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血妖姬 22，永別了，我親愛的阿茉

    第22章，永別了，我親愛的阿茉

    阿茉察覺到了阡蓂的異樣。

    「阡蓂，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第一次見到見到獨角獸，有點意外呢。」阡蓂回過神來，慌忙掩飾道。但這句話剛出口便後悔了……一個正常生活在森林裡的精靈說沒見過獨角獸，大概沒人會信吧？

    「第一次嗎？」阿莫顯然有些吃驚。阡蓂頓時緊張起來。

    阿莫嘆了口氣，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與悲傷。「這也難怪，畢竟獨角獸在這些年來已經太少太少了。七年前，獵人們瘋狂捕獵獨角獸，那之後，這整片森林的獨角獸，便就剩我們兩個了。」

    「只有你們兩個！」阡蓂驚訝地問道，「難道沒有別的存活的族人了嗎？」

    「落在人類手中，就算還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阿茉苦笑著搖了搖頭。

    阡蓂呆住了。獵獸人……不會真的這麼可怕吧？如果這次主人的任務成功了，那……那不也意味著，這諾大的森林中，獨角獸會……絕種！阡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麼殘忍嗎？阡蓂這才發現，殘忍的地方，角斗場並不是唯一一個。

    「好可怕，阿茉你要小心了。」阡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放心吧，我很強，不會有事的。」阿茉勉強地笑了笑。

    不會有事嗎？但願如此吧。

    兩人依在一起靠在樹上。往上看，很高很高的樹，很濃密的樹枝擋住了大部分天。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夜風在森林上空遊蕩，樹頂的葉子嘩啦嘩啦地響著。

    時間過得很慢很慢。

    阡蓂很喜歡這樣，讓人可以放下一切負擔，輕鬆無比。阡蓂在角斗場接觸過很多很多的獸，可無不是一見面就開打。如此心平氣和地聊天，阡蓂還是第一次。如果沒有主人……是不是每一天都可以這樣？和同族的小夥伴們***鬧，找漿果。很幸福啊。不過，或許那樣的話一旦自己被抓斗，不再會有人來救自己，也不再會有人牽掛自己，像主人那樣護著自己。

    宿命吧。

    不過，不管怎樣，既然遇到了主人，阡蓂會用一生追隨。阡蓂笑了，主人給了她一切，給了她整個世界整個生命的幸福。和主人在一起，便很快了，幸福地簡單而純粹。

    過了很久，阡蓂聽到耳邊傳來輕輕的呼吸聲。阿茉已經睡了。阡蓂閉上眼睛。

    要不要現在下手呢？

    可是，阿茉真的很好啊，她……那麼那麼溫柔啊，這麼溫柔的人，明明……不該落入獵人手中。

    不忍心下手，卻不能不下手。再這樣的猶豫中，阡蓂也入睡了。

    這個晚上，阡蓂做了個很有意思的夢。

    夢到自己像普通的精靈一樣和同類們在林間穿梭，玩樂，和阿茉沒有任何雜念地在一起。可是，夢中沒有主人。阡蓂想起主人後，拋下了所有人，去尋找主人。可是主人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找不到，令人絕望。在夢的後半部分，阡蓂滿世界尋找那個叫陌安荊的男人，可是……找不到，一直找不到。

    夢結束後，阡蓂醒來，天已經亮了。

    周圍升起了濃濃的霧，阡蓂的身上沾滿了露水和泥土的味道。阿茉還沒有醒，一臉安詳地躺在草叢間。阡蓂響起了主人。不知道主人現在怎麼樣了。阿茉的哥哥大概已經被主人捕獲了吧？阡蓂下意識看了一眼阿茉。細密的睫毛，金黃色的捲髮，很美麗呢。

    要趁現在下手嗎？

    …反正，阡蓂之前屠殺的生命並不少，所以這次不需要猶豫太長時間，對嗎？阡蓂站起身，看到不遠處昨天弄丟的繩子。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撿起。是一捆麻繩，比拇指還要粗，如果是阿茉這種柔弱的女孩子，一定掙脫不開的吧？那樣會不會把阿茉驚醒？她如果掙扎，自己又該怎麼面對？阿茉知道了真相的話……會恨自己嗎？

    「阡蓂。」一個聲音打斷了阡蓂的思緒。阡蓂猛然扭頭，發現不知何時阿茉已經醒了，站在自己身後。阡蓂被嚇了一大跳，手一抖繩子差點掉在地上。

    「你在做什麼？」阿茉問道。

    糟了……被發現了！怎麼辦？該怎麼混過去？

    「被你嚇了一跳啊。剛剛醒了，看到這邊有這個東西，就過來看看。當時你在睡覺，也沒有叫醒你。」

    「這樣啊。」看樣子，阿茉是相信了。阡蓂舒了一口氣，但幾乎就在那一瞬間，阿茉拉起阡蓂的手，臉上露出警惕的表情。

    「阿……阿茉？」阡蓂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已經做好了翻臉的準備。

    「噓。」阿茉將另一隻手的食指放在嘴邊，示意阡蓂保持安靜，之後壓低聲音說道，「有人來了，我們先躲起來。」

    阡蓂發現原來是自己多慮了。阿茉到現在為止都堅定不移地相信著阡蓂，只可惜，不該相信呢。

    「快跑！」阿茉突然說道，抓起阡蓂的手就跑。

    阡蓂知道……是主人來了。那麼熟悉的味道，讓阡蓂不想離開。是該作出決定的時候了。阡蓂閉上眼睛，又睜開，眼中多了一絲堅定，也多了幾分殘忍。阿茉正要跑開，卻被阡蓂死死拉住，無法離開。

    「阡蓂，怎麼了？！」阿茉驚詫地回頭，看著阡蓂，「快跑啊！會被抓的……來不及了！」

    「對、對不起了。」阡蓂抬起頭看著阿茉，很堅定很殘忍的眼神，眼中卻泛著淚光，嘴角被扯出弧度，正如在角斗場那樣。冰塊從阿茉的腳邊開始凍結，順著大腿，不斷向上。阿茉掙脫不開，也無法再挪動。

    「阡蓂，你在做什麼！你瘋了嗎！？那……那是獵人啊！」阿茉難以置信地看著阡蓂，聲音有些嘶啞。

    「對不起，阿茉，真的很對不起。」阡蓂轉過身，不再看阿茉，她知道再對峙下去只會加深自己的痛苦，「可這是事實。」

    一個人影從濃霧中走近，漸漸清晰。

    「我知道他是獵人，我知道得太清楚了！但是……」

    「……他、是、我、的、主、人、啊！」

    最後幾個字被阡蓂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說得無比殘忍，無比刺耳。

    阡蓂一直沒有回頭，她不敢看阿茉，也不敢想像她的表情。但阡蓂知道，那一定是充滿了……絕望！

    永別了，我親愛的阿茉。

    阡蓂徑直走向自己的主人。

    「辛苦了，小寶貝。」

    陌安荊將阡蓂親昵地擁入懷中。

    「主人，我……我做得好嗎？」

    「做的很棒，我很滿意哦。」

    阡蓂嘴角現出淺淺的笑。對呢，忘掉一切來享受此刻吧。不管什麼對錯，不管什麼是非，只要……只要是能和主人在一起，什麼都好！

    陌安荊鬆開了阡蓂，走向阿茉。

    直到最後，陌安荊走回阡蓂身邊，肩上是被五花大綁著的阿茉。回家的路上，阡蓂一直在前面走著，不敢面對阿茉。

    阿茉會恨自己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是為了能夠和主人在一起，這是必要的犧牲啊。

    從此，這片森林再無獨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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