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商的問題,問倒了顏愷。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愣了愣:「有什麼講究嗎?」
「以前南京的風俗,二嫁是不能大肆操辦的。」陳素商笑道,「況且,你家裡」
結婚再離婚,然後再結婚,對於普通人家而言,也要落人口實。
何況是顏家?
顏家的人,能接受陳素商這麼出爾反爾的瞎折騰嗎?
畢竟,父母要面對很多世俗的問題。
「沒關係,我們又不是在南京。」顏愷道,「我家裡人那邊,我會去解釋的。當初是我的錯,才導致離婚的,他們不會怪你。」
陳素商有點汗顏。
真正離婚的那次,其實是她的錯。
她師父也不知道天咒的解法,還以為此生與人相處無望了。
她那時候很絕望。
直到遇到了寧先生。
寧先生不說可以救她,只給她指明了一條路,讓她順著這一條路去走。
她救了花鳶,機緣巧合破壞了胡家的山脈護陣,而花鳶也很順利偷到了胡家的護陣法器。
她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順利全身而退。
在廣西的時候,陳素商等人活在另一種環境裡,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真摯而自然。可回到了新加坡,感情就要回歸現實。
陳素商不知道顏家的人會怎麼想,她當初離婚,可是傷透了顏家的面子,也傷透了顏愷的心。
「我先去看我媽。等過幾天,你幫我選些禮物,我去看看你祖父和父母,跟他們道歉。」陳素商說。
顏愷點頭:「放心,我在場,他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夜已經很深了。
陳素商給醫院打了個電話,專門陪護康晗的人告訴陳素商:「太太已經睡下了,您明天早上再過來。」
她知曉病人的睡眠不容易,就沒有立馬去打擾。
姑姑那邊,也要等明日了。
陳素商和顏愷去吃了頓晚飯,兩人回到了自家的公寓裡。
顏愷有很多事要處理。
馬尼拉發過來的電報,已經堆積如山了。他給那邊通電話,需要他做決定的,就在電話里說了;需要他專門過去的,顏愷讓緩一緩。
他這個電話,打了兩個多小時,才把馬尼拉的事理清楚。
畢竟他和喬四都離開了好幾個月。
待他忙好,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陳素商關了客房的門,安然入睡。
顏愷還有些話想跟她說,而且他在飛機上狠睡了一場,現在精神充沛。
他給飯店打了個電話,接通到了夏南麟的房間裡。
「南麟,我有下屬後天從馬尼拉過來,你和花鳶商量商量,到底是留在新加坡,還是去馬尼拉。也或者,你如果不著急,暫時不走,等我一塊兒去。」顏愷道。
夏南麟也沒睡,正在和花鳶說話:「我們考慮考慮。」
第二天,顏愷六點多就醒了。
他讓傭人煮粥,又出去買陳素商愛吃的蛋糕,充當早餐。
果然,剛到七點,陳素商就醒了。
瞧見了滿桌的美味,她忍不住露出笑容:「好豐盛!」
她在廣西那段日子,一直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的。
「在外面太苦了。」顏愷深有感受,「回家了就要好好補一補。」
陳素商忍不住笑。
「早餐隨便吃一點,等會兒去看岳母,中午我們吃大餐去。」顏愷道,「我知道有一家的牛排很好吃。」
「你叫岳母,叫得這麼自然?」陳素商坐到了餐桌前,拿起了面前的蛋糕,挖了一勺子。
蛋糕的奶味香濃,入口綿軟。
陳素商舒服嘆了口氣。
「你說過了,我要履行丈夫的義務。」顏愷說,「既然是你丈夫,自然要叫你母親為岳母。」
陳素商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頓時臉紅,一口蛋糕卡在了嗓子裡。
她急忙喝了幾口旁邊的牛乳。
在廣西的時候,以為自己命不久矣,什麼話也敢說,什麼事也敢做。
現在想一想,她實在不夠矜持。
「當面別那麼叫,等幾天。」陳素商道。
顏愷說好。
吃過了早飯,他們倆去了醫院。
在康晗的病房裡,陳素商瞧見了顧輕舟、司玉藻和徐歧貞。
幾個人都對著她微笑。
陳素商眼眶發熱。
「瘦了不少,也黑了點。在外面吃苦了吧?」顧輕舟道。
陳素商忍著情緒,儘可能鎮定:「就是趕路,有時候風餐露宿。」
她去看徐歧貞。
假如徐歧貞怪罪她,是不會特意過來看她的,陳素商知曉自己和顏家的事,不需要再多談什麼,徐家肯定是盼著她回去的。
陳素商又去看了康晗。
康晗的臉色和之前相比,大有不同。她面頰稍微豐腴了點,皮膚也充盈了些,有了血色。
特別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裡,含著些神采,總好像是未脫少女稚氣。
「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這次住院,是染了點風寒,沒什麼大事。」康晗拉住了陳素商的手,「你不要擔心我。」
康晗之前出院了一段時間。
顧輕舟每天都陪著她,又順著她的心情,她逐漸好轉。
最近住院,也是因為顧輕舟的小心,怕她的風寒變成重疾。
「我瞧著你快要好了。」陳素商道。
康晗微笑:「你姑姑一直照顧我。你這次回來了,還走嗎?」
陳素商也不是很確定。
「媽,我哪怕出門辦事,也會回家的。」陳素商道。
康晗點頭:「你說得對,你表哥他們也時常要出門的,一兩個月回來一次。」
陳素商握住了她的手。
母女倆說了很久的話。
陳素商問她,還記得不記得當初胡凌生的妻子和兒子。
康晗想了想:「我不太記得了。自從你出事,你爸爸去世,我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沒事,不需要記住。您還記得我就行了。」陳素商立馬道。
康晗笑了起來。
她們倆在裡面的病房說話,顏愷在外面陪著姑姑等人。
「愷哥哥,你這次表現不錯,能千里迢迢把阿璃帶回來。」司玉藻道。
顏愷想起那一路的危險,嘆了口氣。
「你們倆是有什麼打算?」司玉藻又問,「她回來了,還要走嗎?」
「不走了。」顏愷笑道,然後不經意抬了下手。
司玉藻立馬捕捉到了,拉住了他的手,送給自己的母親和舅媽瞧:「愷哥哥又帶上了戒指,這是當初買的婚戒嗎?」
顧輕舟失笑。
徐歧貞暗中舒了口氣,表面上很平淡:「是當初那一枚。你好好的,戴著它做什麼?」
她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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