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九劍 223、凌天

    蘇子期看著對面的李凌，長嘆一聲，道：「很久以前，九州一統，共尊神州聖朝。而天降石碑、地宮現世之後，神州聖朝的皇族一心想要解開地宮之謎，得到宮中的寶物與長生不老之法。後來，聖朝便召集天下智者，先是解開了石碑上碑文的秘密，又發出詔令，令天下武者前去闖宮。」

    「看來，聖朝的皇族是想要九州武者為他們拼命，最後他們則是坐享其成，對嗎？」李凌冷冷道。

    「說起來是這麼個理！可是」蘇子期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李凌急著問道。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蘇子期忽的搖頭道：「當時，聖朝皇族奢靡成風，民心盡失，天下早已動盪不安。後來，聖朝皇族以地宮為餌，想要天下武者為皇族賣命，可是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那些武者知道地宮的秘密之後，便脫離聖朝皇族的制約，帶著自己的人馬勢力前去尋寶了。」

    「那神州聖朝的人就眼巴巴看著那些武者離開嗎？」李凌道。

    「沒辦法啊！」蘇子期繼續道：「當時神州聖朝內憂外患，早已失去了統御天下的能力，地宮秘密的泄露，更加速了聖朝的瓦解。最終，神州聖朝分裂為九域，九域各有其主，各行其政，互不干涉。後來，九域慢慢發展壯大，便是現在九大帝國的前身了。而且，地宮的秘密也被九州帝國的皇室牢牢掌握。」

    「如此說來，地宮的事情，本來就是九大帝國先知道的，對嗎？」李凌道。

    「正是！」蘇子期道：「地宮的事情一向都是九大帝國的秘辛，若非掌權皇族之人，是沒有資格知道的。而我，卻是從瑩兒口中得知其中原委的。」

    「既然如此，不知近來傳出的地宮消息，可是真的？」李凌問道。

    「這倒是真的。近半年來，東南方一直有異像發生，據我們鄭國守衛地宮的密衛回報，恐怕近一個月內，地宮便要現世了！」

    「守衛地宮的密衛？」李凌疑惑道：「難道你們鄭國早已知道地宮的位置？」

    「不僅我們知道，其他九大帝國的皇室也都知道，而且九州之上的那些超級勢力，估計也知道。」蘇子期無奈一嘆，道：「其實地宮的位置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只因為九大帝國怕知道的人太多，會影響自己的利益，所以便在地宮附近留下了自己國家的密衛守護，若是沒有九大帝國的共同准許，是不允許別人擅闖地宮禁地的。」

    「哦？那地宮的位置具體在哪？」李凌問道。

    蘇子期沉吟片刻，道：「就在東南徐州邊境上的萬里狂沙境內。」

    「萬里狂沙？」李凌疑惑道：「難道是徐州最西面有死亡之地稱號的大沙漠地帶？」

    「對，就是那裡！」蘇子期道：「當年從天而降的石碑，就是落在了死亡沙漠地帶，而地宮也藏在沙漠地底。至於地宮何時現世，卻是無法預測的。」

    李凌忖道：「萬里狂沙乃是九州至險之地，終年乾旱無雨、狂風不止，若是有人誤入其中，立刻便會迷失方向，最終被活活困死在沙漠之中。」

    「是啊，那個地方的確不是人去的地方，二十年前，我跟隨鄭國密衛以及九州群雄闖過沙漠到達地宮，卻是九死一生啊。」蘇子期仿佛回憶起了最恐懼的事情一般。

    「那這次你要放棄嗎？」李凌淡淡問道。

    「哎！我不會再去冒險了，當年我年少氣盛，為了瑩兒，哪裡也敢去。可是現在，我歲數大了，瑩兒的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了，若是我真的將命丟在那個鬼沙漠裡，那誰來照顧瑩兒？如今九州動盪，揚州局勢更是緊張，其他帝國無不將揚州視為口頭的肥肉，若是此時我離開揚州，那其它帝國必定趁虛而入。」蘇子期道。

    李凌心中嘆了一聲，道：「那倒也是，如今九州的局勢越來越亂，而揚州境內的三國卻是面和心惡，鄭、明、代三國都有一統揚州、爭霸天下的野心。而你身為三國之相，身系三國安危，若是你離開揚州，恐怕揚州之內頓時便會亂作一團。」說到這裡，李凌卻是欲言又止。

    蘇子期抬眼看看對面的李凌，淡淡道：「有事就說，何必扭扭捏捏？」

    沉吟片刻之後，李凌終於還是說了出來。「你我相識已久，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般。我知道你心中的痛，可是揚州境內，鄭、明、代三國之中，鄭國最弱，這些年來，你以一己之力，遊說三國之主，使出渾身解數，才能勉強保住鄭國。可是，你如此做只是治標，卻不能治本。鄭國之主老邁昏庸，當年對自己的女兒尚且不能寬容，試問他怎能放心讓你這個外姓之人，獨攬鄭國大權？」

    聽到這裡，仿佛是刺中了蘇子期的傷處，蘇子期心頭一陣刺痛。

    「哎，當年瑩兒背著鄭王與我私定終身。可是鄭王虛偽、自傲、且極重面子，他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無權無勢的幕僚？當年是我自己妄想了，我本以為可以憑著自己的本事，出人頭地，可是我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因為在鄭國，誰能出頭，全憑鄭王的一句話，而我既然激怒了鄭王，還妄想在這裡獲得功名，實在可笑至極。」說罷之後，蘇子期卻是慘笑一聲。

    「後來，我帶著瑩兒離開了鄭國，最終在明、代兩國聲名鵲起，出相入將。後來，我功成之後，帶著瑩兒回到鄭國，可是鄭王卻是對我積怨太深，竟然因為我的事情，遷怒瑩兒。瑩兒身子本來就弱，可是眼見父親冷漠、母親疏遠，自己身在鄭國，可是卻毫無鄭國公主應該有的禮遇。最終鬱郁而積，一病不起！都是我害了瑩兒，是我太天真了！」說到這裡，蘇子期兩眼淚光閃動，竟是不能自已。

    傷感一陣之後，蘇子期繼續道：「瑩兒昏迷之前，死死拉住我的手，讓我照顧她的父皇母后。當年，我答應了她，只要是答應她的事情，我就一定會做到的。」

    「所以為了這個誓言，你不惜留在鄭國，這些年更是為了鄭國殫精竭慮，也正是因為有你，鄭國雖然氣數已盡，卻能苦苦支撐到現在！可是你覺得這樣，不累嗎？」李凌問道。

    「這些年，我何嘗不明白鄭王的心思？他堂堂一國之主，豈容我染指皇權？若不是鄭國勢危，他還要仰仗我在明、代兩國之內的人望和勢力，他早就殺了我了。」蘇子期苦笑道。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何還要為那個昏庸的老頭子賣命？」李凌不解道。

    「我不是為鄭王賣命，我是在踐行我對瑩兒的承諾!」說到這裡，蘇子期眼中仿佛閃爍著一種堅定。

    李凌見狀，只能無奈一嘆。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蘇子期的心情與想法，若說讓他去完成雲可心的心愿，他也一定會如蘇子期一般義無反顧的。

    蘇子期其實是一個很內斂、高傲的人，他從來不會將自己的心事與煩惱說給鄭瑩以外的人聽，因為他明白，世間知音難求，只有彼此了解的真正朋友才配聽他吐露心聲。而李凌正是這樣的人，在十年之前，他與李凌初次相見的時候，看著李凌眼中的悔恨與自責，他便明白，他們是同一類人。

    見到房中氣氛低沉，李凌故意岔開話題，道：「為了心兒，這次我非去不可。若是地宮之中真的有醫人的妙法，而且我還能平安回來的話，我一定會來這裡幫你的。」

    聽到李凌的話，蘇子期滿心感激，最終點點頭，道：「多謝了！」

    也許朋友之間不需要說謝謝，可是蘇子期若是不說這聲謝謝，恐怕他的心裡會不安的。

    「即便你不想去，恐怕也由不得你了！」蘇子期忽然道。

    「哦？」李凌疑惑道。

    「這次地宮即將現世的消息傳開之後，九州之上的人便開始瘋狂找尋你的蹤跡！而且，據我所知，神宗那邊已經將注意力放到揚州來了。」蘇子期道。

    「我十年未出鄭國，神宗如何知道我的行蹤？更何況，神宗找我作甚？」李凌不由怒氣上涌。

    「你有所不知啊！」蘇子期道：「這十年來，你雖然從未現過身，可是你的組織凌天卻是名動九州啊。你收養的那些弟弟、妹妹，哪個不是九州之上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殺榜一出，天下震動啊。神宗既然有心尋你，便可以通過追查凌天殺榜的蛛絲馬跡，尋到一些線索，畢竟，那獨孤鳴也是一代梟雄，這十年來，你的殺榜頻頻針對神宗之人出手，他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神宗與我本有仇怨，他們找我到容易理解，可是九州其他勢力找我又要作甚？」李凌不解道。

    「因為你有血劍啊！」蘇子期簡單的說出了理由。

    「血劍？這和血劍有什麼關係？」李凌疑惑道。

    「因為血劍是當年從地宮中飛出的寶物，所以大家都認為，血劍之上，定然有打開地宮的方法。因此，只有奪取血劍，才有進入地宮的資格。」

    「什麼？血劍是開啟地宮的鑰匙？」李凌驚道。

    「可以這麼說！」蘇子期繼續道：「當年我們歷盡萬難，也曾到達地宮門前，可是卻苦於沒有進入地宮的方法，只能望天興嘆。可是這次，若是誰能將血劍握在手裡，恐怕便有了進入地宮的希望。」

    「所以，神宗和九州之上的人才會瘋狂尋找我的蹤跡，對嗎？」李凌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聲音也越發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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