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九劍 215、生死之間 二

    太陽落山，餘輝散盡，夜幕悄悄降臨，朦朦朧朧。

    此刻，楚天南一行人就在狹道天關之下，眾人仰望著座橫跨在巍峨山峰之間的險關，心頭卻是充滿了壓抑與無奈。就在不久之前，入關之時，眾人意氣風發，心中更是充滿了喜悅與激動。可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雖然是同樣的景色，卻是不同的心情與感受。

    而在距離天關不遠處的小樹林中，一雙銳目散發著攝人的寒光，正搖搖望著遠處天關下的情形，正是李凌。

    李凌一行人是緊跟著楚天南的腳步趕到狹道天關之前的，可是他卻沒有現身，因為他不想賭，也不敢賭。他明知道眼前是最後的機會了，可是為了雲可心，他只能忍耐。因為他不確定，田無忌是否會放他們過關，所以他只有等楚天南等人試過，確保安全之後，他才會趕過去。

    以前的李凌，是絕不會這樣做的，因為他覺得這樣做，愧對朋友，更愧對自己的良心。可是現在，他已經變了，變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會產生這種齷齪的想法了。

    就在此時，忽聞狹道天關之下傳來一個底氣十足的聲音，聲音渾厚，如鐘鼓一般，讓人心神為之一震。

    「城上的人聽著，我是南楚皇子楚天南，我有急事求見你家田將軍，請速速稟報。」

    城樓上的守城衛兵聞言，急忙去通知田無忌了。

    不多時，只見狹道天關城門大開，城上城下火把通明，田無忌頭戴金盔，身披鎖子金甲，手持戰刀，躍馬出城，身後三千天府軍衝出天關，在關前整齊列陣，蓄勢待命。

    只見田無忌策馬來到陣前，擦著夜色遙遙看了一眼對面的楚天南，不禁疑惑道：「楚師弟，你們這是何往啊？」因為楚天南曾與田無忌同門學過兵法，因此，二人私交甚篤，一直以師兄弟相稱。

    「田師兄，你披甲戴盔、手提戰刀，又帶著幾千天府軍出城，擺出這般陣仗，是把我當做流賊草寇對待了嗎？」楚天南縱聲笑道。

    田無忌聞言，卻是尷尬一笑，道：「楚師弟這是說的哪裡話！你貴為南楚皇儲，更是未來的南楚之王，為兄怎敢將你看做流寇！只不過近日英雄大會舉辦，進出大秦的外來人實在不少，為兄身為天關守將，肩負大秦安危，所以做事還是謹慎些的好。」

    「謹慎些？」楚天南笑道：「田師兄，你這可不是謹慎些而已啊，這分明就是鄭重其事嗎？哈哈哈」說罷之後，楚天南再次縱聲長笑起來，笑聲充滿了自信與從容。

    田無忌見狀，將戰刀橫放在馬鞍之上，隨後衝著楚天南抱拳道：「師弟啊，讓你見笑了。你還不知道師兄我嗎？我素來膽小怕事，所以做事不得不謹慎些啊。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師弟見諒啊。」

    「無妨無妨！」楚天南笑道：「師兄職責所在，我能理解，能理解！」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啊！」田無忌無奈道。

    此時，田無忌忽的轉頭看向楚天南身後的明飛、諸葛天等人，隨即揚聲問道：「師弟，你身後的，可是神龍幫之人？」

    楚天南面色從容，毫不在意，道：「是啊，我身後的，正是神龍幫如今的代龍頭明飛，還有諸葛先生和岳龍頭！對了，諸葛先生入關之時，師兄你也見過的！」

    此時，明飛等人也紛紛催馬來到陣前，衝著田無忌揚聲開口。

    「田將軍，在下神龍幫明飛。」

    「田兄，難道幾日不見，你連我也認不出了嗎？」諸葛天淡淡笑道。

    田無忌見狀，揚聲道：「原來是明龍頭與諸葛兄啊，見諒啊！你們不是在龍城參加九州英雄大會嗎？如今天色已晚，不知你們一起來此，所為何事啊？」

    不等明飛等人答話，楚天南便接著道：「師兄，你還不知道吧！九州英雄大會已經結束了，你這裡的消息還真是閉塞啊！」

    「結束了？這麼快？」田無忌聞言，卻是滿臉疑惑。

    「是啊，就在兩日前結束的，這次英雄大會承蒙秦王殷勤款待，實在讓小弟汗顏啊。秦王大度，不愧一代明君，待我回去之後，定向父王回稟，大秦禮儀之邦，實為我等小國之典範啊。」

    聽到楚天南稱讚大秦國風，田無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隨後道：「師弟過獎了，這次大秦舉辦九州英雄大會，目的便是結交天下英雄，大王仁德，更是我大秦之福啊。可是，我聽商公曾經說過，這次九州英雄大會預期一個月，不知為何突然結束啊？」

    「師兄有所不知啊，此次英雄大會乃是空前盛會，不僅九州英雄雲集，就連六聖也親身趕來。本來，大會的宗旨便是以武論道，可是既然有六聖出手，群雄當然心悅誠服啊。」楚天南話語之間，眉飛色舞，激動神色溢於言表。

    田無忌見狀，心中卻是半信半疑，因為沈傲天、慕紅袖和東方御天入關的時候，他是見過的，可是剩下的三聖是否前來，他就不清楚了。若真的是六聖齊至，那這九州英雄大會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空前盛會了。而且，若是六聖出手，那也就沒其他人什麼事兒了，若是照此估計，大會提早結束，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田無忌猶豫之際，忽的開口問道：「諸葛兄，難道上官龍頭真的到此了嗎？你知道的，上官龍頭對田某有救命之恩，若是他老人家來了，田某必須要拜上一拜！」

    諸葛天聽出田無忌言語之間的懷疑之意，隨即笑道：「田兄，上官龍頭如今就在後面的車子裡，你若想拜，大可自己去拜。」

    聽到這裡，田無忌卻是疑惑道：「諸葛兄，若是田某沒有記錯的話，上官龍頭素來不喜坐車，一向都是騎馬或者步行的，為何此次會」

    不等田無忌說完，楚天南卻是笑道：「師兄，你有所不知啊。若是一個人酒喝多了，自然是騎不得馬，更自己走不了的，只有躺在車上，也許才是最舒服的狀態吧。」

    「哦？師弟，你說上官龍頭喝多了？」田無忌忽的笑了起來，笑聲卻是慢慢陰沉下來，隨即道：「據我所知，上官龍頭千杯不醉、萬杯不倒，乃是酒中仙聖！我從來就不曾聽說上官龍頭有醉酒一說，如今，你卻說他老人家喝醉了？」

    聽到這裡，諸葛天和岳剛卻是臉色一變。因為他們心中明白的很，田無忌說的一點都不錯，上官楠不僅修為高深，而且素有酒神之稱，酒量之大，甚至還在武學之上。若說上官楠喝醉了，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的。

    此時，田無忌卻是轉頭看向一旁的岳剛，道：「岳龍頭，你怎麼說？你別告訴我，你也親眼見到上官龍頭喝醉了？」

    岳剛見狀，似有不悅，隨即冷聲道：「姓田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楚兄弟還會騙你不成？上官大哥確實是喝醉了，信不信由你！」

    岳剛這一番說辭，就好比是火上澆油，非但解釋不通，反而越描越黑。

    田無忌看向一旁的諸葛天，問道：「諸葛兄，你說呢？」

    諸葛天心中無奈，唯有硬撐，隨即苦笑一聲，道：「田兄，我知道你心有疑慮，可是這次，楚兄弟和岳龍頭說的沒錯，上官龍頭他的卻是喝醉了。」

    田無忌聞言，卻是臉色一沉，眼睛不停在楚天南等人身上掃來掃去，隨後道：「楚師弟，就算上官幫主喝醉了，那你們不再龍城好生休息，卻連夜來此作甚？難道」

    不等田無忌說完，楚天南便繼續道：「師兄，不瞞你說，只因我南楚傳來急報，國中出了一些變故，所以才提前離開龍城的。」

    「哦？那為何師弟會和神龍幫的眾位英雄一路而行？」田無忌繼續問道。

    「田將軍，你不要誤會！」明飛道：「我們和楚兄弟是在路上遇到的，只因我們神龍幫幫內出了一些麻煩，所以師傅才命我們連夜趕路，速回金陽！而師傅他老人家醉酒至今未醒，因此只能乘車而行。」

    「哦？南楚國中出了事，貴幫幫中也出了事，真的有這麼巧嗎？」田無忌的聲音開始變得陰沉起來，因為他已經開始懷疑了。

    不等眾人答話，田無忌繼續道：「即便是要離開大秦，那你們總該有大王的手令吧！」

    「手令？」楚天南尷尬一笑，道：「師兄，因為我們走的匆忙，所以不曾取得手令。」

    「沒有手令？那你們如何離開的龍城？即便是無令出城，也應該有我大秦禁軍護衛，為何如今只有你們前來？」田無忌的聲音已經變得冰冷了，隨後，田無忌繼續問道：「對了，師弟，破軍三十六騎素來與你一起行動，三十六人如同一體，從不分開，為何如今只有二十六騎了？剩下的人去了哪裡？對了，你身後的馬車也不像是我大秦的車子！」

    這一連串的問題，早已將眾人問的啞口無言了。

    楚天南此時的面色也沉了下來，心道：「哎，看來果真是不行啊。田無忌與我同門學藝，心思縝密、才智過人，我早該知道瞞不過他的。」

    隨後，楚天南卻是低聲對旁邊的諸葛天與岳剛道：「實在不行，只有執行第二套方案了，正所謂擒賊擒王，只有先擒住田無忌，我們才有一線生機。」

    諸葛天與岳剛聞言，卻是暗自點頭。因為他們來天關之前，楚天南已經向他們說明了兩套方案，起初先是動之以情，矇混過關，若是實在混不過去，只有來硬的了，只有拿下田無忌，眾人才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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