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參見皇上。」
外面傳來宮人行禮的的聲音,阿玖扭頭,明黃色的影子從門外走進來。
「你怎麼過來了?」看著昭帝,阿玖詫異道。
女子及笄禮上是不允許外男在場的,何況這裡是皇宮,規矩這方面更加嚴格,所以即便是李元也沒能過來。皇上作為阿玖的丈夫倒是可以在場,只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裡旁人怕是不會自在,影響了及笄禮的氛圍,所以除了今天早些的時候昭帝過來看了她一趟之外,及笄禮上就一直沒有出現。
阿玖以為他去了養心殿批摺子沒想到這會兒竟然跑過來了。
昭帝指著窗外點點,「我一直在那邊看著,知道你及笄禮結束了,專門過來給你送禮。」
阿玖順著窗戶往外看一眼,那邊一棟三層小樓,是夏天的時候用來乘涼賞景的地方,立在那三層樓上,這邊的情形一覽無餘。
昭帝輕笑一聲道,「小九兒的及笄禮,朕不能參加已經是遺憾,怎麼能錯過不看?」一邊說一邊抬手拔掉阿玖頭上的五鳳朝陽簪。
這支簪子是內務府專門為皇后及笄打造的,用料做工均是頂級,上面的鳳羽鏨刻的栩栩如生,細碎的紅寶石和祖母綠蜜蠟琥珀組成鳳首,光華璀璨,熠熠生輝。
昭帝略略的看一眼,點頭,「內務府的人做事還算用心。」
阿玖無語,「內務府總管又不傻,要是給我的東西也敢粗製濫造、濫竽充數,他的官職也就做到頭了。」
一縷細碎的頭髮隨著簪子被抽走從頭頂散下來,輕輕巧巧的勾繞在阿玖耳邊,俏皮靈動,一如她的主人。
昭帝眸色微深,抬手勾起那縷頭髮輕輕的在指尖繞一下,鼻端聞到一絲清甜的香味。這是小九兒身上獨有的味道,不像別的女人身上那種用香粉香餅熏出來的媚俗嗆人的味道,小九兒身上永遠這樣清新甘甜,只要靠近,薰染的人心裡也甜甜的。
「你身上用的什麼香粉?」再輕輕的嗅一口,昭帝忍不住問。
阿玖疑惑的看昭帝一眼,總覺得他今天怪怪的,「我從來不用香粉,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原身倒是喜歡用香粉,但她穿越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用過。聞慣了末世腥臭的空氣,到了這裡她聞著空氣都是香的,哪裡用得著再用香粉。
「我聞著小九兒身上的味道甚是好聞。」
「是麼?」阿玖低頭在自己身上使勁聞兩下,「聞不出來。對了,你不是說要有禮物送給我嗎?什麼禮物?」
昭帝從袖筒里拿出一個墨玉盒子,打開,裡面躺著一枝造型古樸的羊脂白玉簪,簪首寥寥幾筆雕刻出鳳頭的模樣,線條流暢自然,生動形象,簪身打磨的圓潤光滑,熒熒泛光。如果有識貨的,只一眼就能看出這隻羊脂白玉簪的價值,無論是從用料還是從雕工來看,都當得起珍品二字。
但是這個人變成阿玖的話……
阿玖拿起簪子上下左右看看,「好醜!你給我一枝這麼丑的簪子做什麼?光禿禿的,上面連個顏色都沒有,好歹這眼睛上面也得有兩個黑寶石點綴吧?」拿著那支五鳳朝陽簪對比,「你看這個簪子上面這兩隻黑黑的眼睛多精神……」
昭帝原本心裡是極得意的,這是他雕的十幾根簪子裡面最完美的一支,就是想給小九兒一個驚喜,結果聽了阿玖的話,驚是有了,喜卻沒了。
昭帝,「……」這還讓他後面的話題怎麼繼續?
阿玖嘀嘀咕咕說了一堆,看到昭帝隱隱發黑的臉猛的住嘴,後知後覺道,「不會這支簪子是你雕的吧?」
昭帝,「……」他現在不想說話。
阿玖呵呵乾笑兩聲,把後面吐槽的話都默默咽下去,「其實你這手藝已經很不錯了,真的。要是我的話,我都不一定能雕的出來呢。再接再厲,下一個肯定雕的比這個好,我看好你哦~」
昭帝磨磨牙,恨恨的把那支五鳳朝陽簪奪過來扔到一邊,「以後不許戴那支簪子,只許戴我雕的這個!」
阿玖抗議,「才不,你雕的這個這麼……嗯哼……不漂亮,偶爾戴戴也就行了,哪兒能天天戴著?!」太霸道了!
昭帝三兩下把簪子插到阿玖頭髮上,恨鐵不成鋼道,「這叫古樸高雅,你能不能有點欣賞眼光?只這支簪子的用料就能買三支你方才用的那個簪子。」
阿玖扁扁嘴,「那還真是暴殄天物。」
昭帝氣笑,按著阿玖的小腦袋使勁點兩下,「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親手做的東西卻求而不得?給你一個你還挑三揀四的,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阿玖理直氣壯的反駁,「當初我給你繡的那個荷包你不也是挑三揀四的說了一通?」
去年從行宮回來後她有一段時間迷上了刺繡,閒著沒事的時候就繡兩針你,正好過不久就是中秋,她想著乾脆繡個荷包當中秋禮送給昭帝,結果荷包繡了一半被昭帝看到了,指著荷包上的蘭花笑了半天,硬說那花瓣是胖蟲子,氣的她幾句話把昭帝懟走,再也沒繡過,到現在那荷包都不知道扔到哪兒去了。
提起往事,昭帝尷尬的摸摸鼻子,「我那不是開玩笑麼?誰知道你那麼不禁逗。你還說那荷包是送給我的,到現在我連那個荷包的影子都沒見到,那荷包你到底什麼時候繡好給我?」
阿玖白他一眼,「你且等著吧。」抬手摸摸頭上的簪子,起身下床,對著鏡子看看,烏黑的發上一抹瑩白,看起來倒也不難看,算了,好歹是皇上的一番心意,天天戴著就天天戴著吧。
「娘娘,夫人和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在外面求見。」抱琴在門外道。
抱琴抱棋在昭帝進來你後就非常有眼力勁的躲了出去,只在門口伺候著,見李夫人過來忙著稟報。
阿玖扭頭看昭帝,昭帝在床上一躺,閉上眼假寐,擺明了不打算離開。
阿玖無語,吩咐抱琴抱棋,「帶母親和大嫂二嫂去旁邊的小花廳,本宮這就過去。」剛才頭髮被昭帝點了兩下,髮絲略微有點凌亂,阿玖用手抹了兩下,收拾整齊了這才往外走,走兩步,轉頭看看床上躺著的昭帝,眼珠轉轉,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伸爪子在昭帝頭上揉一把,在昭帝反應過來之前三步並作兩步跑了出去。
昭帝摸著被阿玖一爪子弄亂的頭髮,想著她倉皇的跟小兔子一樣的身影,頭埋在被子裡低低的笑了出來,這小女人,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昭帝的髮絲有些硬,但卻打理的十分順滑,摸上去跟摸緞子一樣。
阿玖摸著手心,賊兮兮的想著剛才的觸覺,唇角微微翹起,怪不得皇上沒事就喜歡揉她的頭髮呢,原來揉別人頭髮的感覺這麼好!唔,可惜龍頭不能亂摸,這一次是僥倖,下一次再摸到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阿玖心裡頭微微有些遺憾。
看到門外德寶滿眼不解的看著她,慢站直身子咳嗽一聲,「皇上在裡面休息,你帶著人看好了這裡,閒雜人等一律不准放進來!」
德寶趕忙躬身,「是!」聲音里滿滿的敬畏。
德寶現在對皇后是絕對的敬畏,不說別的,只說皇后那堪比大內高手的身手……想起蘭陵侯逼宮那天,太后讓人押著他跟皇后下去,他本以為自己這條小命就此完了,誰知道行到偏僻處皇后突然發威,他不過眨了一下眼,那些押著他們的嬤嬤和太監們就詭異的都倒在地上,然後皇后拎著他跟拎一個不起眼的小物件似得,悄悄的又返回元泰宮,之後就聽到元泰宮裡面太后驚恐的尖叫聲,似乎皇上又活了,還打起來了,元泰宮外烏泱泱的禁衛軍也趕了過來,皇后把他往樹上一放就沖了出去……德寶默默咽口唾沫,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皇后,否則不用等皇上發話,皇后一隻手就能把他解決了。
阿玖壓根不知道德寶已經把她放到了不可得罪的人物排行榜榜首的位置,此時她正和李夫人說話。
和首輔府作對多年的蘭陵侯府倒了,加上有一個深受皇上寵愛的皇后女兒,李夫人這幾天可謂是春風得意,不但每日裡給她下帖子的人多了,就是平日裡幾個對她不太熱絡的老王妃或老牌世家夫人見了她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子親切熟稔,仿佛大家是相交多年的通好一般。
李夫人心裡明白這些人未必真心,不過是眼見得李家要一家獨大,趕熱灶罷了。但是面對這樣的風光,饒是她心性沉穩也難免得意。
面子裡子都有了,李夫人作為宗婦考慮的也難免周詳一些,心裡還裝著一件事不好在人前說,這才過來找皇后單獨說。
「不知娘娘可還記得你二嬸方氏?」李夫人斟酌一下開口。
阿玖點頭,「記得啊,她怎麼了?」那可是第一個敢在她面前擺長輩的款,話里話外指責她善妒,要求她給皇上找小三的奇葩,她怎麼可能忘記。
「那次她衝撞了皇后,回去後你二叔知道了就把她禁了足,一關就關了她大半年的時間。這幾天族裡的幾個老人都來替她求情,怎麼說她也是二房的當家主母,文明的親生母親,總這麼關著也不像樣。來之前臣婦也去見過她一面,看她的樣子像是悔改了的,所以臣婦才過來問娘娘一聲,看能不能把她給放了。」
說起來李夫人根本不想開這個口,她跟方氏這個妯娌的感情本來就淡淡的,方氏當初衝撞的還是她的寶貝女兒,李夫人巴不得方氏關一輩子才好呢。
但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在外人眼裡她跟方氏都是李家婦,每次參加宴會人們見了她總會問上方氏一句。
有些話好說不好聽,雖然一直對外說方氏是生了重病不宜出門,但京城裡的人們都是人精,裡面的彎彎繞繞一琢磨就明白,更有那好事的還去打聽真相。
方氏說皇后的話雖然不中聽,但說的卻是事實,傳出去了人們也會站在方氏那邊,要是讓別人知道方氏被關的真相,背黑鍋的就是皇后,一個跋扈囂張,不敬長輩的名聲是跑不了的。
李夫人跟李元商議了一下,覺得方氏被關這麼久應該也老實了,而且蘭陵侯已倒,朝中沒有人會對首輔府造成威脅,也就不怕方氏放出來後會被旁人利用,再加上有族裡的老人替方氏求情,老兩口一合計,方氏放出來就放出來吧。
所以今天李夫人進宮就來給方氏求情來了。
阿玖奇怪,「當初關她的是二叔,放她找二叔就行,問本宮做什麼?」李夫人要不說,她壓根就不會想起方氏這號人物。
李夫人噎一下,知道自家女兒現在變得言語魯直不會婉轉,也不以為意,笑道,「我就說娘娘最是大度,定然不會為此計較,偏幾個族嬸不信,非要讓臣婦來問問,說是怕因貿然行事衝撞了娘娘。」
阿玖直白道,「她們想太多了,方氏衝撞本宮本宮自會罰她,很不用二叔幫本宮出氣。」
李夫人想起去年皇后打破方氏的頭,直接把人轟出宮去的事情頓時無語,心裡非常確定,她家九兒絕對是說得出就能做得到。
少不得提點一句,「娘娘罰她也是應該的,但也要注意方法才行。畢竟情理上她是你的長輩,罰的太狠了人們不說她活該,該說娘娘不把長輩放在眼裡了。要是她真有什麼地方衝撞到了娘娘,娘娘不如告訴臣婦,自有臣婦和你父親替你出氣,沒必要為了這麼一個瓦礫傷了娘娘的名聲。」
阿玖十分不習慣這種婉轉的做事方式,卻也知道母親是為了她好,點點頭道,「我記得了。」
說完正事,阿玖又和閔氏田氏說了一會兒話,敲定好阿玖回首輔府的時間,李夫人就不在多呆,帶著兩個兒媳婦出去。
阿玖跟著一起出去露了露臉就轉身回來,到宴會結束都沒再出去過。
進了偏殿,昭帝已經躺在床上睡熟,胸脯微微起伏著,發出輕微的鼾聲。
阿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昭帝睡著後的樣子,沒有了平日裡在臣子面前的冷峻淡漠,也沒了在她面前的溫潤狡詐,整張臉都放鬆下來,皮膚白皙,鼻樑高挺,嘴唇微薄,唇角向兩邊微微翹起,帶著天然的笑意,仿佛在做什麼美夢……
阿玖詭異的想起了自己之前看過的一副仕女春睡圖,漂亮的美人躺在桃樹下面,身上頭上落滿了花瓣,不遠處的溪流里一雙鴛鴦閒適的游來游去。
把美人的腦袋摳下來換成昭帝的頭像,想一想那場景,阿玖就忍不住想笑,躡手躡腳的走出去吩咐抱琴抱棋,「弄點花瓣過來,多弄點。」
「娘娘是想沐浴麼?奴婢給您摘點紫羅蘭的花瓣?」抱琴問。
「要粉色和粉紅色的,多弄點,快去快回。」
不一會兒,一籃子粉色和粉紅色的花瓣送到了阿玖手上。
阿玖掩了門,偷偷走到床邊,伸手去抓籃子裡的花瓣剛要使壞,躺在床上的昭帝猛地睜開眼。
阿玖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胳膊被人大力抓住,「啊——」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倒,瞬間兩人換了位置,阿玖小嘴微張呆愣愣的仰躺在床上,昭帝側身虛虛的伏在她的上房,星眸含笑的看著她,花瓣撒了一床一地,兩人頭上身上都是。
昭帝伸手拂掉阿玖臉上的花瓣,在她白嫩的臉頰上摩挲,聲音裡帶著笑意,「小九兒帶這麼多花瓣進來,是想給我一個驚喜麼?」
眼前的人兒嬌嬌的,嫩嫩的,香香的,仿佛剛從鍋里端出來的白玉糕,躺在花瓣鋪的餐具上,勾的人食慾大動,恨不得一口吞到肚子裡去才好。
昭帝喉結滾動兩下,眸色加深,頭漸漸地低下去。
阿玖愣了一下,猛地反應過來,「砰」一下把毫無防備的昭帝推到一邊,雙眼瞪圓,「你剛才在裝睡?!」
滿心的旖旎化作雲煙。
昭帝無奈的撫額,「良辰美景,咱們……」
「你裝睡騙我我竟然沒有發現?」阿玖又後知後覺的想到一個問題,「你是什麼時候醒的?我竟然都沒有發現!」
昭帝更加無語,這樣良辰美景的時刻,不是正該把他們成親後到現在都沒有做的事情做了嗎?為什么小九兒總是糾結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算了,畢竟是他們倆的第一次,還是認真隆重一些的好。
咳一聲道,「在你吩咐你身邊那奴婢去找花的時候我就醒了。」
阿玖點頭,「那就難怪了,我拿著花兒進來後壓根沒注意你睡沒睡。本來我還想著畫一幅美人春睡圖呢,結果……」白瞎了這麼多花瓣。
昭帝眼皮跳一下,「美人春睡圖?」
「美人」兩個字咬的極重。
「美男!美男春睡圖!」阿玖趕忙改口,放到她那個時代給男人叫美人男的都要炸毛,更何況是這大男子主義的古代。
昭帝涼涼的瞅她一眼,眼睛落到她身上頭上,「我倒是可以給你畫一幅美人春睡圖,但是你要幫忙才行。」
阿玖擺手,「我現在不想要美人春睡圖了,不幫。」一邊說一邊從床上下來,把身上的花瓣抖落到地上。
她方才純粹是想捉弄皇上,現在捉弄不了了也就沒興趣了。
昭帝也不強求,跟著從床上下來,簡單整理一下衣服。沒了那氛圍,再想說自己想說的話就有些尷尬,但是想想自己的性福……略帶尷尬道,「晚上朕去你的朝陽宮。」對上阿玖清澈的眼睛突然覺得有些狼狽,臉頰隱隱發熱,「就這麼說定了,朕先走了!」急匆匆走出去。
阿玖一臉疑惑,來就來唄,又不是沒來蹭過晚飯,怎麼還不好意思了呢?
晚上·朝陽宮
阿玖吃完晚飯看著賴在這裡不走的昭帝,納悶,「你今天不去養心殿批摺子?」
昭帝,「小九兒要不要先沐浴?」
阿玖更納悶,「這麼早洗澡做什麼?你要是想批摺子就去吧,不用管我。」
昭帝,「……」
他一點都不想批摺子,他想睏覺!
這種時刻,女人不是該害羞一點麼?這樣一來他也好順勢而為,大快朵頤啊,他家小九兒怎麼就不上道呢?
好頭疼!
算了,小九兒不上道他就主動一些吧。
昭帝站起來向阿玖走兩步,伸手去扶阿玖的肩膀。
阿玖猛地抬手,「等一下,你別動。」
看阿玖小臉緊繃,一臉嚴肅,昭帝也跟著嚴肅起來,「怎麼了?」
「草,好像在流血!」
昭帝懵了,「流血?」他怎麼聽不懂呢?
阿玖已經不理他了,抱著肚子往淨房跑,「抱琴,本宮月事來了,給本宮拿月事帶。」
反應過來後的昭帝臉瞬間漲的通紅,立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尷尬的要命。
一通折騰之後,阿玖神清氣爽的從淨房裡面出來,看昭帝還在,疑惑,「咦,你怎麼還在這兒?你今天好像很清閒啊。」
昭帝,「我這就回去,咳,你晚上也早點休息,那個……」
阿玖疑惑的看著他。
昭帝耳朵微微泛紅,「那個不用著急,等你身體好了再說。」說完急匆匆離開。
阿玖納悶,「那個是哪個啊?一天都這麼奇奇怪怪的。」
抱棋看的暗自著急,皇上的意思明明就是想著和娘娘圓房啊,娘娘竟然今天來了月事,太可惜了!
昭帝急匆匆走出門,被外面的風一吹這才覺得臉上的溫度下去些,挺直身子,又恢復成往日裡的冷厲淡漠,向外面走去,「慈寧宮裡那位最近如何?」
德寶忙上前兩步道,「慈寧宮的奴才們都已經杖斃了,就剩了兩個粗使婆子在那邊照看著。太后每日裡在床上躺著,一開始還鬧騰,這兩天也安生了。」
昭帝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既然安生了,就每日裡再添上一點吃食,別餓死就行。」
德寶忙道,「皇上仁慈,奴才都記著呢,下面有人看著,不會把太后餓死的。」
昭帝哼笑一聲,意味不明道,「仁慈?」死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活著卻是長長久久的折磨,他重生而來就是為了復仇,可沒有興趣對仇人仁慈。
腳步微微一頓,向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從蘭陵侯謀逆到現在,他還沒有去見過太后呢,今天他就去見見太后,跟上一世做一個了斷,從今往後他會認真努力的活他這額外恩賜的一生,不再被上一世困擾。
德寶一生不吭的在後面跟著,見昭帝進了慈寧宮的大門,想了想,示意身後的奴才們都在外面候著,他自己也只跟到院子裡,沒有跟著進內殿。
皇上現在來看太后必然有要緊的話說,不管說什麼都不是他這個做奴才的能聽的,皇上如果需要他,自會叫他進去,他只管在這裡候著就行。
昭帝隔著門,就聽到裡面兩個粗嘎的聲音在嘀嘀咕咕的罵著。
「這個老不死的又尿了,還是太后呢,天天滾屎滾尿的比乞丐都髒,老娘是倒了八輩子霉才被選過來伺候她。呸,也不知道這老不死什麼時候死了,她死了咱們也能換個地方……」
「想什麼呢?上面發話了,不能讓她死,還得每日裡米麵湯水的養著。也就是咱們皇上仁慈,這老東西都想下毒害死皇上了,皇上還要留著她的命,要是換成別人,還不得一早就弄死她啊。」
「我也聽說了,幸虧咱們皇上有神仙保佑才沒有中毒,只是昏過去了一陣就好了……」
「什麼神仙,說是那個梁國國師給留下的療傷藥有解毒的作用,正好克了這老不死的下的那種毒……」
……
這兩個粗使婆子議論的都是昭帝允許傳出去的消息。昭帝略聽了聽,伸手推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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