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時代 第七章軍師

    走馬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徹底了解鼠類軍團的編制，這樣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軍師。在蘇以前的印象中，鼠類並不壞，是人類的好朋友，好幫手，可是那次血戰，謝風在自己的眼前被鐵甲鼠撕成幾十塊，還有那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死了，不僅死了，屍骨無存，血，染紅了城牆，染紅了大地，也染紅了蘇的眼睛，有一段時間，蘇的眼前除了紅色沒有任何其他顏色。

    那是剛剛被俘虜的時候，其實他是想和其他人一起衝鋒的，可是謝風封了他的穴道，在他手中塞進一面白旗，他唯一能控制的，就是不讓淚水從眼中滑落，謝風是他的少主人，是他的大哥，照顧了他很多年，可是現在，不，自己絕對不能死，要重建龍城，要給大哥報仇。一個多星期，他被關進了集中營，和很多被俘虜的人類一起。勇者都被處死，他們這些沒有戰鬥力的智者還有普通人被一個個買了出去，或者送了出去。康巴的第十五軍團是負責這次善後工作的，沒有參與主攻，所有沒有多少俘虜，還是最近厚著臉皮給第十軍團的軍團長說了不少好話，才得到兩個奴隸，其中一個是女人，被送去照顧自己的孩子。本來打算送蘇到鐵匠鋪去打鐵的，可是聽副官說蘇竟然會說鼠語，就發生了剛才拜軍師的事情。

    蘇也突然看到了希望，既然人類沒有實力正面進攻鼠類奪回失去的城市，從敵人內部入手也不失一種方法。

    鼠類基本上全民皆兵，聖鼠發明了養殖業以後，他們有一部分開始慢慢定居下來，為了保持戰鬥力，第三代聖鼠把軍隊分為20個軍團，軍團的規模是鐵甲鼠的數量限制在100萬以下，翼鼠和長毛鼠是不限制的，越多越好，但是考慮糧食問題，長毛鼠和灰線鼠一般都要控制數量，至於高等鼠類——龍鼠，那個軍團都不會超過10個，所以鼠類的戰爭基本上沒有指揮，軍團長下令進攻，就衝鋒，沒有哪個考慮戰術上的問題。因為長毛鼠和灰線鼠沒有裝甲跑的比較快，所以人類把鼠類的進攻分為試探性進攻，總攻之類的，其實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比龍鼠更聰明的就只有所謂的聖鼠了，可是，就算聖鼠的智商比龍鼠再提高10倍，也不會聰明到收買龍城皇帝的地步，難道還有我這樣的人類存在，不會呀，康巴說我是第一個學會鼠類語言的人，康巴也不知道劉宏的投降，只是得到命令從北門進攻，可見這是一個秘密，一個很大的秘密……」蘇越來越不明白，自己本來只是一個小奴隸，可是已經被卷進一個牽扯到人類命運的陰謀中。

    「我說那個什麼師，還是酥心糖什麼的……」

    「叫我蘇！」蘇裝的很生氣。

    「蘇！蘇！蘇！」康巴摸著腦袋，「我罰了自己三遍，可以告訴我怎麼打贏其他軍團得到冠軍？」

    「還有30天，你著什麼急。」

    「我每次都是倒數第一，每次負責殿後，每次都沒有俘虜，再這樣下去，我就餓死了。」

    「這次保准你第一名好不好？！」蘇不耐煩地把康巴推出自己的營帳，「要是再不打招呼進入我的營帳，我就讓你的倒數第一。」

    因為蘇的這句話，康巴有一次到了蘇的營帳外面忘了蘇叫什麼，但是記得要打招呼，就在營帳外面想了兩個小時還沒有進去。這是後話，先說鼠類每年的軍團競賽馬上要開始了，規則很簡單，每個軍團各出500名最出色的戰士，在冰原上混戰，一個小時以後殺對方最多的軍團獲勝。

    「混戰不是看誰更兇狠，而是看誰最能保持實力，你現在找500個不是太傻的，我教會他們一個陣法，就可以了。」

    半個小時後，第十五軍團訓練場上，集合了500個大塊頭的鐵甲鼠，康巴也拿出了自己最為精良的裝備，去年用三百個人類奴隸換來的500套暗紅套裝，那可是聖鼠禁衛軍專用裝備，一般部隊是根本不可能配備的，康巴就是為了這次比賽下了血本。

    蘇和康巴一起走上閱兵台，地下引起一片起鬨的聲音，蘇明白，一個人類站在鼠類軍隊指揮者的位置上，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沒有選擇，示意康巴維持一下秩序，康巴隨手揮出一股劍氣，將剛才帶頭起鬨的那個傢伙劈成兩半，兩個分開的鼠爪還在抖動著，內臟濺到後面士兵的身體上，下面安靜下來，一個士兵偷偷把剛才濺到自己身上的內臟塞到嘴裡，顧不上咀嚼就這個吞下去，蘇注意到這個小動作，噁心的幾欲嘔吐。

    「聽著，蘇先生是我們的軍師，以後在第十五軍團他和我有一樣的權力。」

    蘇很奇怪為什麼康巴這個時候口齒這麼清楚，後來康巴的解釋是，每次上台講話之前，他會把要說的話重複幾百次，所以絕對不能太長，不然說錯了會被下面的士兵嘲笑，鼠類軍隊裡面，只要被鐵甲鼠看不起，根本不可能指揮他們作戰。當然，這句話很快就被蘇實踐了。

    康巴留下500士兵和蘇，就帶著幾個龍鼠離開了訓練場，如何讓這些傢伙聽話，就成了讓蘇頭痛的首要問題。

    「很快就要參加一年一度的軍團競賽了，你們誰想死在競技場上？」

    沒有回應，只有蔑視的看著，也有一些很迷茫的看著他，好像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那你們想不想得到冠軍？」

    還是沒有回應，甚至有些士兵已經開始退場了。蘇慌了，他知道，如果失去這次機會，之前在康巴面前建立的威信就會完全消失，什麼報仇，什麼重建龍城，都是白搭，可是沒有辦法和這些低級生物進行溝通，他們不能感受死亡的恐懼，不明白冠軍的意義，如何才能指揮這些生物呢？

    死亡，只要是生物，就不可能對死亡無動於衷。他們不能理解的是「死亡」這個單詞的含義，如果能把詞語變成情景，也許有用。蘇想到了老教授教給他的幻術，可是以他的力量，最多可以影響一個人，還要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好像長老院中控制劉宏說出真話一樣。但這次面對的是思維方式完全不同的鼠類，而且是五百個，完全沒有把握。其實，如果是其他智者，也許已經放棄了，對於一個智者而言，幻術是一個很高深的術，如果在全力施為的情況下失敗，那將會對以後的修為產生極大的影響，蘇自然明白這一點，在長老會那次已經超出他的能力，是運氣拯救了他。上次為了揭穿劉宏的陰謀而迫不得已，這次同樣面臨這種沒有把握的情況，運氣還會照顧自己嗎？

    「當上天要成就一個偉大人物的時候，就必然製造很多的奇蹟，無疑，蘇是一個受益者。」我很欣賞這段後世某個不知名的史學家的話。

    如果蘇面對的僅僅是五個哪怕甚至沒有勇者資格的普通人類，也註定失敗，可是慶幸的是鼠類空有強大的戰鬥力卻沒有多少思維能力，當蘇把精神力催動到極至，奇蹟發生了，鼠類漸漸開始恐慌，顫抖，甚至有些開始抽筋，瞳孔放大，「死亡」這個場景起到了作用，終于震懾了這些低等智商的生物。

    「剛才你們看到了失敗的下場，每個人看到的雖然不同，可是這全都是你們30天後有可能會遇到的。」蘇這次的聲音並不比剛才大，效果卻比剛才好了很多，500個士兵看待蘇的目光從不屑變成了畏懼，「服從我，我將帶你們走出死亡。」

    一切頓時變的井井有條，蘇選出了五個剛才鬧事最凶的士兵，任命他們成為小隊長，每個負責指揮一百個士兵，為了方便調度，蘇還給他們五個起了名字，這個舉動直接打破了只有龍鼠和聖鼠有名字的歷史。

    「趙仁出任第一小隊長，錢義為第二小隊長，孫禮為第三小隊長，李智為第四小隊長，周信為第五小隊長，每個小隊長在這30天時間內負責各自小隊士兵的糧食分配。」在鼠類中間呆了一段時間，蘇明白在鼠類中，掌握對方的糧食分配權利就掌握了對方的一切，為了迅速建立自己和五鼠的威信，如何掌握和下放糧食分配權是非常重要的。「今天我們只是把大家分成五個小隊，每個小隊長熟悉自己的士兵，每個士兵也要熟悉自己的隊長，真正的訓練從明天開始。我已經把營帳分開，除了五個小隊長，其他士兵解散，各自回去休息。」

    鼠類的集合和解散的速度不是人類可以想像的，轉眼間訓練場就只剩下蘇和五個小隊長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會議，你們先說說對我剛才給你們起的名字有什麼不滿？」

    「我……我……意見……沒有……好……」趙仁先開口，鐵甲鼠的語言能力是鼠類中最差的，像他這樣能表達正確意思已經很不容易了。看到有人先開口，其他四個慌忙點頭表示同意，免得費力氣說話。

    「說的不對，應該說『我沒有意見，很好』，跟著我說『我……沒……有……意……見……很……好』」蘇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來，趙仁等只好一字一字跟著念，重複了十幾遍才勉強說的流暢。

    「看嘛，只要努力，是可以學會說話的，不要氣餒。現在教你們一些陣法的基本常識，很簡單的。所謂陣法，就是把很多人的力量凝集起來，比如這根細木枝，我們任何人可以很輕鬆的折斷，如果把十個同樣的細木枝放在一起，就不容易了。戰爭不是一個人的，再強大的個體都不能抵擋千軍萬馬。如果不講求配合，五百個士兵只是五百個個體，很容易被對方吃掉。如果能把這五百個士兵整合成一個整體，就可能戰勝幾倍於自己的敵人……怎麼睡著了……醒來！」

    經過整整十個小時的理論講授，五個小隊長總算明白了蘇要表達的意思，在競賽中，隊伍圍成一個圓圈，絕對不進攻別的軍團，受傷的在圓圈中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