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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貴是氣,是恨。
恨那些人的無恥,恨那些人的泯滅良心,恨那些人的無情。
詛咒他死,詛咒王玉娟死,他認,這是他欠他們的。
可他們不能詛咒安迎喜,他唯一的女兒。
「……」
越想越氣,安和貴又開始砸,王玉娟在一邊,淚流滿面,卻不敢上前去勸,也勸不得。
多少年了,多少年,安和貴沒這麼生氣過?
王玉娟也想著,讓安和貴發泄,發泄完了,心情就會好,可忽地想起,安迎喜還在家呢,家裡還多了一個宇文鈺……
顧不得安和貴正在起頭上,也顧不得自己會受傷,王玉娟上前,抱住安和貴腰,「和貴,和貴啊,你先冷靜下來,迎喜在家呢,你這麼鬧騰,迎喜若是知道了,會擔心的!」
安和貴聞言,果真消停下來。
整個人有些頹廢,受傷之後,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會子更是滿頭大汗,虛的身子一軟,癱坐在地。
連帶著王玉娟也坐倒在地。
「玉娟,你說,我們這些年,忍了,讓了,為什麼他們要咄咄相逼,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們?」
恨。
安和貴是真的恨。
恨那些人不顧念手足之情,他們看中的東西,他壓根不在乎。
不想要。
卻要一遍一遍的來試探。
一遍一遍的折磨他。
王玉娟也是哭,「和貴,都怨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這般為難!」
安和貴嘆息,「不怪你,幸虧遇見了你,我才有勇氣走出來,如果不是你,我在那個泥塘,怕是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壞人。
「和貴,別想了,家裡還有老爺子呢,老爺子還活著,他們就是鬧騰,也不敢有多大動靜,等老爺子以後去了,咱們也別去爭,他們自然而然就不會算計我們了!」
話是這麼勸,王玉娟還是怕,那些人,不相信他們不爭,最後還是出手……
安和貴默。
那廂。
安迎喜和宇文鈺自然也聽見了安和貴砸東西的聲音,兩人忙起身朝大廳走。
遇到去找他們的大米。
「發生什麼事兒了?」安迎喜問。
「老爺得到一封信,不知道哪裡寄來的,看了信後,就發了火!」
安迎喜愣了愣,「那信呢?」
「老爺撕了!」「大米啊,一會你把那些碎掉的信紙都收起來,別丟掉了,知道不?」
大米點頭。
安迎喜到大廳,安和貴,王玉娟坐在地上,一個人哭,一個人滿面怒容,「爹,娘,怎麼了?」
宇文鈺站在外面,沒進去,也沒離開。
這是安迎喜的家事,他如今還攙和不得,站在外面,等著安迎喜喚他。
只要安迎喜喚,他就進去。
安和貴看著安迎喜,小小年紀,卻要撐起一個家,又想起家中那些個侄女,侄兒,像安迎喜這個年紀,那個不是繡繡花,寫寫字,待字閨中,等著嫁人就好。
安和貴是一把把安迎喜抱到懷裡,失聲痛哭,「迎喜,我可憐的兒啊!」
此時此刻,安和貴是想為安迎喜去爭,爭屬於他的那一份。
卻又想著,當初離家時,說的,此生再不踏入一步,和那個家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既然無瓜葛,就沒有資格回去爭什麼了。
安迎喜聞言,也是心酸,「爹,你快起來,地上涼,你身子剛剛好,有什麼事兒,我們起來再說,好不好?」
「好!」
坐在椅子上,安和貴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沉默之後,安和貴才說道,「你回房去睡吧,我跟你娘,也回去洗洗睡了!」
安迎喜乖巧點頭。
王玉娟扶著安和貴回房,安迎喜給大米使了使眼色,大米微微點頭之後,安迎喜也朝自己院子走。
和宇文鈺一起。
「你為什麼不問?」宇文鈺問。
「問什麼呢,我爹娘那麼傷心,我問了,他們更傷心,心裡還怕我膈應,又會牽扯出許多事兒來,既然爹娘不希望我知道,我就假裝不知道唄!」
宇文鈺不語。
安迎喜孝順,他是知道的。
如果,誰傷害了她爹娘,她是真的會跟你拼命的。
越是相處,宇文鈺越了解安迎喜,看似柔柔弱弱,實則剛毅至極,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打算。
就拿他住安家來說,一般人家,為了自己的名聲,是絕對不會讓喜歡的男子住進來的。
可她不知道是怎麼說服的她爹娘,讓他住了進來,還給了他一個獨立的院子,卻沒有派人伺候他。
被子要自己疊,地要自己掃,桌子板凳要自己擦,房間要自己打掃。
因為她偶爾要過去坐坐,在他院子裡轉一圈。
原本無聊的日子,似乎因為這些夥計,忙碌充實起來。
每每想到,她會過去小坐,心裡就特別開心。
衣服倒是有人洗,飯也有人做。
偶爾,安迎喜也是會親自下廚,做些他愛吃的素菜。
「迎喜……」
「嗯!」
「我們先成親吧,好不好?」
安迎喜錯愕的看向宇文鈺,「為什麼這麼急,不是說好……」
「迎喜,我只是想,我們先成親,那樣子,不管走在哪裡,我都可以名正言順,而不是這般,呆在你家裡,我想跟你一起去面對一切,我保證,我只是呆在你身邊,絕不對你的任何決定,指手畫腳,也不會束縛你做你想做的一切!」
他的迎喜要名揚天下,他支持。
並感到與有榮焉。
安迎喜沉默,好一會才說道,「這事兒你跟我爹娘去說吧,我聽他們的!」
言下之意是答應了。
宇文鈺開心,緊緊擁住安迎喜。
「迎喜,我們先成親,不洞房,我等你長大,等你十八,我們在洞房,可好?」
那可得等三年呢。
宇文鈺能等?
安迎喜想著,點頭。
也就三年而已,若是真愛,哪怕是三十年都等得。
大米送來碎紙片,安迎喜和宇文鈺在油燈下拼湊。
宇文鈺那種碎紙片,「這宣紙一般人家可用不起!」
「很貴重嗎?」安迎喜說著,重新拿了一片拼湊,專心的忙碌著自己手裡的活。
「這是皇室專用,一般人家,除了皇帝賞賜,皇室成員贈送,買不到,也不能用!」
安迎喜沉默片刻,才抬頭看向宇文鈺,「我爹娘來頭那麼大?」
「你出自大戶人家,身份高貴,不好嗎?」
安迎喜撇嘴,「我可不是在那大戶人家長大的,那些千金小姐會的,我都不會,要真論起來,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啊,冒牌的大戶千金小姐,才情更那些正牌的是沒法比的!」
「她們也只有個身份名頭罷了,若是真要說起自力更生,保准出來一個,餓死一個!」
安迎喜噗嗤笑了出聲,「也就你不嫌棄我!」
「真沒嫌棄過,說來也是緣分,我走南闖北,去過太多的地方,見過太多的美人,總覺得她們身上少了什麼,來到古城,第一次見你,雖覺得你長相一般,可渾身上下,瞧著都特別舒服,暖烘烘的,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在大宅見到你,你故意往池塘里栽,我就想,這姑娘,心眼可真多,卻奇蹟的沒惱,反而覺得可愛,或許,那便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安迎喜吃驚,「你知道,你居然都知道?」
虧她還自以為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呢。
「知道啊!」
安迎喜就笑了。
「或許,真的是緣分吧!」
在那個地方,三十年,忙忙碌碌,勤勤懇懇,什麼都想到了,都得到了,卻沒去想過談一場戀愛,結婚生子,更是早早的就立下了遺囑,自己死了,名下所有錢財,房子,車子,都係數捐給孤兒院,
就是不肯給自己那些所謂的親人。
真真應了那句,錢還在,人沒了。
穿越而來,遇到的蘭慶耀,蘭慶威都是優秀男子,她甚至連一點點遐想都沒有。
你說蘭慶耀已經成親不去想,那蘭慶威可沒成親,一番接觸下來,外表雖紈絝,內心卻極好。
倒是遇上了宇文鈺,小性子出來了,嬌貴氣也有了,各種傲嬌加折騰。
難道,不是緣分?
宇文鈺捏捏安迎喜鼻子,「我喜歡你那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你喜歡?」
「嗯!」
「那我再念幾首給你聽!」
「好啊!」
安迎喜輕了輕喉嚨,「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宇文鈺沉默,片刻之後,才說道,「我們不會分開的,迎喜,我們要在一起,我一定努力,陪你過一輩子!」
哪怕苟延殘喘,也要陪安迎喜過一輩子。
他許不了生生世世,只許一生一世。
「好!」安迎喜點頭,想了想才說道,「宇文鈺,你若是喜歡,我把我能背的都寫下來送你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們,不能拿給別人看,一輩子,只能我們兩個人知道,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可好?」
畢竟那些詩句,都是人家的,她可以拿來哄宇文鈺開心,卻不能拿出來現世。「好!」
兩人又是沉默,拼湊著碎紙片。
一番費心之後,總算拼湊完。
信上說,父親病重,欲分家,若有心,歸之,不歸,不孝不忠,妻女不得好死!
也難怪安和貴發火。
這是在詛咒他,詛咒他的妻女。
他怎麼可能不氣。
宇文鈺見安迎喜沉默,「你有什麼打算?」
安迎喜搖頭,「不知道啊,我聽我爹娘的,他們說回去,我就跟著回去,他們在哪裡,我就在那兒!」
「那我呢?」
「你,自然跟我們一起了!」
安迎喜說的坦然,隨和,宇文鈺聞言就笑了。
安迎喜把信紙燒掉,想了想又道,「我還是去問問我娘,到時候,你幫我去查查吧,好不?」
多少知根知底,以後也好應對。
「好!」
安迎喜深吸一口氣,「本來,我不應該求你的,可我想到清雅冒險前來給我送及笄禮,怕被人發現,連頓飯都沒吃就走了,我心裡挺難受的!」
安迎喜的心思,宇文鈺懂。
「隔幾日,我們去看她吧,至於她二哥,我派人去打聽打聽,如果能夠帶回來,我一定把人帶回來,如果不行,我也會吩咐下去,不會讓他吃太多虧,遭太多罪!」
「如果大赦天下,能回來嗎?」
「那要等太子登基再看天子的意思了,不過太子殿下心善,應該會大赦天下的!」
安迎喜看著宇文鈺,「我運氣真好!」
「我,亦然!」
笑,總是那麼溫馨。
都是會惜福之人,對待感情更是慎重。
「迎喜,我想,我應該告訴你,我的身份,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宇文鈺不希望,有那麼一天,安迎喜從別人口中知道他的身份。
「你說啊,我聽著呢!」
宇文鈺的身份,安迎喜、安和貴早已經猜到。
安迎喜還是沒有想到,宇文鈺會親口跟她說。
幸福嗎?幸福的。
開心嗎?開心的。
「我……」
「你是什麼身份,就什麼身份唄,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身份!」
安迎喜說完,覺得這句話挺矛盾的。
如果不是這個人,又怎麼會這個身份呢?
想了想又說道,「好吧,我想,我會喜歡你這個人,也會喜歡你這個身份……」
越抹越黑了,好像。
被安迎喜這一攪合,宇文鈺到不那麼緊張了,握住安迎喜的手,「我是皇子,因為身體不好,早早被封了王位,我母妃是當今玉貴妃,她極力為我爭了個封號,寶!」
現在是寶王,以後就是寶親王。
因為早早退出皇位的爭鬥,太子對他還不錯,可惜太子並無太多功績,登基會被人話垢。
皇后又太善,不知道為太子籌謀。
倒是玉貴妃為了宇文鈺,幫著太子出謀劃策,在皇帝面前,也盡說好話。對太子更是維護有加。
安迎喜就笑。
宇文鈺的身份,她多少猜到了,如今宇文鈺願意告訴她,她還是開心的。
「呵呵……」
宇文鈺見安迎喜笑,不明所以,「你笑什麼?」
「我早猜到你身份不凡,卻沒想到這麼尊貴!」
親王妃哎,她一個普通女子。
幾輩子燒的高香。
「感情你早知道了,害我擔心許久!」宇文鈺說著,就覺得不公平了。
他為了這事兒,鬱結許久,偏生她壓根沒當回事兒。
有點氣憤。
她不是應該立即巴巴上前,求著他娶了她麼。
還這麼冷靜。
一時間,宇文鈺覺得,這場愛情里,他在唱獨角戲。
安迎喜也看出來,宇文鈺不高興了,索性去逗他,「阿鈺,笑一個唄!」「不笑!」
心,不爽。
「笑一個嘛,笑一個,我給你獎勵哦!」
「不笑,除非……」
心,卻鬆動了。
獎勵?
會是什麼呢?
親一下,還是吻一下?
「真不笑?」安迎喜問,已經站起身。
「不……」
宇文鈺話還未落下,安迎喜伸手去撓宇文鈺痒痒,宇文鈺遭受襲擊,忙閃躲。
安迎喜就一個勁的追。
一個一邊躲,一邊求饒,一個一邊追,絕不答應。
玩著玩著卻上了癮,屋子裡亂追,亂跑。
衣裳亂了,髮絲也亂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雙雙倒在床上,安迎喜壓住了宇文鈺。
雙眸相視,屋子裡有些黑,安迎喜看不清宇文鈺的樣子,宇文鈺卻能看清楚。
她好美。
面色緋紅,整個人香得不得了。誘惑著他心跳加速。想入非非。
「迎喜……」
聲音嘶啞的,好聽的要命。
「嗯!」安迎喜說完,埋頭去親吻宇文鈺。
就是想去吻他。
宇文鈺是不敢動的,他怕自己一動,就再也壓抑不了。
心愛的女孩,這般主動,他不敢把主動變為被動。
他想著,有的美好,要留在洞房花燭,他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做到。
「宇文鈺,你敢不敢跟我發生點什麼實質性的事兒?」
宇文鈺懵了,傻傻的一個勁搖頭。
不敢,他怕安迎喜後悔之後,打他一頓。
安迎喜笑,「我也不敢!」
翻身倒在宇文鈺身邊,哈哈哈直笑。
宇文鈺忙捂安迎喜嘴唇,「輕點,輕點,一會招來了人,對你的名聲不好!」
安迎喜笑的越發開心。
名聲,她才不在乎,大不了宇文鈺不要她之後,她一輩子不嫁。
「好了,好了,你別笑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快別笑了,好像有人走過來了!」宇文鈺武功好,聽力自然好。
這會子有人走來,他自然聽得見,眼見安迎喜就是不收斂了笑,那人又越來越近,宇文鈺呼出口氣,「我先去躲起來!」
飛身上了橫樑。
王玉娟在門外,「迎喜,你睡了嗎?」
「沒呢,娘,你進來吧!」安迎喜說著,看著橫樑上的宇文鈺,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雙眼亮晶晶的,格外的美好。
王玉娟推門進屋,眸子微微看了看,沒人,才略微放心,「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做了個好夢,醒來想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王玉娟嘆息一聲,「去勸勸你爹吧,這會子一個人在喝悶酒,我怎麼勸,都不聽!」
「娘,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安迎喜明知故問。
「迎喜,你爹以前是娶妻了的……」
「啊……」
安迎喜驚得。
「你爹不喜歡她,甚至沒有洞房,就帶著我私奔了,後來,我們被你爺爺抓住,我與你爹,被你爺爺打了一頓,還把我們攆出了家門,為此,我病了一場,還落下了病根!」
王玉娟也知道,這些話,不能跟安迎喜說。
可她也不知道,要跟誰去說了。
回想當初,簡直是一場噩夢。
「我跟你爹都想著,就這般斷了吧,可如今,他們又送了信上門,迎喜啊,我勸不了你爹,你爹最疼你,你去勸勸吧!」
有些話,王玉娟也知道,不能跟安迎喜說,畢竟安迎喜還小。
「娘,我去看看爹!」
「我們一起!」
遠遠的,安迎喜就聞到了濃濃酒氣,深吸一口氣,「娘,你去廚房,做個幾個菜吧!」
「好!」
安迎喜進了屋子,在安和貴要倒酒的時候,拿起酒壺給安和貴倒酒,然後坐在安和貴身邊。
「你怎麼還沒睡啊?」安和貴醉醺醺問。
「過來看看爹!」
「我沒事,你回去睡吧,明兒一早還要去安記呢,也怪我,什麼都幫不了你!」
安和貴說著,端了杯子,一口飲盡杯中酒。
安迎喜又給安和貴滿上,「爹,你知道嗎,我糊糊塗塗那些年,我腦子裡什麼都不記得,就想著,有那麼個人,背著我上山下河,給我講故事,不厭其煩的叫我喊他爹,我很想掙開重重迷霧,清明的出現在他面前,換他一聲爹爹的!」
安和貴聞言,就哭了起來。
安迎喜說的不就是他麼。
那十幾年,真心不好過啊。
「迎喜……」
「爹啊,安記還需要你,我和娘也離不開你,你可要好好養身子,以後我生了孩子,還指望你跟娘幫我帶呢!」
安和貴點頭,「爹曉得,爹曉得!」
安和貴說著,站起身,「爹這就去睡覺,好好養身子,以後幫你帶孩子!」
王玉娟做了菜端著過來,卻見安迎喜在給安和貴蓋被子。
「你爹……」
「睡了!」
王玉娟鬆了口氣。
「迎喜……」
「娘,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爹的!」
王玉娟點頭,「你也早點去睡吧!」
回到房間,安迎喜有些疲憊,宇文鈺坐在凳子上等她,見安迎喜回來,「你早點洗洗睡吧,我回去睡了!」
「好!」
宇文鈺走了,安迎喜才想著沒打水,走到架子邊,才發現木盆里裝有熱水,洗腳的盆子裡,也有熱水。
是宇文鈺幫她打的水嗎?
洗臉,洗腳之後,安迎喜倒在床上,很疲憊,卻睡不著,這一天發生太多的事兒了。
她需要消化消化,理順理順。
宇文鈺回到房間,「你去京城查一查,有幾個安家,誰家有人娶妻卻跟人私奔了的!另外,讓劉公公準備我成親需要的東西」
高隨大喜,「公子,你要成親了?」
「還不確定,準備著是好的!」
「是!」
四月。
黃瓜,鮮筍陸續上市。
以前沒有配料,如今安記什麼配料都有,安迎喜親自到廚房,教大家做筍方面的菜餚。
「筍呢,分很多種,有的麻口,有的不麻口,不過,只要放開水裡煮過,再放冷水裡侵泡,基本上都不會麻口!」
「今天我們做油燜鮮筍!」
「首先,拿一斤筍,醬油,蔗糖適量,薑汁少許,筍去老根,橫著切成兩片,再切成四厘米長,一厘米厚長方形條,燒熱鍋,下油至五成熱,將筍條下鍋炸至斷生後撈起,倒鍋中余油,重新加入新的油,放入薑汁,醬油,蔗糖,和筍條,大火炒到上色,加濃縮雞湯,加蓋子悶至鹵半干,加入芝麻香油舀起就好,為了好看,你可以在邊上搭配點好看的話!」
安迎喜說著,把油燜筍端到徒弟們面前,摘下口罩。
「你們嘗嘗味道吧!」
「好!」
徒弟們嘗了嘗,一個個豎起大拇指。
好吃。
以前,他們從不敢想像,這個麻口的筍,也能做的這麼好吃。
「這筍啊,還有很多做法,比如和豬肉一起悶,和雞一起燉,和肉片一起炒!」
安迎喜說,徒弟們忙著記下。
「我接下來幾天會好好研究研究各個菜的配方,和需要的材料,然後就麻煩你們搜集配料了!」
這樣子多好,安記銀子賺到了。
以後這些徒弟一年的孝順也不少,她名聲也出去了。
大師傅呢。
想想就覺得很微風。
「是,師傅!」
安迎喜也是說話算話,接下來,每天都忙著寫菜餚配方。想著,如今也是吃雞的好時節。
安迎喜就想著,要不先教大夥做雞肉吧。
「冬菇蒸滑雞,剁椒雞,辣子雞丁,辣子雞腿,美味手撕雞,爆雞米花,紫蘇雞片,雲耳蒸雞,紅燒雞,白斬雞,炒雞絲,蘑菇燉雞,酸梅雞中翅……」
安迎喜一邊說,下邊一邊流口水。
「師傅,你都會做嗎?」
問話的人立即吃了無數爆栗,疼的他哇哇直叫。
委屈的很。
他不就是來的比較遲,腦子又不夠清楚,才問的嘛。
「會,只要材料我,我一定教你們做,當然,我希望你們都用心學!」
「謹遵師傅教誨!」
所有人都知道,這世間怕是除了安迎喜,誰也不會這麼好好的教。
總要你先學切菜一年,配菜一年,打下手一年,沒個三五年,你休想出師。
人人都想著,熬著吧,熬著,出師就好了。
可在安迎喜這兒,她什麼都教你,誰都不想出師離開了。
大師兄還在,二師兄也在,後面都排到一百八十三師弟了。
當然,也不是安迎喜一個人教這麼多,而是上面的師兄教。
藏私嗎?
不敢,安迎喜知道後,直接攆出安記去。
自然教的也誠誠懇懇,安記的師兄弟,那是前所未有的和睦,不管年紀,不分輩分,只拿真本事說話。
師兄弟們也切磋,做了菜餚,叫安迎喜評,安迎喜也是認認真真,絕不馬虎。
好,就是好,不好,哪裡不好,示範給你看。
對這個年紀只有十五的師傅,愣是尊敬的,比待自己老祖宗還敬了三分。
卻不想,這天,來了個踢館的。
那人年紀有些大,鬍子都白了,身後還跟著兩個漢子,那漢子手握寶劍,一看就是厲害人物。
一進入安記,老者就開口了
「老朽慕容銘戈,前來找安記大師傅討教一二!」
安記的人不依了。
你算什麼,倚老賣老?
安記里,年紀大的,多了去了。
可又聽著慕容銘戈的名字,忙去找安迎喜。
「很厲害嗎?」
「很厲害,不止是陳國的御廚,其它幾國,也巴巴請去皇宮做菜!」
安迎喜點頭,「那的確是很厲害的了!」
「師傅,你肯定比他更厲害!」
安迎喜笑笑,走到大廳,大廳里已經擠滿了人,客人們付了飯錢,飯也不吃了,等著看好戲。
安記的廚子更是擠在一起,仿佛安迎喜一聲吆喝,他們就拎了板凳打上去。
安迎喜倒是冷靜,上前,福身,「晚輩安迎喜,見過前輩!」
客氣周到,面子裡子,都給了慕容銘戈。
要不是自己是來找茬的,慕容銘戈都想為安迎喜鼓掌。
小小年紀,沉穩的倒是有模有樣。
「在下慕容銘戈,前來像安姑娘討教一二!」
安迎喜楞。
比還是不比呢?
想了想,幹嘛不比。
只要贏了慕容銘戈,她安迎喜在陳國就是第一人。
「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安迎喜沉聲問。
「你贏了,我拜你為師,我若是贏了,你需拜我為師!」
安迎喜笑,「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古城瞬間轟動了。
絕世名廚慕容銘戈找安迎喜比做菜,誰都不知道,這場比賽,會成就安迎喜,還是成就慕容銘戈。
比賽約在半月之後的五月初一,這期間,各自去尋找菜餚配方。
一個人做十道菜。
更請來了各地的美食家前來品嘗,平分,得分多的人勝利。
一時間,古城熱鬧非凡。
安記。
徒弟們比師父還急,一個個問著安迎喜,要什麼材料,他們去找,親自去找。
安迎喜感動,「你們去給我找酒,酒缸不需要大,適當就好,酒一定要純,要香,年份越久越好!」
「師父,你要做什麼?」
「佛跳牆!」
佛跳牆?
什麼菜?
但,徒弟們自不會問太多。
安迎喜拿筆寫下佛跳牆的配方,有人拿了去一邊抄寫,一抄寫成二,成四,成八,十六……
「師父,十道菜,你打算都做什麼?」
安迎喜笑,「自然是你們沒吃過的,你們只需要按照我的配方去找配料,以後我肯定教你們的!」
安家。
王玉娟急,急的上火。
那慕容銘戈就是神一般的人物,她家迎喜。
好吧,此刻,安迎喜坐在樹下,乘涼,給宇文鈺寫詩句。
宇文鈺在一邊,看了詩句,沉思片刻,配圖,兩人之間的相處,任誰瞧了,都會羨慕。
家中人那個不羨慕,羨慕啊,覺得,也只有宇文鈺這般才配的上她們小姐。
「你不急嗎?」宇文鈺一邊畫畫,一邊問安迎喜。
安迎喜笑,「我胸有成竹,急什麼?」
「我支持你!」
「你就不怕我這一戰名聲大噪,越過你去?」
「我願意仰望你!」
安迎喜笑,眯了眼。
繼續埋頭寫詩。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情詩。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宇文鈺看著,心忽地大喜。
幸好,幸好,去年那天,他來到了古城。
幸好,劉公公多事,找到了安迎喜。
這般女子,只要長了眼睛的遇到,都會珍惜一輩子。
幸好啊。
玉貴妃得知慕容銘戈找安迎喜比試的時候,怒,「這老頭,越發沒有規矩了!」
說到底,還是怕安迎喜輸了,丟了顏面。
以後被人說起不好聽。
皇帝自然是明白,玉貴妃有多護短,「要不,咱們去古城吧,好歹給咱們兒媳婦壯膽,順便去看看鈺兒,漸漸咱們未來的親家!」
「去,必須的去,我不管,你得去讓那些評委,把份數都給迎喜,若是不給,把他們都抄家滅族了!」
氣性上來,玉貴妃也沒有貴妃的姿態了。
整一個潑婦。
偏生皇帝就愛玉貴妃這個樣子,「嗯,這事得聽愛妃的!」
皇帝的兒媳婦,怎麼可以輸。
京城,皇宮。
皇后咳嗽幾聲,才對坐在下首的太子宇文軒說道,「你怎麼想的?」
「母后?」
「我知道你擔心,畢竟,這皇宮之中,也只有他是真心待你,如今他喜歡的人面臨如此大考驗,你擔心就去吧,去御膳房,把那些上等的配料都帶上!」
「母后,父皇讓我在宮裡!」
「軒兒,是母后不好,母后一輩子軟弱,沒能給你遮風擋雨,這些年,如果不是有玉貴妃,母后不知道能不能活,你能不能活,人吶,有的時候,得為自己活一活,你父皇的話是懿旨不假,可你的心,問問你的心,你想不想去?」
宇文軒從皇后宮殿出來,刻意去路過玉貴妃的宮殿,希望像曾經一樣,玉貴妃出來,碰到他。
玉貴妃是有手段的,該狠就會狠,該溫柔也溫柔,不然,不會拿捏住他父皇的心,從玉貴妃進宮以來,宮中依舊選秀女,可有幾個秀女被寵幸的,是零,從玉貴妃進宮之後,又添了幾個皇子皇女,是零。
以前那是沒遇到,有了七八個孩子,如今遇到了,皇帝為玉貴妃守著心,守著身子呢。
「老奴參見,太子殿下!」
宇文軒聞言看去,「是劉公公啊,你怎麼進宮了?」
「回太子殿下,老奴有些事兒拿不準,進宮請皇后娘娘拿個主意!」
宇文軒挑眉。
「是寶王讓老奴準備成親用的東西,老奴拿捏不准……」
宇文軒笑,「去吧!」
「是!」劉公公走了幾步,忽地停下腳步,「太子殿下,皇上,貴妃娘娘已經去了古城!」
給宇文軒提了醒,劉公公就走了。
宇文軒沉思好一會,才說道,「那就去看看吧!」
不去,心裡掛記。
去了,憑著他太子的身份,施壓一番,應該能為未來弟妹掙點分數。
太子要去,其它幾個皇子自然不願意落後,紛紛準備。
一是去湊熱鬧,二還是想拉攏宇文鈺,誰叫他有個得寵的母妃。
古城。
安迎喜壓根沒想那麼多彎彎道道,整日跟宇文鈺寫詩,作畫,偶爾,連安記都沒去,給人一種,努力備戰的樣子。
可誰知道,他們花前月下,黃昏院落,你濃我濃,安迎喜調皮,一定要在宇文鈺臉上畫記下,結果弄得兩人一身墨汁,五顏六色的,心情格外的好。
「啊哈哈,啊哈哈……」
宇文鈺也是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些日子,身體越來越好,連安迎喜都沒發現,他這個月沒發病。
很多人忙著朝古城趕,怕錯過了這千古盛會。
王玉娟急,安和貴急過之後,就冷靜下來了。
就連蘭清雅因為擔心,也偷偷摸摸來了古城,好幾次想來安家,又怕為安迎喜帶來麻煩。
「哥……」
蘭慶耀安慰,「我想辦法,讓她出來!」
「還是算了,她如今走到哪裡都是焦點,我可不想害了她!」蘭清雅說著,嘆息一聲。
「也是,咱們等等吧!」
妞子也在哥哥弟弟的陪同下,來到了古城,因為沒地方去,只能來安家。
見到妞子,安迎喜倒是開心,「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來給你加油大氣啊,還給你帶來了臘肉!」
安迎喜知道,妞子家臘肉已經吃完,想來又去別人家買的。
「哇,還是妞子最好,知道我喜歡吃臘肉!」
「是我娘準備的!」妞子笑,還拿出了青菜,鹹菜。
從田裡挖的番薯,土豆。
東西不貴重,情誼卻重。
「晚上都做了,我們大吃一頓!」安迎喜說著,挽住妞子的手。
玉米眼睛總是朝妞子這邊掃,安迎喜早看出來了。
如果玉米喜歡妞子,對妞子,還是玉米,都是不錯的。
而如今,玉米跟在她身邊,安記那邊也在學著管理,以後妞子跟了玉米,玉米是個會疼人的,吃不了虧。
金泉,金福跟安和貴、宇文鈺說話,原來金泉想要進京去趕考。
宇文鈺自然是支持,不過金泉的學問並不是很踏實,只要是師傅教的不夠精,當下推薦他看幾本書,又想著這些都是絕版,便讓高隨去他房裡拿來寄給金泉,「你抄了之後,給我還吧!」
「謝謝宇文公子!」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
金泉歡喜的很。
金福卻是想做生意,可年紀有點小,他爹娘讓他多念兩年書。
廚房。
妞子一邊洗菜,一邊跟安迎喜說話,「迎喜,你要加油哦,我們全部支持你的!」
「我會的!」
就沖妞子他們一路趕來,安迎喜必須加油。
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近,所有人都緊張,擔心,只有安迎喜,吃好,睡好,只是去了安記,檢查配料,為了配料不被人破壞,派了人把守。
十個菜,十種不同做法。
就連做佛跳牆的酒罈,安迎喜也親自聞過,酒是好酒,至少五十年以上,那酒一打開,酒香四溢。
倒了酒,洗了幾遍,在鍋里煮了幾遍,那罈子內,酒香依舊不散。
萬事俱備,只等明日一戰,名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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