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很美味,要比陸宸想像的要上太多了,這一切還是基於食材極其普通的前提下。筆神閣 bishenge.com
    哪怕是皇甫琛這般,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皇族成員,也是大快朵頤,吃的不亦說乎。
    「酒香何懼巷子深。」
    皇甫琛眯著眼說道。
    飯館取名深巷,應該是平時食客稀少,但也只是那些人沒有口福而已。
    就在此刻,一個背著魚簍的老爺子,也走了進來,只見這人,滿頭白髮,確實鶴髮童顏。
    「呂家小子,上酒。」
    呂凌風和不情願的走出來,看著那老頭說道:「老爺子,你怎麼還敢來啊?都欠我家掌柜十兩銀子了,我家掌柜說,在看到你的話,就把你這把老骨頭給剁了熬湯。」
    「你家掌柜……今天我雖然沒有帶錢來,但我今天的收成可不錯,你來看看,這一尾魚可值十兩銀子。」
    老頭子將魚簍遞給了呂凌風,卻只是讓他瞥了一眼之後,就飛快的將魚簍給抓回啦了。
    「我去問一下我家掌柜。」
    沒過多久,呂凌風就走了出來,還拎了壺酒說道:「我家掌柜說了,你這魚簍里的魚啊,只能抵十五兩銀子,多一文都沒有,這壺酒正好是五兩銀子,咱們兩清。」
    說著,便拎著魚簍往裡面走去,老頭子掙扎了幾下,又看了一眼,酒壺,終究送開了手。
    沒有下酒菜,就著一壺醇香的酒,自斟自飲。
    「小二,送這位老人家三個下酒菜,算我賬上。」
    皇甫琛,笑著拍出了一錠金子,眯著眼說道。
    「有點意思!」
    白老爺子也是眯著眼笑著說道。
    慕容琳琅靠近了陸宸說道:「宸哥哥,我好想看看那個魚簍裡面的東西啊。」
    想看看那個魚簍里的東西,難倒是有古怪嗎?
    而就在此刻,一個身穿破布衣,背著一把二胡的老者領著一個抱著琵琶的女孩也走進了飯館,只是那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女,好像是個盲女,目不能視,對著呂凌風說道:「小二哥,我們爺孫已經有兩天沒吃一頓飽飯了,就請你賞口飯吃,我們也不白吃你們的飯,會給你們演奏三曲作為飯錢,如何?」
    看著那少女和老者都是面黃肌瘦的樣子。
    呂凌風有些為難的說道:「這裡可由不得我做主,我且去問問我家掌柜的,你們先坐下吧。」
    「老人家,那桌的貴客,剛給我資助了三個下酒菜,你可以坐過來,與我共桌子啊。」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但是那破衣爛衫的老者卻搖頭道:「我只問憑我的三曲可否換得薄酒淡菜就可,多謝老兄了。」
    還真是個倔老頭啊。
    「那我去問一問我家掌柜的啊。」呂凌風點頭道。
    老者點點頭:「那就勞煩小哥了。」
    十幾息之後,店小二從後廚出來,點頭說道:「我家掌柜心善,說是送你們飯菜又如何,若是待會曲子唱得好,還會送您一些盤纏,老人家,你且坐下吧。」
    老者點頭道:「來,孫兒,今日有飯菜吃了。」
    老者牽著盲女坐下。
    深巷酒館裡,本就不大,只有五張桌子,現在倒有三張桌子坐了人。
    等到老者和盲女的飯菜添到的時候,飯館裡又來了一個健壯至極的中年人,渾身都是肌肉,穿著短打的上衣,一身黝黑的皮膚,看上去很是粗獷。
    「小二,給我三兩好酒,在給我上三斤饅頭三斤滷肉來。」
    說著那中年人拍出為數不多的散碎銀錢,不用想,應該是這中年人賣力氣得來的銀錢。
    「若是不夠的話,外面還有一擔柴,也可以給你們飯館。」
    呂凌風皺眉道:「這都是什麼日子啊,來的客人倒是不少,但卻是一個比一個怪。」
    但這人好歹還是帶錢來了,雖然不是很多,但總比白吃白喝來得好啊。
    呂凌風點頭道:「好吧,你坐下吧,我且讓我家掌柜做來。」
    而就在此刻,一個穿著長衫的讀書人走了進來,看到呂凌風的時候笑著說道:「凌風,昨日送你的書,你可有看,你讓那姓牛的婆娘做點好吃的,我一邊吃一邊考你如何?」
    讀書人落座在飯堂最後一張空置的桌子上了。
    一下子,五張桌子都坐滿人了。
    一個釣魚翁,一個樵夫,一對賣唱的爺孫,還有就是剛落座的讀書人。
    呂凌風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窮酸的讀書人了,但是無可奈何的是,掌柜的對這個讀書人最是尊敬,每次來,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還讓這讀書人教自己念書。
    「這裡的生意,沒有咱們想像的那麼差啊。」
    陸宸看著另外四張桌子上的人說道。
    各自吃喝,卻也沒有什麼人說話,等到最後一張桌子上的飯菜端上以後,身兼廚師和掌柜的牛姓婦人才走了出來,嬌小玲瓏的婦人中上之姿,倒是長得不錯。
    而這時,吃喝極快的賣場爺孫也已經吃喝的差不多了,一個抱著琵琶,一個抱著二胡,挪了凳子,坐到堂中央,開始唱起來了。
    第一首名叫壯山行,說的是,帝國軍隊戍邊的豐功偉績,也說盡了人族武者,抗擊魔族的豐功偉績,雖然女子聲音並不粗,但是卻也能夠唱出那般的盪氣迴腸。
    真有不叫魔人奪人城的英姿。
    加上老者的二胡和少女的琵琶真是不俗,少女那如黃翠一般的聲音,真是讓在場的人無不是大聲喝彩。
    「小姑娘,唱的真好啊,要吃肉嗎?」樵夫眯著眼喊道。
    小姑娘和老者並沒有停下,只是搖搖頭,盲女素手彈動,唱起了第二曲,這一曲叫做血夜。
    說的是,當初人魔大戰之時,十九位超級高手,殞命於暗夜荒原附近的事情。
    陸宸皺眉,這事情,陸宸也知道,而且自己的師傅宋卿的世界雪靈,也是這個事件的親歷者。
    那是一次錯誤的軍事決策,據說說人族這邊出現了奸細,導致部署的事情被魔族得知,最後人族十九位強者犧牲,那都是聖諭大陸之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每一個都有可能成為聖級的高手,但卻因為部署的泄露,導致十九人一個生還者都沒有。
    自己的師傅宋卿,也因為這一件事情,變了一個人一般。
    陸宸聽到這一曲的時候,也是收起了之前欣賞的態度,而是顯得略微有些沉重了。
    第二曲結束的時候,不知為何,婦人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氣氛也漸漸改變了。
    而此刻,第三曲響起。
    第三曲叫做冤假案。
    唱的也是人族十九位高手死去之後的事情,當初那最後一戰,乃是由第四軍團平谷城的統帥鎮遠侯呂青山部署的,這呂青山也是宋卿昔年的上司,而十九位高手之死,包括武聖山在內,諸多勢力,對鎮遠侯爺怨言不少,為此,鎮遠侯以死贖罪,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鎮遠侯死去的那一晚,整個鎮遠侯府,遭到了滅族,只餘下一個年幼的世子存活。
    那呂青山本該是和宋卿一樣,一個是三軍統帥,一個是即將聲名鵲起的年輕強者,都該是前途無量的,但是卻因為那一場戰役改變了一生,各自淪落,而當時為軍方第一人的鎮遠侯的下場,無疑是更慘的。
    「怎麼都唱這麼慘的曲子啊?」呂凌風還不明白,眯著眼看著四張桌子上的人,有些不太理解。
    「閉嘴。」牛姓夫人喝道。
    此刻白老爺子站起身來,看著眾人說道:「沒想到白沉還有幸能夠見到當初鎮遠侯手下四員家將。」
    慕容琳琅眯著眼說道:「這屋子裡的人,估計就那個小子,雲裡霧裡吧。」
    陸宸看了慕容琳琅一眼說道:「待會有危險的話,咱們先跑。」
    當初那場戰役,鎮遠侯呂青山以死明志,卻想不到遭遇到滿門屠殺,而化身為漁夫,樵夫,樂師,以及讀書人的四人,加上牛姓婦人,同時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在皇甫琛和白沉出現的時候,一起出現,顯然不是巧合。
    「好久不見了,白將軍。」
    漁夫模樣的老者點頭說道:「沒想到白將軍,境界更勝從前了,怕是一隻腳踏進聖級了吧。」
    「十三年了。」
    白沉點頭道:「白某也沒想到會在這裡再見幾位,只是白某不太明白,諸位想要幹什麼?」
    讀書人笑著說道:「當初鎮遠侯一族幾乎全族覆滅,你應該知道這裡面的事情吧,你也有份參與的吧。」
    「當年參與毒血陣大戰的部署的人,其中也有澍王,而且當年在那場大戰之中收穫最大的也是澍王吧,在十多年的大戰當中,豐功偉績的鎮遠侯最後落得滿門被滅,而澍王呢,卻憑藉這場戰役名利盡收,你說,我們在見到澍王子嗣之中最優秀的公子的時候,該如何?」樵夫大聲的說道。
    白沉點頭道:「怕是其中有些誤會吧。」
    皇甫琛則是沉聲說道:「幾位,你們是覺得,當初是我父親泄露了軍事機密,導致後來的鎮遠侯遭遇禍事?」
    樂師眯著眼說道:「事實勝於雄辯,皇甫一脈,沒有什麼好人,鎮遠侯呂家一脈,效忠皇族多年了,最後不過是鳥獸盡,良弓藏,走狗烹的下場,小王爺,據說你還是帝位候選者候選者之一,那我們就用你的性命,去祭奠慘死的呂氏一脈。」
    「掌柜的,這些人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呂凌風有些慌了,從小到大,他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已,但此刻,卻忽然跳出來那麼多人,在自己的面前刺殺澍王世子,而且為的卻也是姓呂的一家人,而且他也姓呂。
    牛姓婦人吼道:「還不明白嗎?你就是鎮遠侯的孩子,而且還是鎮遠侯呂氏一脈唯一活著的後裔,而今日,我就要讓你知道這一切,自己需要承擔的一切。」
    「掌柜的,你告訴我這是一個夢好嗎?」
    呂凌風從小到大的夢想不過就是相當一個能夠飛來飛去的劍客而已,什麼國讎家恨,什麼血海深仇對他而言,都無比的遙遠。
    但是事實卻不是如此。
    「我雖然不是你的生母,當年滅族的時候,卻是我抱著你離開的呂府,也虧的是你氣運不俗,恰好遇到染恙,正好是避過了這個橫禍,凌風,是時候承擔起你要承擔的事情了。」
    牛姓婦人吼道。
    這是一場針對皇甫琛的殺局,為的就是為當初慘死的鎮遠侯一脈報仇。
    「看來徐王妃,應該也是你們安排的。」
    出身於寧城的徐貴妃,當初便是刺殺澍王而死的,但是事到如今,這件事情,卻也只是極少人知道而已,但是稍加聯想,卻也能夠感知出來,這事情,應該也是這幫子效忠於鎮遠侯的家將搞出來的事情。
    「殺不了老的,就先殺小的,若是這小子,一輩子都待在王府里,我們還真沒有什麼機會,但是他卻跑到北地來,而且行蹤還泄露了,不過就是老天爺要讓他來還債了而已。」
    這事情,卻是洪府查出來,然後泄露出去的。
    在得知皇甫琛身份的他們的確是大吃一驚,更是深知,自己無法對付這個深淺不知的老者,但是這個世界上,想讓皇甫琛這個貴族少年死的人有很多。
    所以泄露出來,以後,一場精心布置的殺局,就在寧城展開了。
    「但是唯一的問題是,就憑你們能殺了我嗎?」
    白沉眯著眼說道。
    他一手便拖住了皇甫琛,想要拉著皇甫琛,迅速的脫離眼前這個困局。
    但是問題是,這樣一個精心的布局,怎麼會沒有預想到這一切。
    就在此刻,轟隆一聲。
    深巷客棧以外,一條白蛟昂首而立。
    龐大的身軀,卻也是第一時間擋住了白沉和皇甫琛。
    「那是?剛才的那條小泥鰍嗎?」
    呂凌風驚訝無比,因為之前在魚簍里,除了幾條金魚以外,他的確是看到了一條純白色的泥鰍,卻沒想到的是,那條泥鰍,實際上是一條白蛟。
    白沉面色微沉的說道:「看來,當初這條白蛟就未曾離去過,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許諾了什麼,能讓他無懼天劫幫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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