時已晚,只見那嚴王皮骨凹陷,全身消融,生機幾乎不存。
「啊...本王不甘啊!」
「國師...此人壞我趙國大計...誓殺此人,為本王報...仇...啊!」
砰!
最後時刻,嚴王體內,一聲爆炸,其中一道血光,沖天而去,消失不見,嚴王隕石,另外六人也徹底失去生機,到底死去!
洞內,終於恢復平靜,那棺吞去了所有異相,最終化為一方漆黑之棺,靜靜矗立,就在這時,雲曉天腦海仿佛聽見一道極其遙遠,又極其滄桑的聲音。
「天地若有清明時,必是亡靈不眠日!」
「縱使命運縹緲,大道無常,吾之諾,也當永恆,彼岸不歸,念越輪迴,三千時空,殊途同歸。」
「願汝,替吾化因,彼岸有時,終有一果!」
雲曉天傻了,這話語,他好生熟悉,可他怎麼也想不起,到底是誰說的!
「不對,我曾經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好像也聽到這樣的聲音,難道誰我讓來替他了去因果?」
「胎記、七彩之光、那聲音,這...!」
「額,可這代價也太大了,好像壞了人家的大事,得罪一國師,那我不是要被追著滿地跑啊!」
「如今可是在趙國的地盤,怎麼辦?」
......。
雲曉天原地嘀咕許久,終於把目光落在那黑棺之上。
「都這麼久了,那人為何不見醒來?」
「要不要去開棺看看,他似乎很強,但是...!」
掙扎半響,最終雲曉天因為腦海降下的那莫名聲音,還是壯大膽子,前去開棺,他相信,種種跡象表明,此棺和人,對他不會有什麼兇險。
咯!
雲曉天踩著骸骨,來到棺前,用力一推,棺蓋打開,裡面那青年靜靜躺著,呼吸均勻,仿似熟睡一般,他的體表,原本黑色的紋理,如今已化為金色的紋路。
「喂,醒醒!」
「醒醒!」
叫喚了幾聲,青年完全沒有任何動靜,這下雲曉天可犯難了,之前的直覺,明顯是指引他來此地,救下此人,化去因果,如果放任此人在這裡,多半不妥,而此棺頗又詭異,他不敢擅自將青年帶出,免得發生意外。
「哎,這叫什麼事兒嘛!」
「我自己還急得要死,如今又得帶上此棺,真是麻煩!」
「算了算了,說不得那未知的國師會在第一時間趕來,還是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好!」
說完,雲曉天單手舉起黑棺,扛於肩上,迅速離開了此地!
這日,下午,涼都之外,鐵騎震動,不少趙軍湧入涼都,一一排查城內外之人,同時大涼谷,更是被重重包圍,沒人知道他們在尋找什麼,後來才知道嚴王隕落的消息,這引得無數人譁然。
傍晚,離涼都之東三十里的廊陽城外,一家馬車,疾馳而出,連夜往東北方向而去,他正是雲曉天,為了掩人耳目,其喬莊打扮了一番,身著舊布粗衫,頭戴斗笠,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趕路人。
就在雲曉天離去後,廊陽城戒嚴,不只如此,以涼都為中心的方圓百里,所有城池,全部戒嚴,所過之人,一律要經過排查。
趙國,這些年外憂內患,疆域也不過兩百餘里範圍,雲曉天往東北而去,其實再越四十餘里,就出了趙國範圍。
縱然如此,雲曉天也是非常小心,即便繞路,他也選擇避開各城要塞,被一國國師惦記,那可不是好事,況且還在人家的地域之內。
因為沿途勞累以及各方面的因素,雲曉天用了差不多十日,方才走到趙國邊際。
尷尬的是,趙國東北方邊際,正在歷經戰亂,民不聊生,危機四伏,這讓雲曉天,不得不選擇一條相對安全的路線,那就是趙國大將軍李牧駐守的永定州大關城。
大關城,地勢高凸,易守難攻,城池古樸巍峨,最近本身戰事吃緊,每一個進城之人,都經過嚴格盤查。
這日清晨,霧霾散布,城西門之下,進城之人稀少,兩名士兵打著哈欠,仿似沒睡醒一般,低聲交談著。
「最近這天氣,總是陰雲密布,霧靄遮掩,總是給人一種不好的預感,煩人!」
「嗨,誰說不是,夏軍隔三差五就會來騷擾一次,聽不少人猜測,夏軍恐怕隨時會叩關!」
「夏軍上回叩關失敗,估計這次不會那麼輕易再犯的!」
「不好說,你我皆有這種猜想,夏軍自然也會想到!」
「哎,人說戰亂來臨,遭殃的都是黎民百姓,可誰又懂我們的苦?你看看那些老兵,因為物資短缺,落下的病根少嘛!」
「你還別說,最近城內來了個小神醫,嘖嘖,那身段可真是妙啊!不但醫術治高超,治好了不少絕症,特別是那笑容,真是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哪怕是看一眼,都能讓我多活二十年!」
「得,你就不怕被你夫人聽見了,回去跪火屋?」
「哈哈,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你倒是想,可沒那福氣,來人了!」
「站住!」
二人一聲呵斥,一輛馬車緩緩停下,斗笠下的雲曉天,拿著一塊布,捂住嘴唇。
「咳咳,兩位大哥,不知何事?」
說著,雲曉天走下馬車,身形有些佝僂,一士兵上前問話。
「你是何人,來自何處?馬車裡裝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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