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繞道隊伍的前面,回頭,看見在親王的轎子前面,三位傳令官並排而行。
左邊一位手裡拿著象徵貿易的黃金天秤,身披黃金長袍;中間一位高舉象徵戰爭的鋼鐵長劍,身穿青銅鎖子甲;而右邊的一位托著象徵法律的白銀長鞭,身上的緊緻絲綢裝包括胯下的馬鞍,都全部是銀白色。
雖然中間的那位的鋼鐵長劍看起來做工精良,然而正如潘托斯的外表一樣,即使擁有非常高大厚重的城牆,也依然不堪一擊。
因為和布拉佛斯人的戰爭,潘托斯被打敗,簽下了一個苛刻的和平協議:廢除奴隸制;城邦不得擁有超過二十艘戰艦,除了城市衛隊,不得擁有自己的軍隊;除了貴族的私人警衛和看守庭院的傭兵,不得和大型傭兵團簽訂長期的合作協議……
也因此,在潘托斯刺殺了貴族後,殺手們幾乎都能輕鬆離開,潘托斯沒有自己的軍事力量,城市衛隊維護這個繁華城邦的治安都是人手不夠,所以詹姆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而且,發出暗殺指令的主顧,就正是如今發福得太過厲害的伊利里歐·摩帕提斯總督本人。
看著那傢伙裝模作樣的演說,迅速恢復遊行的秩序的努力,並向其他總督保證會全力緝拿真兇的義勇和慷慨,詹姆忍不住微微一笑。
權力的遊戲,伊利里歐·摩帕提斯玩得很溜!
隨著隊伍,詹姆走進了豐收廣場。廣場供奉著象徵豐收的神,而潘托斯城管轄的大片平原地,一年的季節里都風不調雨不順,人們一致認為這是豐收神被觸怒了,於是把親王在豐收神前血祭,然後再選出下一屆的親王。
伊利里歐·摩帕提斯因為發福,徹底告別了過去的殺手生活,但是他做了總督後解決矛盾的方式,依然用的是當殺手的那一套手段,只是年輕時候的伊利里歐·摩帕提斯是自己親自動手,現在則不用,他有錢,那就請人動手。
殺了巴奈特總督,伊利里歐·摩帕提斯就能在投票中輕鬆左右票數,確保下一屆的親王選舉在敵對的總督陣營。
潘托斯的每一屆親王選舉,都是各方背后角力的結果:誰都希望把選舉親王的票數給對方,讓對手去足票當選。如果在事前的會議中,無法達成幾方的相互妥協,那就會是背後的流血衝突了。只是這一次,在親王遊街的時候就敢殺人,也顯示出了伊利里歐·摩帕提斯的強大勢力:不聽從協調者,死!
賊喊做賊,詹姆不陌生。
隨著祭司的高聲鳴唱,親王被侍從們從黃金與象牙做成的轎子裡架了出來,他被幾個尖刺盔的無垢者按住,跪在了象徵著豐收之神的一塊巨大石碑前,石碑上面雕刻著一張谷穗形狀的臉,一雙眼睛是黃金的眼瞳……
嗚嗚嗚!
城市的東邊突然傳來了號角聲。
湧進廣場的人們突然都停止了吟唱。
嗚嗚嗚!
更多的號角聲吹響,全部都是在城市的東邊。
安靜的人群開始混亂,有人在大喊:「多斯拉克人來啦。」人們開始奔跑,有女孩子的尖叫聲響起。
嗚嗚嗚,嗚嗚嗚!
更緊急的號角聲吹響。
詹姆面帶微笑,看著人群開始慌亂,二十多個總督也開始臉色蒼白,有人在大喊:「衛隊,衛隊!東邊城牆。」有的總督在大喊:「到東邊去,到東邊去,所有的無垢者,貴族警衛,侍從們,全部到東邊去。」
「多斯拉克人來襲!多斯拉克人來襲!」有人驚慌失措。
恐懼如瘟疫一般迅猛擴散。
自由民隊伍瞬間潰散。他們不是戰士,不會去協防城市,他們只想先回到家,先把自己藏起來,還有辛苦攢起來的錢。
在總督們的指揮下,很快,無垢者侍衛團集結起來,大約有兩百人,還有豐收廣場的一百名城市衛隊,在總督們的帶領下,列隊直奔東邊城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整個城市都響起了緊急的敵襲聲,號角,海螺號,鼓聲,各種各樣的聲音都響了起來,一個巨大的城市,突然之間,如一鍋煮沸了的開水。
負責向豐收神獻祭的祭司被潰散的自由民衝倒:廣場上的自由民孩子在找母親,父親在找女兒,少女在喊心愛的男子,爺爺在呼喚孫子,有的在跑,有的在哭,有的在推,有的在擠,還有的熱血青年抓起了武器,強壯的男子們在向東邊奔跑。有勇敢的人在大喊:協防協防,一起去協防!
詹姆如影子山貓一般敏捷,他幾個閃身就到了親王身邊,他說道:「凡人皆有一死!」
「凡人皆須侍奉。」親王回答。
「走吧,你這個笨蛋,去他嗎的豐收神,讓別人去獻祭好了。」
本來一直眼神閃爍的親王立即站起來,三、兩下扯掉自己的親王服。
一名修女大喊:親王跑了!快快快,抓住親王。
詹姆輕輕一推,就把修女推倒在地,輕輕一腳,踢暈修女。
一名祭司立即衝上去,詹姆一拳擊中祭司的下巴,祭司如稻草人一般向後直挺挺倒下。詹姆只一拳,打暈祭司。
兩名行刑者衝過來,手裡拿著斬頭刀。
親王側身擋在詹姆身前。
前面一人沖親王胸膛猛刺,親王身子一側,刀從他胸前掠過,他雙手抓住行刑者的手腕只一扭轉,一勒,鮮血噴濺,斬頭刀割斷了儈子手的咽喉。
下一瞬,他的手上出現了斬頭刀,格擋住另一名行刑者猛劈下來的斬頭刀,跟著扭腰翻腕,斬頭刀猛烈砍進對方的右邊身體,砍開薄薄的皮革,砍斷了對方的半邊肋骨,在對方的慘呼聲中,親王鬆開刀柄,手肘猛撞,鋼鐵般的肘擊中對方的臉,慘呼聲戛然而止,劊子手整張臉頓時鮮血模糊,如一灘血紅的肉醬鋪。
詹姆站在一邊看得目光連閃。
親王眨眼間一拳打暈一人,空手奪刀連殺兩人,轟的一聲,修女修士們落荒而逃。
親王解下儈子手腰間的短匕,分別從兩人身上割下一縷布條,沖詹姆笑道:「留個紀念。」他用兩縷布條把長發一紮,貓腰疾奔,「跟我來吧,某人,我要報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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