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的平淡生活 八十空前緩和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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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第一回誇我，我當然要表現震驚一點。」筱雅嚶嚶笑著回他，心情突然大好。

    「是第一回嗎？」原卓景自問。

    「是第一回。似乎也是王爺第一回馬車上主動與我說話。」筱雅說完笑了笑，沒有抱怨，反倒有點玩味。

    「王爺真該試著和不同人多說說話。」

    「是勸我和不同人多說話還是想我和你多說說話。」原卓景無心開口，卻不禁覺得此話有點曖昧。

    「不同人也包括我啦，哈哈。」

    不過她接話也是傻氣。原卓景半闔上眼睛，眼底似有無限無奈。她總是輕易帶過他感情。她歌終使唱再好，亦不是對他唱，一切徒然。

    筱雅心道，以前她以為他討厭自己所以才懶得理她，後來相處越久，她發現他並不是討厭到不想和她說話，只是他真不習慣也抗拒去接觸陌生無關人。一來是他性格自傲淡漠，二來他其實是個很悶人。

    筱雅偷看過他清晨練劍樣子，因為聽香兒和芳兒說起，有一天睡不好早早醒來，便鬼使神差跑到他練劍空地去，目睹了一回真正劍術。也僅僅是一次而已，他挺拔蕭索背影雖然深刻，但不及他雙唇緊抿嚴峻神色讓她感觸多。

    那時她就想，這個人真是蠢，他到底要把真實自己壓抑到什麼程度才甘心呢？

    劍術耍得天下無雙那又如何，揮汗如雨後卻沒有為你伸出汗巾人，漫漫一生轉過頭來卻沒有為你守候人，開心時候沒有分享，愁苦時候自己擔當。難道這是命中注定，孤寂和意義。

    對筱雅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事是不能過去，過去，她勇敢把它們拋諸身後，她要沒心沒肺活得像從未受過傷害、像從未受夠教訓一樣，活一天便暗暗用力笑面一天。她要自己樂。

    「就像皇上和皇后說那樣，我還知道很多好聽歌，哪天我唱給你聽聽，怎麼樣？」

    「嗯。」

    「嗯是什麼東西，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好。」原卓景被她噎住，憋了半天才失笑出聲。唱吧唱吧，反正不是像今日那般訴出衷腸。

    「那一言為定，我一定會給你唱所有人都沒聽過，讓你有耳目一感覺歌曲。」筱雅捂著嘴心想，怎麼說著就像是特意獻歌給他一樣？心中亦充滿期待。

    「你別一臉不相信表情。」筱雅不樂意了。

    「是這樣嗎？」原卓景木訥說。

    「是。」筱雅用力點頭。

    「那你說說應該是怎樣表情才對呢？」

    「應該……」筱雅一時語拙。

    嗯？原卓景示意她繼續，好生恰意。

    「噗嗤……」筱雅實表達不出來，不禁被自己糾結逗笑了。這一笑開頭了，就停不下來，恣意哈哈大笑起來。原卓景皺了一下眉，忍著想問她笑什麼，卻見她笑如此舒暢，自己也跟著放鬆倚車墊上。

    兩人共乘車廂內氣氛到達空前緩和。

    青瓷坐副駕駛位置上，聽到王妃笑聲心中一動，既意外亦激動，不禁轉頭對身邊不言不語人微笑點了點頭。不過人家依舊目不斜視，專心致志地駕車。

    永遠沒有語言沒有表情沒有想法，只有一雙暗淡眼珠，偶爾不為人知時候閃過一絲異樣光彩。他似乎沒有名字，卻得到原卓景完全信任，他只是一位馬夫，一位年過半百老頭。

    筱雅跟原卓景後面下車，與往常無異，今日卻下地時候踩到了自己裙擺，差點摔倒。筱雅看著穩穩扶住自己青瓷歉意微笑。筱雅捂著心口，心道稍微鬆懈半刻都不行，一定會出點狀況。暈死。

    原卓景聽到她驚呼連忙回過身來，還來不及伸出手，她已經安完無事被青瓷穩住了。她每次都會向青瓷笑，就算他走前頭，他還是知道不管多少次，只要青瓷車旁她下車時候都會向青瓷微笑。

    此刻讓他撞個正著，親眼目睹她和青瓷相扶相視而笑場面，他胸口便開始悶，難受。筱雅向他很糗笑了笑，摸了摸耳後。原卓景並未說話，轉身徑自進了王府大門。

    她身邊一直都不需要自己存。認真想來，讓人好生落寞。

    筱雅自動自覺回北院，冬雨嬉笑迎上來，挽住她手臂。兩個人現關係好就像我們平日所說閨蜜，姊妹相稱，親密無間。

    冬雨還是那麼多話來說，筱雅還是會擺起臭臭臉，*搭理*不搭理，但是筱雅對冬雨多了很多細節上關心。清風是一位徹頭徹尾觀察者，保持著適宜距離。筱雅很久前就注意到了。現她和冬雨、貴子完全打鬧一起，獨獨還剩清風遠遠觀望著。

    筱雅時不時看向她，執著向她伸出友好之手。可清風只是輕笑，總是搖搖頭拒絕，末了開始會踟躕，然後低調走開。筱雅總覺得有點遺憾，四缺一，麻將都玩不起來。

    清風喜歡看著她淡笑。清風雖然拒絕了她友好邀請，但清風心已經被她綁住了。北院，北院裡她，不可或缺。一天一天填補著清風虛空人生。從她來到這裡第一天起，清風似乎沒有看過她失落傷心樣子，至少她們面前她形象總是風趣親切，偶爾有點心事也不過半日就恢復如初。

    清風現猜測，再過兩天後，王妃還能笑出來嗎？清風並不希望北院生活被破壞。

    隔天，吃過早飯，筱雅漫步到可暉園。晴羽擋門口，告訴她王爺不。

    筱雅看著晴羽對自己擺一張大黑臉，覺得很鬱悶。難不成她是一天比一天討厭自己？

    「你說什麼？」筱雅問。

    「王爺不。」晴羽口氣不善重複一遍，眼睛看都不看筱雅一眼。

    好爛態度，筱雅啞口無言站那裡。

    「王妃難道懷疑奴婢對你說謊嗎？」晴羽見她不走開，開口語氣很沖。

    「不是，我懷疑自己耳朵。王爺不也罷，我本來也沒什麼事找他。」筱雅笑著自若說，而後點了點頭轉身打算離去，才走出兩步，筱雅回頭笑容潔白，眼睛明亮望著晴羽說。

    「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晴羽，我一直認為晴羽是一個很真實很可靠人。真。」

    晴羽錯愕，一時分不清是錯覺還是現實。晴羽看著她踏著細碎葉子沿著晨輝而去，猶覺得還夢幻中。她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樣一句話？晴羽低頭回味著筱雅話和表情。

    筱雅剛才說話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不想讓她對自己誤會深，讓自己惹她討厭。筱雅說本無心，可後來可能就是因為她今日信任，晴羽才決定冒險幫她。

    過庭湖沿著湖邊閒逛，站樹蔭底下往側邊過湖亭看去，筱雅意外看到莫子揚。筱雅咬唇猶疑了幾秒，覺得今日是個機會。

    莫子揚王府里隨意逛了一會，停留亭里休憩，望了一下湖景，覺得一個人沒什麼意思，正打算離去，卻見王妃不緊不慢向這邊走來。

    莫子揚噙了一絲笑意，看著她走進。

    「莫都尉。」

    「王妃。」

    「沒打擾到莫都尉清靜吧。」

    「怎麼會，臨走之前能看到王妃，子揚高興都來不及。」莫子揚俊笑著客氣。

    「哦。」聽到莫子揚說離開，筱雅確有點意外，雖然知道他也不可能長住這裡，但沒想到才見他沒幾日就說要走了。

    「今日就走嗎？」筱雅皺眉問，她和他才第二次見面啊。

    「不是今日，明日一早吧。」

    「和王爺說過了嗎？」

    「是。」莫子揚點頭。

    筱雅頷首。

    「莫都尉和王爺關係很好吧，私下裡應該以兄弟相稱。」

    「王妃何以這麼說。」莫子揚淺笑。

    「感覺啊，如果我猜沒錯話，莫都尉便允我不恭敬稱呼你名字如何？」

    莫子揚聽了大笑，他這個嫂子真是一點都不做作，真性情，很直接。

    「不可？」筱雅笑問。

    「當然可以，王妃直呼子揚姓名無妨，子揚便也叫王妃一聲嫂子。」

    「嫂子？」

    「對，王爺是我大哥，我當然得叫你嫂子。」莫子揚挑眉，看她一副不願意表情，覺得不可思議。

    「總覺得被叫老了感覺。」筱雅故意嘆氣哀怨道。莫子揚見狀一愣，不禁大笑起來。她表情實是太滑稽搞笑了。難道不願被叫做嫂子，是這麼一個無厘頭原因嗎？多少人破頭也想做景哥嫂子啊！

    「子揚，今日有空閒時間嗎？」筱雅走到湖邊回頭問他。

    莫子揚輕攏了一下鬢髮，對馬上從她嘴裡直呼出自己名字，感覺有點微妙奇異。

    「下午應該沒什麼事。」莫子揚回答她。

    「那麼下午可以麻煩你帶我出府走走嗎？感覺我沒什麼機會可以外出了。」筱雅直接請求他，一點都沒有拐彎抹角意思，不會嬌柔，也不做作，仿佛這是她與生俱來說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