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仙覺得今晚是一場夢境。阿媽曾經給她講過一個故事,說有個美麗的仙子落難了,正要被妖怪抓走的時侯,突然一位腳踩火輪,駕著五彩祥雲,頭頂有金光的英雄從天而降,將妖怪打得落花流水,仙子得救了,從此和英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杜小仙不認為自已落難,但當她回頭看到顧念彬的瞬間,她真的看到顧念彬頭頂上的金光,昏暗的燈光下,他整個人熠熠閃光,就象是從天而降,讓她幾乎喜極而泣。在那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顧念彬說什麼她就聽什麼,顧念彬帶她走她就走,顧念彬不讓她在那裡幹活她就不干。少爺來找她了,少爺還是喜歡她的,這個認識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杜小仙覺得自已瞬間就擁有了全世界。
可是坐在這裡,她還是覺得不真實。少爺怎麼會來找她呢?少爺明明已經不喜歡她了呀?她睜著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著顧念彬看,好怕這真的只是個夢,夢醒了,她的少爺就不見了,雖然她已經把他的樣子刻在了心裡,但她還是捨不得移開眼睛。少爺在對她笑呢,他笑起來真好看!
面對杜小仙近乎貪婪的目光,顧念彬破天荒的有些不自在,他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幹嘛這樣盯著我看,不認識了嗎?」
他的手觸上頭頂的時侯,杜小仙閉上眼睛,是熟悉的感覺,她偷偷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很疼,那麼,不是做夢,是真實的,少爺真的站在她面前了呢!她把身子往前傾,靠在他身上,低低的叫了聲少爺,然後閉上了眼睛。
顧念彬沒料到杜小仙會自已靠過來,正待心花怒放,又覺得不對,小姑娘整個人都是軟的,正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滑溜,顧念彬一驚,趕緊把她抱起來,杜小仙的臉紅朴朴的,鼻息也熱燙得有些不正常,他把頭低下來碰她的前額,那熱度讓他心裡發慌——杜小仙發燒了!
顧念彬趕緊把她抱到床上放著,到衛生間裡擰了濕毛巾給敷在她額上,冰涼的觸感讓小姑娘皺了皺眉,嘴唇也動了動。顧念彬把頭低下去:「你要什麼?」
杜小仙的嘴唇又動了動,輕不可聞:「少爺。」
「我在,我在這裡,」顧念彬握住她的手低語:「小仙,我在這裡。」
杜小仙象是無意識的,仍在喃喃自語:「少爺……少爺……」
細碎的聲音簡直讓顧念彬的心都要碎了,乾脆自已也跳上床,把杜小仙整個人都抱在懷裡,在她耳邊低語:「我在,我在呢,小仙,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他深吁了一口氣,「永遠,永遠都不離開。」
昏迷中的杜小仙好象聽到了他的話,嘴角微揚,似乎是笑了。因為發燒,她的唇紅得有些不自然,卻是艷麗無比。顧念彬怔忡了一下,快速的別開眼去。
杜小仙極瘦,抱在懷裡小小的一團,象只可憐的小貓咪般。她停止了囈語,呼息漸漸平穩,但臉頰上的兩團紅暈以及鼻腔間噴出的熱度仍顯示她在發燒。顧念彬很懊惱,這麼長的時間,他居然沒察覺到杜小仙在發燒。其實整個晚上,他也是頭昏腦脹不清不楚,平時的冷靜沉穩全然不見。特別看到杜小仙的瞬間,他也覺得有些不真實,不過只是短短几天不見,卻讓他有如隔三秋的感慨。
半個小時後,他重新換了一塊毛巾,輕輕摸了摸她的臉,熱度稍稍降低了些。因為要發汗,他把杜小仙連人帶被一起抱在懷裡,杜小仙畏寒,偶爾會往他懷裡蹭一蹭,顧念彬熱得滿頭大汗,卻捨不得放開她。又過了半個小時,他在杜小仙的脖子後邊摸了一把,全是水,顧念彬心裡一松,出了汗就好。再摸額頭,果然就降下來了。
杜小仙這時侯也感覺到熱,兩隻手掙扎著伸到被子外面。顧念彬替她擦了一把額上的汗,輕輕叫她:「小仙,你出汗了,去洗個澡好嗎?」
杜小仙哼哼兩聲,卻是往他懷裡蹭。
顧念彬笑了,將她放在床上,自已到浴室里去放水,等他放完水回到房間,杜小仙已經熱得把被子都踢掉了,但還是沒醒。顧念彬輕拍她的臉:「小仙,洗完澡再睡,好嗎?」
杜小仙把臉貼在他的手心裡蹭了蹭,好象很舒服的樣子,顧念彬不捨得叫醒她了。猶豫了片刻,他抱起她往浴室里走。
脫衣服的時侯,杜小仙或許是覺得有些不對,半睜了眼睛來看,印入眼帘的卻是顧念彬溫柔的目光,她一下就安心了,顧念彬倒是有些尷尬,正想解釋一番,卻見小姑娘又把眼睛閉上了。
顧念彬看著懷裡衣裳半解的小姑娘,心跳突然間漏了半拍,面紅耳赤得象個未經人事的青蔥少年,手在半空抬了許久,終於還是落下來,輕手輕腳的解除了杜小仙身上最後的束縛。
一到水裡,杜小仙才真正清醒過來,驀然睜開眼睛,有些驚駭的看著將自已淹住的水面,顧念彬頗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杜小仙這才抬起頭,看到顧念彬的瞬間,她眼裡的驚駭消失了,不過仍是一副傻呆呆的樣子,「少爺。」
「你先泡個澡,泡好了叫我。」顧念彬在她頭上揉了揉,快速的轉身出去。他不是好/色之人,但身體給了他危險的信號,他必須要出去冷靜一下。
待顧念彬出了門,杜小仙才看清楚自已是光著的,她大腦一片空白,瞬間憤羞欲死,整個人都沉到水下想把自已埋起來。但小姑娘高估了自已的個頭,這個浴缸是為顧念彬量身訂做的,對身高不足夠一米六又瘦小的杜小仙來說,其實是大了些也深了些,剛滑下去,整個人就被水淹沒了。她剛發完燒,身子虛弱,半點力氣也沒有,想撐起來,瓷壁卻滑不溜秋,跟著腳一滑,整個人都躺了下去,求生的本能讓杜小仙張嘴大叫,兩隻手在水面撲騰起無數水花。
外邊的顧念彬聽到動靜,趕緊沖了進來,手伸進浴缸剛要撈人,杜小仙慌亂之中已經勒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象八爪魚一樣纏上來。
小丫頭力氣不小,顧念彬被她勒得幾乎要斷氣,他一手托著她,一手扯了浴巾將她裹住,這才去掰她的手,「你要勒死我了。」
杜小仙啊了一聲,趕緊去看顧念彬的脖子,果然被她勒得一片通紅。她急得手足無措,眼淚都要流出來:「對不起少爺,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好啦,沒事的,你還勒不死我。」見嚇到她,顧念彬又懊悔起來,把她的頭按在自已胸口,輕聲噓了兩聲:「你剛退燒,別說太多話,費力氣。」
安靜下來的杜小仙終於意識到問題的關鍵了,她還光著身子被顧念彬抱在懷裡呢!再怎麼不懂事,再沒人教,本能反應也讓她意識到這個畫面太離譜,她輕呼出聲,用手捂住眼睛,整個人象被煮熟的大蝦,從頭到腳都紅遍了。
顧念彬這樣抱著她也是有些不知失措,他不想讓杜小仙認為自已是個登徒浪子,事實上他也不是,但他確實脫了她的衣服,也看了她的身體,而且在那個過程當中,他也確實雜念叢生,差點把持不住。真的是很奇怪,她瘦瘦小小的身體很輕易的就撩/撥了他,讓他體內飛竄起一團火來。
顧念彬是個健康正常的男人,對身體本能的反應總是順其自然,如果換了別人,他毫不猶豫就跟著感覺走了,但這是杜小仙,他不想嚇著她。相比身體的渴望,他更重視的是心的滿足。現在他的小姑娘就在懷裡,兩隻手緊緊的捂住眼睛,連頭皮都是紅的,他很滿足,滿足得想笑,再也忍不住,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抱著她進了房間。
他給她擦乾頭髮,然後讓她躺在床上,杜小仙裹著浴巾縮到被子底下,連頭髮都遮嚴實了。
顧念彬盤腿坐在地板上,輕輕拉了拉被子:「這樣不熱嗎?」
屋裡沒開空調,當然會熱,可就算熱死,杜小仙也不準備再出來,她的腦子不夠用,想不清楚這種情況下,她要怎麼辦?
顧念彬在被子上拍了拍,說:「我出去了,你出來透透氣,別把自已悶壞了。」
杜小仙不動,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才偷偷把頭探出來,顧念彬果然是出去了,她鬆了一口氣,把被子全部打開,浴巾仍是裹在身上,不然她沒有安全感。
過了一會,顧念彬在外邊敲門,「我進來啦!」
杜小仙遲疑了一下,覺得現在還是沒有臉見他,飛快的又鑽到被子底下。
顧念彬打開門,見到床上拱起的一團,笑了笑,把手裡的衣服扔在床上,說:「這裡沒有女裝,你先穿我的,明天我再給你拿衣服來。」
杜小仙在被子裡點頭,卻根本沒想到顧念彬會看不到。她等了一下,沒聽到顧念彬走的聲音,顧念彬站在床邊也沒聽到她回答的聲音,兩個人都靜靜的等著對方的反應。
被子裡太熱,杜小仙倒底沒受得住,心想這麼久少爺應該是出去了吧,她把被子一掀,整個人都跳了出來,大喘了幾口氣,抬頭看到熟悉的身影,又驚得輕呼出聲,轉身去扯被子,顧念彬伸手抓她,卻剛好抓住浴巾的邊角,杜小仙一轉身,浴巾掉下來。
顧念彬……
杜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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