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金牌寵妃 第七十四章 除非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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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著李大夫走進來時,這李媽媽的神色還是有一絲喜氣的,只是才片刻的時間而已,待她再出來時,臉色陰沉得簡直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氣。

    這李媽媽走出來後,隨即在老太太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老太太的臉霎時間變得陰沉起來,就像是要有一場陰雨當頭向人潑下來一樣,立即抬起頭不可置信地對著李媽媽道:「你可聽清楚了,這李大夫當真是這樣說的?那這孩子可否保得住?」

    李媽媽恭敬地道:「孩子暫時是保住了,可是要是不查出這下毒之人的話,難保沒有下次啊!」

    老太太的眼裡划過一抹異色,狠絕地立即吩咐起李媽媽:「翠玉,你現在馬上帶人下去給我查一遍,看看府里究竟是誰這麼狠心要害我那還未出生的孫子,一旦查出來的話,此人絕不可輕饒。」

    李媽媽領命下去了,屋裡嗅到一絲異樣氣息的眾人皆面面相覷起來,一時間也沒有了心思說話,俱神情各異,心思各異起來,房間一下子又靜了下來。

    很快地,李媽媽便帶著下人回來向老太太稟告:「老夫人,老奴把府里所有女眷的房間都檢查了一遍,發現夫人們的房間都是不乾淨的,各種不乾淨的東西都有,幾位小姐的房間雖說比較乾淨,但其中府里有位小姐的房間卻是……」說到這裡,眾人立即心驚肉跳的,一時間也都知道自己那私藏起來的骯髒東西現在應該是全都被這李媽媽帶人搜了出來,更是坐直了身子傾聽這李媽媽說的這位小姐是誰?

    不想李媽媽說到這裡,立即停下來附嘴在老太太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老太太本是陰雲密布的臉此時變得更加可怕了,就似那十二月的冰霜,說話時硬是從牙縫裡擠出那麼一絲聲音:「這人竟敢私藏這些東西,瞧這李氏教出來的好女兒。」

    玉欣眼皮一跳,老太太為什麼莫名提到娘,自己的房間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莫非這玉蓉的房間有問題,想到這玉蓉現在還在被罰中,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高懸著的心不由得又放了下來,只是最終,還是不由得細覷了老太太一眼,發覺她的臉並沒有半絲的笑容,心內一沉。

    轉眼間,就見這李媽媽拿著手中搜索來的東西邁入了五夫人的房間,再出來時,一臉複雜地朝老太太點了點頭。

    老太太的臉皺得更緊了,眼裡划過一股陰狠,對著李媽媽吩咐時,不自禁就帶上了一絲的殺氣:「翠玉,你現在馬上帶人去把這四小姐給我押過來,我倒是要問問她,她為什麼要這樣狠心地害我的孫子,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成的。」

    玉欣的心更加不安了,這老太太為什麼要說這樣的一番話?玉蓉不是正好好地呆在她的屋裡思過嗎?她又怎麼會害到五夫人的孩子,這個時候,她前後回想了一下老太太所說過的話語,已經暗自猜到了這五夫人應該是早已經有了身孕,但現在有可能是吃錯了什麼東西以致胎兒快要不保了,老太太便命李媽媽查了起來,只是這事又與玉蓉有什麼關係,玉蓉都好久沒有出過門來了,想到有段不短的日子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她現在如何了,越想內心越不安。

    果真不出玉欣所料,李媽媽押著進來的人當真就是玉蓉,此刻,兩人正拉扯著,玉蓉嘴裡不斷嚷嚷著,「你個死老太婆,你拉扯我幹什麼?你算個什麼東西。」

    眾人的臉色一下子都變了,不由得都把視線投向了她,只見她此刻披散著頭髮、妝容慘澹、臉色一片蒼白,原本有些圓潤的臉此時已瘦削得不成樣子,仿佛只要來那麼一口風,就可以把她推倒的樣子,只是那囂張的氣焰還是絲毫未改,剛才大老遠的就聽見了她辱罵李媽媽的聲音,這會進來了,還是停不下她那辱罵的聲音,一口一個死奴才的,還說什麼你竟敢這樣對我,你給我等著瞧,等我娘回來了……

    眾人聽得面紅耳赤的,暗嘆這玉蓉也實在是太膽大了,連老太太跟前的人都敢罵,這李媽媽雖然只是個奴才,可是在府里卻非常得臉,不僅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還是候爺的奶娘,就連這候爺往日見了她,都是尊敬有加的,這玉蓉卻不分尊卑地就破口大罵,想的同時,眼珠不住往玉欣身上瞟,同是這李氏生的孩子,怎麼這差距就這麼大。

    老太太的臉這一刻更加陰沉得可怕了,那手都跟著顫抖起來,這李媽媽是自己從娘家帶過來的,自幼就與自己感情深厚,平日裡,自己都不捨得打罵她一句,那能忍受別人辱罵她,這玉蓉也實在是太囂張了,她眼裡還有自己嗎?想著,立即就朝這玉蓉怒喝道:「住口,你個還未出嫁的姑娘家,也不懂得忌口一些,張口閉口全是罵人的話語,將來要是傳了出去的話,誰還敢娶你?」

    從大老遠的地方就聽到了玉蓉辱罵李媽媽的話語,玉欣早已覺得不妥,待要起身去接應一下玉蓉,怒極了的老太太又遷怒似地瞪了她一眼,她驚嚇之下便不敢再亂動,等玉蓉進來後,不住地給她遞眼色,可這玉蓉也不知道是看見還是沒有看見,愣是理都不理她,她心裡再是焦急,也只能幹著急,現在聽到老太太這樣的當頭棒喝,立即心驚肉跳起來,知道老太太是動了真怒,這玉蓉被罰一頓肯定是免不了的。

    此時,玉蓉似是回過了神,瞧著這一屋子的人神色各異地盯著自己,神情有了些微的收斂,吶吶地不再言語。

    老太太努力地把自己那憤怒的情緒壓了下去,清了清嗓子,嚴肅地盯著玉蓉問:「你屋子裡的藏紅花是如何得來的?」

    「藏紅花,這不是墮胎的藥嗎?玉蓉怎麼可能會有這些東西?如果不是她的話,老太太又怎麼會這樣問她?」玉欣的心裡划過一股疑惑,一時間閃過好幾個念頭,只是最終,她也理不出個究竟。眾人中,除了玉嵐聽到這話後表現得比較鎮靜外,眾人皆都詫異地望著玉蓉,想她一個還未出閣的大家閨秀,怎麼會私下藏這些東西,如果不是她的話,老太太又怎麼會這樣問她。

    玉蓉的心內立即划過一股緊張,臉色都變了,手不住地顫抖起來,想到老太太突然間就派人搜尋自己的屋子,莫非她知道了些什麼?

    這一幕落在老太太的眼裡,更加堅信了這玉蓉有鬼,本來當這李媽媽對自己說,這四小姐玉蓉的屋裡藏有藏紅花,這藏紅花就是從她屋子裡搜尋出來的時候,她還半信半疑的,想她一個還未出嫁的姑娘家,屋子又怎麼會藏有這些落人胎兒的霸性藥,往日瞧著她的樣子,雖然囂張了些,但又不像是那種兇殘的人,五夫人又與她無冤無仇的,她怎麼可能會想起要去害她肚子裡的胎兒,此刻見了她這樣的表情,不由得就相信起來,心慢慢地就沉了下去,臉上的神情越發的冰冷了,對著玉蓉說話時,幾乎不留一絲的情面:「你小小年紀的,心怎麼就這麼狠毒,連這么小的嬰兒都下得去手,你還是不是人啊?」

    玉蓉的頭轟地一聲就炸裂開來,臉色變得更加煞白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這老太太全都知道了,自己該怎麼辦啊?」眼神一時間變得無助起來。

    「說,你為什麼要下毒害五夫人肚裡的孩子,她究竟與你有什麼仇怨?」老太太厲聲質問,語氣里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的輕顫。

    「害五夫人肚裡的孩子,不是害我肚子裡的孩子嗎?」玉蓉輕聲地呢喃起來,一副明顯不在狀態的樣子,心裡的話語不由自主就說了出來,前面經過了李媽媽的搜房,又被她押著過來,精神已經處於極端緊張的狀態中,進房後又受到老太太的厲聲呵斥,一味以為老太太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這一刻卻聽到老太太與自己心思中不一樣的詢問,不由得疑惑起來。

    房間這一剎那都安靜了下來,雖然玉蓉剛才的話語說得極輕,但無一例外地,全部一字不漏地傳入了眾人的耳中,聽到的人無一不吃驚地盯著她瞧,似是要從她的臉上看出個究竟,她剛才所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話?

    來自身周的異樣目光終於讓玉蓉回過了神,饒是她平素再是膽大,這一刻,也不由自主地訕訕低下了頭。

    「玉蓉,你剛才可是說……」老太太真希望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沒有聽到玉蓉剛才的話語,可惜,那話語就如一枚細小的針,雖然看著小,卻扎得她的心生疼生疼的。她一下子就頹廢地倒了下去,好在這李媽媽眼尖手快的,早在玉蓉說出那話時,就留神起這老太太,此刻見到她的模樣,猜到她必是怒火攻心了,便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上前扶住了老太太,攙扶著她坐到了雕花的檀木椅上。

    李媽媽叫人送上了茶,老太太面露苦澀地喝了一口,這才揮了揮手讓房裡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包括剛才服侍五夫人的陳媽,只留李媽媽一人在她身旁,玉嵐這才剛要隨著眾人退下去,老太太卻語帶慈愛地對著玉嵐道:「嵐兒,你留下來看顧一下五夫人,我怕她們下人手粗,沒有你那麼細心。」

    玉嵐點了點頭,乖巧地朝五夫人的房裡走去。她故意放慢了走路的步伐,果然,在她轉身後,就聽到老太太吩咐起李大夫,「煩請李大夫也給我這孫女把一下脈吧,她這兩天總是鬧肚子,我怕她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吃壞了肚子。」

    早在這玉蓉說出不是要害自己肚子裡孩子的這句話時,李大夫就留了個心眼,知道這老太太一會必定會找自己替這四小姐看病,現在聽了老太太的話,並沒有出聲,只是神情平靜地替這玉蓉把起了脈。

    房裡靜了下來,玉嵐側著耳朵細聽。

    片刻的功夫,就見這李大夫開口對著老太太道:「恭喜老太太了,二小姐當真有喜了。」說到這裡,李大夫這時也覺得不妥了,暗思這二小姐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呢,又豈會懷孕,自己這樣說,不就是在污衊這二小姐的閨譽嗎,這事一旦傳了出去的話,不是讓人笑話這鎮國候府教人不嚴嗎?想到此,不由得為自己捏了把汗,趕緊找了個藉口推脫道:「老夫最近替人把脈總是出差錯,剛才也有可能是診錯了,老夫還是再替這四小姐診一次吧。」

    老太太點了點頭,得到老太太的首肯後,李大夫再次認真地替這四小姐把起了脈,結果發現這四小姐真的是有喜了,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暗思自己該如何找藉口讓這老太太知道,這四小姐是當真有喜了,但又不能讓她遷怒到自己呢,自己只是一名大夫而已,無權無勢的,卻在無意中知道了這鎮國候府不為人知的醜聞,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這時,老太太也已經從李大夫的表情看出了些端倪,瞧這李大夫為難的神情,這玉蓉八成是當真有喜了,只是這事真要是傳了出去的話,恐怕這鎮國候府數十年的聲譽也要毀於一旦了,想到此,不由得計上心來,對著這李大夫說話時,一臉的嚴肅:「李大夫,我這孫女最近吃錯了藥,肚子自是鬧得厲害,可這一旦傳了出去的話,必定影響到女子的儀態,這事還望李大夫千萬不要泄露出去,否則……」

    李大夫緊張地用手擦了擦自己額頭剛剛冒出來的細汗,連聲地應著,「老夫懂得如何做的,老太太但請放心,此事絕不會泄露半字出去的。」

    聽了這話,老太太這才放下了心,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吩咐李媽媽前去送送這李大夫,還吩咐李媽媽前去賬房支付兩百兩銀子交給李大夫,說李大夫今天辛苦了,這是他應得的酬勞,李大夫這才在李媽媽的陪侍下走了出去。

    房間裡又變得安靜下來,玉蓉不住地拿眼睛斜覷老太太,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內心同時划過一股不安,剛才李大夫的話,她都聽到了,雖說先前她已經暗暗懷疑自己有可能是懷了孩子,因為自己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來那東西了,只是事情在沒有證實前,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直到剛才那李大夫證實了自己當真有喜的事時,自己一下子也懵了,這時候回過神後才覺得後怕,也不知道這老太太將會如何懲罰自己。

    房間寂靜得可怕,只是最終,這寂靜還是被老太太的一聲長嘆打破了,老太太目光陰狠地緊盯著玉蓉,語帶嚴肅地問她:「這孩子可是那天晚上留下的?」

    玉蓉睜著一雙害怕的眼睛,點了點頭,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你是否早就已經知道你有喜了?」老太太再次厲聲質問。

    玉蓉霎時變得吞吞吐吐起來,「我只是有些懷疑,因為有一個多月沒有來那東西了,只是心裡最終還是不太敢確定。」

    「那你這藏紅花可是買來給自己用的?」說這話時,老太太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這玉蓉,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一毫表情。

    玉蓉忙不迭地地點了點頭,眼裡盈滿了淚水,一副我見猶憐的神態,老太太見了,心內也不由得微有些不忍,「誒,你這個孩子,發生了這樣的大事,為何不早點說,你娘她知道這件事嗎?」

    玉蓉拼命地搖了搖頭,「到今天為止,除了我的大丫鬟知道外,還無人知道這件事,只是我……」

    老太太朝她搖了搖手,阻斷了她將要說下去的話,語帶無奈地道:「罷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什麼用了,唯今之計,你只能早點完婚了。」

    「完婚,和誰完婚?」玉蓉的心裡更深地湧上了一股不安,腦海里一直都迴蕩著這幾個字,一臉的疑惑,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老太太卻替她解了惑,「我會派人把這司馬風流找回來的,你就等著做新嫁娘吧。」

    「不,祖母,我不要嫁給他,他什麼都沒有,我嫁給他後,只會受苦的。」玉蓉哭喪著臉,痛苦地跪在地上祈求起老太太。


    「誒,你不嫁給他,目前還能嫁給誰,你沒有了清白,還懷了個孽種,這事一旦傳了出去的話,不僅模樣人肯娶你,還會連累了我們鎮國候府數十年的聲譽,如果你實在是不願意嫁給他的話,那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了。」

    玉蓉的心一動,急著問:「哪條路?」

    老太太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對她道:「死。」

    玉蓉一瞬間驚嚇得眼睛都瞪大了,立即面如死灰,只覺得前一瞬間好不容易升起的絲絲希望立即煙消雲散,一下子就被人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不,不只是十八層地獄而已,還是那永不可翻身的永遠看不到盡頭的無止黑暗中。

    不,她不要死,她也不要嫁給這司馬風流,司馬風流是個什麼東西,他只不過是個窮教書的罷了,半點功名都沒有,如果不是我們鎮國候府接濟他的話,他早就餓死了,自己嫁給他的話,只會受苦而已,不,我不要嫁給他,我也不要死。

    想到此,玉蓉匍匐著爬到老太太的面前,死抱住老太太的腿祈求道:「祖母,我求你了,孫女不想嫁給這司馬風流,孫女也不想死,只要祖母應承不讓玉蓉嫁給這司馬風流,不讓玉蓉死,祖母叫玉蓉幹什麼事,玉蓉都是肯的。」

    「是嗎?」老太太突然就發出了冷酷的聲音,語帶殺氣地道:「你說的可都是真話?」

    玉蓉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老太太忽然間就陰險地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我明天就命人賜你一杯毒酒,讓你流掉這個孽種,我們鎮國候府是不會允許這樣未嫁就與人同居,誕下別人孽種的女人存在,有我在的一天,我就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至於你,已經不配冠上鎮國候府那樣高貴的簫姓了,我明天就會命人將你從族譜中除去,從此之後,你不再是我們鎮國候府的人。」

    「祖母。」玉蓉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人,這人還是往日那個疼愛自己的祖母嗎?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孔,為什麼自己卻覺得是那麼的陌生。

    「三個答案,你看著選擇吧,明天我就要聽到你的答案,現在沒事的話,你就先下去吧。」

    玉蓉緩緩退了下去,等玉蓉完全走了出去後,老太太突然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軟下來。休息了一會兒後,這才跨入五夫人的房間,看見房裡的玉嵐正與五夫人正有說有笑的,頓時放下心來,剛才那一刻,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擔心這兩人在偷聽她與玉蓉的對話,可能真的是人老了,上了年紀就越是疑神疑鬼的。

    「祖母,五姨娘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了,你可以放下心了。」玉嵐站了起來,給老太太行過禮後便款款笑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裡有你看顧著,我就放心了,你再與你五姨娘多說說話,祖母先回去了。」老太太滿意地看著眼前的玉嵐,她這個孫女,不僅模樣生得好,而且性子夠溫順,將來要是嫁給了這晉王,必定是能夠幫襯到府里的。

    「恭送祖母。」玉嵐一派溫順地對老太太道,仿佛絲毫看不到她臉上對自己的懷疑。

    老太太回去後,五夫人與玉嵐相視一笑,陳媽請命下去替她們望風,五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等房間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時,五夫人笑著對玉嵐道:「還是你這方法好,懂得用紅花代替藏紅花,就連這李大夫一時間也看不出真假,看來這李氏回來後,可要有一段時間忙了。」

    玉嵐謙遜地道:「我的方法再好,也要你肯配合才行啊,難得你那麼信任我,問都不問就直接喝了下去。」

    五夫人溫柔地笑了笑,「你要真害我的話,也不會選這樣的時機了,你不是這樣笨的人。」

    兩人再次頗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翌日,玉嵐過去給老太太請安時,就聽到老太太對著屋裡的一眾人道:「玉蓉不日就要出嫁了,你們都是她的親人,這幾天記得要幫襯著點。」

    眾人都點了點頭,心知肚明這玉蓉那麼急著出嫁,必定是與昨天的事有關了,還在猜測著這姑爺是否就是那司馬風流時,玉環卻揚起了頭,天真地問起了老太太,「祖母,這蓉姐姐是要嫁給誰啊?」

    眾人全都豎直了耳朵,老太太笑著用手戳了戳她的額頭道,「你也認識的,就是平素教你們讀書的先生咯。」

    眾人一聽,全都露出了個不外如此的神色,與她們猜的一致,這姑爺果然就是司馬風流。

    玉欣聽了後,心情頗為複雜,有心為這玉蓉爭一爭吧,但現在木已成舟,老太太已經將這事告訴了眾人,自己如果現在開口的話,也只會更惹來她的嫌棄,而自己自從上次私下偷見晉王的事發生後,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今天就算自己真出言了,這老太太也未必肯聽,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想著,便只能在心裡哀嘆了一聲,暗自希望這玉蓉可以與司馬風流和和美美下去,但想到玉蓉的性子,又不禁搖了搖頭。

    連著幾天,鎮國候府都籠罩在一片喜氣中,因為一個月後,鎮國候府的四小姐簫玉蓉就要出嫁了,府里的人都在歡天喜地地為她置辦酒席,司馬風流被人找了回來,他自從在鎮國候爺的壽辰上與玉蓉發生了關係後便被趕了出去,並一再被警告要是敢將那晚的事泄露出去半個字的話,就小心他的狗命,這風流被趕出去後,自是不敢泄露半個字。

    可憐的風流,被趕了出去後,沒有任何一戶的貴族人家敢請他上門,他的事情都在貴族間悄悄地流傳開來了,凡是家裡有未出閣少女的,都怕他一個犯渾,就勾引起自己的女兒,風流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在路邊擺起了字攤,過著三天不濟的生活,被人找回來時,精神萎靡得不得了,那裡還有當初的風流樣。

    也是他合該時運到了,就在他陷入困窘,發愁明天下鍋的米還不知道去哪裡尋找時,卻突然聽到了一個從天而降的好消息,他將要做鎮國候府的姑爺了,他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待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後,立即喜上眉梢,以前光是做上了鎮國候府的教習先生而已,底下的許多人都對他尊敬有加了,現在要是做了姑爺的話,那些人以後不就是仰自己的鼻息了,想著,便趾高氣揚地與來尋找他的人一起往鎮國候府而去。

    老太太起初見到這司馬風流時,也被嚇了一跳,這還是那個司馬風流嗎?怎麼萎靡成這樣,連個人樣都沒有?候爺也微微有些吃驚,這風流怎的才一個月不見,就搞成了這樣,這還是當初那個才華橫溢,滿腹經綸的司馬風流嗎?不過想歸想,候爺內心其實對於自己的女兒可以嫁給這司馬風流,總的來說,還是頗有些滿意的,畢竟這風流是真正有才華的人,說他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並不為過,就是家底淺薄了些,這玉蓉要是跟了他,將來說不準還可以過上些舒心的日子。

    隨著玉蓉出閣日子的接近,李氏也被鎮國候府的馬車順利接了回來,大半個月未見,她倒是清瘦了些,穿著也變得素白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成天禮佛的緣故,人看起來居然有些慈眉目善的韻味,與人說話時,未開口先對人淺笑三分,下人都說現在的大夫人與以前相比,實在是和善多了。

    府里因著接連傳出了五太太有喜的消息與四小姐將要出嫁的消息,鎮國候府便一直都籠罩在喜悅中,面上,一切都風平浪靜的,人人都在享受這份喜悅,而實際上,卻是各有各的心思,這一份心思隨著李氏的歸來,卻更加變得尖銳起來,遠沒有表面所見的那麼平靜。

    由於翠煙閣里華爾茲舞蹈的教導已經告一段落了,玉嵐這幾天便沒有再去翠煙閣,閒暇時也只是在府里消遣或是私下辦自己的事情,當然,每次出去時,也還是這藍媽替自己望的風,秦媽煙兒她們也由一開始的心驚肉跳,過於擔心變得慢慢習慣起來,只是玉嵐每次出去後回來時,秦媽還是會忍不住嘮叨幾句,叫自己小心一些,這時候,玉嵐的心裡總是會覺得暖暖的,有人關心的感覺就是好,真心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值得的,她一定要保護好身邊這些關心她的人。

    一轉眼,時間就過去了十來天,眼看著明天就是軒轅國當今裕隆太后的壽辰了,玉嵐等人早上過去給老太太請安時,老太太便一再詢問她們,明晚的服飾是否準備妥當了,說著,又命李媽媽拿出她的首飾盒,叫在座的幾位夫人及小姐各選兩枝自己滿意的朱釵。

    瞧著這些首飾都比較華貴,玉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她歷來不喜歡佩戴首飾,更是不喜歡在頭上插那麼一大堆累贅,便待眾人都選過了之後,才隨手拿起了兩枚,老太太見了,臉色越發的滿意了,自己的這個嫡孫女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了,出得廳堂,鎮得住場面,將來沒準還真可以幫襯一下這個府,自己這幾天因為晉王上門退婚的事也著實是太冷落了她一些,好在這孩子實誠,並沒有往心裡去,想到這裡,便在李媽媽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李媽媽先是一愣,接著便會意地走進老太太的屋裡,再次出來時,手裡多了個大紅描金海棠花妝奩匣子,只見此匣子四寸見方,周身全是赤金

    眾人的眼一下子都直了,就連這往日不太惹人注目,儘量減少自己存在感的四夫人眼裡也不由得出現了一抹異樣,玉環掙脫開五夫人的環抱,直接跳落地面,歡笑著朝李媽媽跑了過去,嚷嚷著,「我要寶貝,我要寶貝。」眾人一時間都被她的話逗笑了。

    老太太輕颳了一下她的臉龐,慈愛地道:「這丫頭真逗人喜歡,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那一份。」說完,眼睛斜睨了四夫人一眼,四夫人臉上立即出現了一抹尷尬,慌忙站了起來抱起玉環回到自己的位置,玉環露出了兩顆小虎牙,還是嚷嚷著不願回去,眾人又都被她逗笑了。

    這時,老太太一臉慈愛,目光柔和望著玉嵐,親切地對她道:「嵐丫頭,祖母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委屈你了,你瞧瞧看這裡可有你滿意的首飾,你的首飾歷來不多,眼看著明晚就是太后的壽辰了,這可馬虎不得。」

    玉嵐心裡連連冷笑,這老太太也真是太世故了,前段時間瞧著這晉王上門欲與自己退婚,便開始給自己擺臉色,現在發生了玉欣與晉王夜會的事後,知道這玉欣在京中的聲譽一落千丈,不堪擔當重任後又開始將寶壓在自己的身上,為了討好自己,還不惜將自己的壓底寶貝都拿了出來,她倒是真捨得下血本,不過面上,她還是一副感動的神情。

    三夫人用手掩了掩嘴角,半是羨慕半是揶揄道:「瞧這老太太,可真是疼這嵐丫頭啊!連自個的壓箱寶貝都拿了出來。」

    老太太假裝惱怒地剜了她一眼,道:「就你這人特愛眼紅,行,為了不讓你們這些做長輩的說我老太婆偏心,等嵐丫頭選了兩件首飾後,剩下的,你們也一人挑一件回去。」

    盛情難卻之下,玉嵐便擠到了首飾旁,霎時,一枚玉石翡翠墜子及一枝碧玉七寶玲瓏簪就映入了她的眼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長期在黑道打滾的緣故,她到了這一世還是特別偏愛這些玉器的東西,認為它們可以辟邪。

    瞧著她只是拿了這麼兩樣不出眾的東西,三夫人又笑開了,「瞧這二姑娘,還真的是個實誠的孩子,放著這麼多的珍珠金飾不選,偏偏選了這麼兩件玉器的東西,這些可都遠遠比不上前者值錢啊!你倒是懂得替這老太太節省,也難怪她把你疼到了心坎里去。」

    玉嵐微微一笑,面上一副平和謙順的樣子,內心裡,卻又不免高看了這三夫人一番,瞧著這三夫人平日快嘴快舌的,像是毫無心機的人,不想這關鍵的時刻,卻一眼就瞧穿了這老太太想要討好自己的心思並從中為兩人調和起來,也難怪這李氏前腳一去家廟,後腳老太太就把這管家權交給了三夫人,如今看來,這三夫人遠沒有平日所看到的那麼簡單啊!

    選好首飾的各人又開始了今早的聊天話題,這話說著說著,不自禁就繞到了裕隆太后今年的壽辰上,中間,這二夫人無意中還提到了這裕隆太后都好幾年沒有這樣大辦她的壽辰了,今年又怎的一反常態?連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攜帶家眷參會了,往年不是只有三品以上的朝廷命官才可以攜帶家眷參會嗎?

    三夫人這時候又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地對眾人道:「我聽我哥哥說過,太后她老人家之所以會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替蜀王選位妃子,眼瞧著他都二十有四了,可因為長期呆在這蜀地的緣故,愣是連個像樣的正妃都沒有,眼看著與他一樣年紀的秦王都有了正妃並有了兩位側妃,這太后自然急了!」

    眾人呵呵大笑起來,戲稱這老人家的心理都是這樣的,瞧著自己的孫子年紀都這麼大了,還沒有個媳婦管著,豈會不著急,說著說著,又說到當今聖上的幾個兒子除了這秦王有妃子,晉王有未婚妻外,其它的兩位皇子燕王與周王都還沒有正妃呢,也不知道皇上今年會不會同時替他們兩位物色正妃。

    人家都說三個女人一條街,這話不錯,瞧這在座的眾人,說著說著就不忌諱起來,愣是討論起當今聖上的哪個兒子最是俊偉不凡?哪個最是風流倜儻?這個說,要論風流倜儻,當數晉王了,長得那可真是貌若潘安,一雙多情的眼睛讓女人見了就會淪陷下去,一個又說論俊偉不凡,還數這秦王,算得上是文韜武略,自太子英年早逝後,一直備受當今聖上的隆寵,最後說來說去,各人有個人看法,但一致認為當今聖上的兒子都不分伯仲,真要是分出個高低的話,一時間還真是困難。

    這個時候,三夫人又斟酌著開了口,繼續壓低聲音對眾人道:「其實,要論這容貌的話,這幾位皇子的相貌算得上是拔尖的了,但要是真和那個人一比的話,還當真是難以望其項背。」

    |眾人一時間都充滿了好奇,世人皆知道,當今聖上的幾個兒子樣貌都是極其出眾的,怎的還有人比他更出眾,當三夫人說出那個樣貌更出眾的人就是當今的蜀王時,眾人都有著一瞬間的發愣。

    在座的眾人雖然都或多或少議論過這蜀王,但真正見過他樣子的卻沒有幾個,想到上次討論到的話題,說這蜀王是個至忠至孝的男子,眾人又升起一股後怕的感覺,總覺得這蜀王於她們來說,就是個禁忌。

    玉嵐瞧著眾人後怕的神色,只是鎮靜地微微勾了勾嘴角,這些人吧,背後這樣議論人家,但是臨了,卻又害怕起來,這到底算個什麼事啊!回想起自己前幾次與這蜀王的偶遇,內心也不得不承認這蜀王的確是個美男子,只是這美男子美是美了,卻冰冷到了極點,想著他那妖孽般的容貌,飄曳在黑夜裡的紅衣,還有渾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玉嵐就連連哀嘆,美男子果然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近看的。



第七十四章 除非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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