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九劍 271、離別

    本來李甲在屋子外面守著，忽然，只聞李凌所在的屋內氣勁衝擊，門窗被震得隆隆作響，屋內還傳出陣陣悶雷之聲，李甲心中疑惑，便欲邁步而入。

    忽然，只聞一聲巨響，屋門爆裂，一道人影急射而出，撲向了正欲進門的李甲。

    李甲只覺眼前人影一晃，尚未看清來人，便覺一股沉重如山的壓力變撲面而來，隨即想也不想，抬手便迎了上去。

    隨後，只聞一聲悶響，強如李甲也不禁連退數步，誰知李甲腳步尚未站穩，來人的肉掌又至，李甲無奈之下，只能奮起餘力，挺身接掌。

    「轟」

    隨後一聲竹管爆裂之聲響起，李甲臉上閃過一絲潮紅，身形一晃再次退出五步不止。

    等穩住身形之後，李甲抬眼細看，卻見李凌笑容依舊，右手食指卻已經點在了自己的額頭之上。

    不及李甲多想，李凌已經再次縱身躍出，來到屋外的院子裡。此時，李凌身形變換，雙掌起落之間勁風四射，周圍花草、碎石受到他的真力牽引，居然憑空懸浮起來，繞他周身不停旋轉。

    李甲看著場中李凌，眼中露出激動神色，不由叫了一聲好：「好掌法！」

    聽到李甲之言，李凌臉上露出得意之色，隨後雙掌一收，右手並指成劍，卻是換了一路劍法。

    「且看我這路劍法如何？」

    隨後，只見李凌運指如劍，指尖劍芒吞吐、時聚時散，聚時如銀蛇出洞，迅疾靈動，散時又如滿天星斗，不可琢磨。使到得意之處，只聞李凌縱聲長嘯，嘯聲經久不絕，身化流光，閃轉騰挪之間如行雲流水，自然而然，周身劍氣四射而出，一時間，院中劍氣縱橫，花草受到劍氣催逼，紛紛斷折，落英繽紛，讓人神迷。

    一旁的李甲此時也看的痴了，竟是呆呆望著場中的李凌，喃喃道：「如此劍法，當真世間少有啊。」

    忽然，李凌駐足收劍，萬物歸終，院內又恢復了平靜。

    李甲見狀，急忙跑了過去，恭喜道：「恭喜主人，神功再進，以後天下無敵，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天下無敵嗎？」李凌忽的苦笑一聲，道：「若是能讓我選擇的話，我寧願不要什麼天下無敵，我只要心兒能夠平平安安的哎」

    「主人此言差矣，若是能天下無敵，此次萬里狂沙之行定能一舉功成，到時候，心姑娘也有希望了。」

    李凌聞言，卻是緩緩點頭道：「那倒也是，沒想到這次無心城一行，修為還能再次突破桎梏，真是意外啊。若是這樣的話，確實能為萬里狂沙一行平添幾分勝算。對了，剛才你與我接掌之時可曾用了全力？」

    李甲苦笑一聲，道：「實不相瞞，主人，我已經用了全力了，可是還是抵不過主人的神功。」

    李凌聞言，低頭思索片刻，心中忖道：「李甲追隨我已久，受我言傳身教，修為更是與日俱增，放眼當今九州，能勝過李甲的，也不會太多了。以往我們切磋，我若全力出手，雖然能勝，也當在百招之後了，可是今日，我只出了三掌，李甲便露出了敗相，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短短七八日的功夫，我的修為為何會精進至此？」

    又想了一陣，李凌只覺頭大如斗，卻是想不出一點線索，所幸便什麼也不想了。「哎，既然想不出，便不強求了。」想到這裡，李凌忽的身心一松，似是放下了負擔。

    此時，李甲卻是詢問道：「主人，那我們下一步計劃」

    「如今，我傷勢痊癒，玄冰也到手了，我們也是時候離開雲州城了。」

    「我們下一個目標便是萬里狂沙嗎？」李甲問道。

    「是啊，現在距離地宮開啟的時間也沒幾日了，我們還是先趕到萬里狂沙再說吧。哎，沒想到我在這裡居然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

    「那倒是不要緊！」李甲繼續道：「主人，這幾天我都打聽好了，萬里狂沙本就在南韓邊境，從雲州城出發，我們只需要兩日時間便能抵達。而且這雲州城恰好是前往萬里狂沙的必經之路，所以這幾天，城裡一波又一波的外來人進入，一看便是前往萬里狂沙的。」

    「是嗎？看來這地宮的消息已經傳遍九州了，也不知道九大帝國知道了，會怎麼想啊。萬里狂沙之中的神秘地宮本來就是九大帝國之間的秘密，可是現在弄得人盡皆知，恐怕九大帝國也會頭疼的吧。」

    「是啊，看來這次萬里狂沙之行又是一場龍爭虎鬥啊。」

    此時，忽聞李凌長嘆一聲，道：「好了，李甲，你去收拾一下吧，我們準備上路吧！」

    隨後，李甲便緩緩離開了院子，李凌獨自一人在院中站了片刻，然後便往雲可心的屋子而去。

    進屋之後，李凌緩步來到雲可心床前，然後低眉垂目，靜靜看著床上的雲可心，臉上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濃濃愛意頓時湧上心頭，這幾天所遭遇的種種也在腦中不聽閃過。

    「心兒，李大哥對不起你！我」

    正在此時，李凌忽覺心頭一陣刺痛，緊接著便是一種渾身刺痛麻癢的感覺襲身而來，他忽感身上異狀，急忙運轉神功，真力運轉三個周天之後，這種刺痛麻癢的感覺才漸漸消失，心頭刺痛之感也淡了許多，此時的李凌早已滿頭大汗，背脊早已被冷汗浸透。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修為精進不少，為何這個老毛病還沒有消除。」原來，這十年來，李凌經常會有心頭刺痛和渾身酥麻無力的感覺發生，可是每次犯病，李凌只需要收心靜氣、調息片刻便無事了，所以對此，李凌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這次發病卻是來的突然，而且刺痛之感也強了不少，若非他以真力壓制，病情還有擴張的趨勢。

    此時，李凌心中忖道：「以前，每次發病都是在我看望心兒之後，可是這次，我不過剛剛見到心兒，為何便突然發病，而且病症頗有變強的徵兆，難道這病居然在這幾天裡加重了嗎？」想到這裡，李凌也是一陣納悶兒。

    就在李凌疑惑之際，忽聞門外李甲招呼一聲，便緩步進入了屋子，然後衝著李凌躬身道：「主人，一切都準備好了，車子也在院子外停好了，我們是不是現在就上路？」

    李凌緩緩點頭道：「好吧，我們走吧！」說罷，李凌便來到床邊抱起了雲可心，緩步出屋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一輛馬車自雲州城東門飛馳而出，最終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官道大路之上。

    此時，一黑一白兩個窈窕身影立在雲州城城頭，兩人皆是望著馬車所去的方向一動不動，似是被定住一般，正是無心城城主慕紅袖和冰仙子慕勝男。

    片刻之後，慕紅袖長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道：「好了，男兒，他已經離開了，我們回去吧！」

    一身黑衣的慕勝男此時卻是立身城樓之上，雙眼之中泛起一抹淚光，表面雖然沉默無聲，可是心中卻是泛起了一陣苦澀。

    「難道你還沒有放下嗎？」慕紅袖見狀，卻是悽然一笑，無奈道：「男兒，你陪了他七日七夜，這輩子的緣分也算是盡了，若是你在苦苦糾纏下去，對你對他都沒有好結果的。」

    慕勝男聞言，卻是依舊沉默不語。

    慕紅袖繼續勸道：「男兒，這次他之所以能起死回生，度過死劫，全都是因為你，你懂了嗎？你不惜以犧牲自己的貞操為代價，施展雙修之法，然後借著體內的痴情 蠱，才能使得陰陽調和，起死回生。不過你也知道，這個法子的前提，必須是你們兩人情投意合、彼此相愛，若是這份愛變了質，不管是你也好，還是他也好，都會受到情 蠱噬體，痛不欲生。」

    聽到這裡，慕勝男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眼中淚水簌簌而落，哽咽道：「師傅，我明白，我都明白的。這七日裡，我一直守在他的身邊，而且我也見過那個女子了，那個姓雲的姑娘為了他，不惜耗盡全身精血，實在讓人欽佩。我若是李大哥，也定然放不下她的，所以我和李大哥之間，只能說是有緣無分了」說到這裡，慕勝男便低聲抽泣起來。

    慕紅袖見狀，心頭一軟，柔聲安慰道：「好了，男兒，既然你什麼都明白，那為師也就不多說了，你和他之間註定如此，也是天意難違啊！師傅已經在你們體內種下了封印之術，只要你們永不相見，痴情 蠱便永遠不會發作。可是若是你余情未了，對他糾纏不清，而他對那個姓雲的女子也放不下，對你也戀戀不捨，從此痴念一生，便墮無間地獄。痴情 蠱乃是世間最奇特的東西，只要情人之間心念不堅，便會化作穿腸毒藥，貽害終身。」

    慕勝男聞言，腦中亂作一片，她心中既捨不得李凌、又不願意害了李凌，因此，兩相矛盾之下卻是痛苦不已。

    慕紅袖見狀，剛欲開口再勸，慕勝男卻是輕輕搖頭道：「師傅，你不必說了，徒兒明白了。我雖然心中舍不下他，可是事到如今，也是沒有別的法子了，我們之間註定沒有結果的。不過這次能再見他一次，陪他七日，徒兒已經心滿意足了！」說罷，慕勝男便轉身奔下了城樓。

    慕紅袖看著慕勝男的背影，卻是無奈一嘆，道：「哎，痴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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