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
零點酒吧。
時間已經不早了,杭城最熱鬧的街市上都冷清了五分,這個坐落在西子湖畔的酒吧卻正是熱鬧非凡。
昏暗的環境裡,音樂轟鳴,五顏六色的射燈來回照耀,在酒吧里的男男女女臉上,流淌出斑斕的光。
林冉冉臉上卻沒什麼光,她在一個角落的卡座里,靜靜地坐著。
手邊是一杯一杯的空酒杯,顯然都是她喝乾淨的。
之前和林龍邦吵了一架,林冉冉傷心地沖了出來,打車就來了零點酒吧。
「伺候什麼伺候!」
她嘴裡念念叨叨的,因為喝了不少酒,雖然度數不高,但雪色的肌膚上已經浮了一層粉紅,眼睛裡更是盈潤著深深的水光,那都是眼淚。
「爸以前都不這樣的」
林冉冉懂的,也理解林龍邦的想法。
公司不容易,文宇哥哥能幫她家是最好的。
她雖然是驕縱了些,可她講得通道理的,不是什麼無理取鬧的人。
而且,她的確喜歡李文宇。
甚至是畢業就和李文宇訂婚,她都是願意的。
可是!
世界上沒有哪個女孩,願意聽著自己的父親對自己說,要讓自己去好好「討好」、「伺候」一個男人。
林冉冉是喜歡李文宇。
但這種喜歡,是女生對意中人的那種喜歡。
她希望的是,自己和李文宇能像正常情侶那樣,交往、深入、再談婚論嫁,之後父母長輩祝福,並且把自己託付給男方。
而不是現在,自己的親生父親,要讓自己為奴為婢去伺候對方!
這是不公平的,而且看輕了她。
「老闆,再來一杯烈焰玫瑰!」
林冉冉打了個酒嗝,繼續要酒。
「喲,還喝呢?酒喝多了可不好。」
吧檯里調酒的不是服務員,而是零點酒吧的老闆,老闆叫陸雲飛,不過三十出頭,扎著個小辮,眉目有型,有些痞壞的味道,也是酒吧一大吸引人的特色,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姑娘來酒吧消費。
「你管我!反正我有錢,你給我酒就好了!」林冉冉酒氣熏天地拍著桌子,細白的手腕在暖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說話之間,除了濃重的酒氣,還有少女淡淡的馨香。
陸雲飛眯了眯眼,輕輕吹了個口哨。
這女孩極品啊,不但膚白貌美,而且是個有錢的主兒,他認出了林冉冉手上三十萬起步的鐲子。
他馬上笑著遞過去一杯酒,語氣越發溫柔,「你要的烈焰玫瑰,我請了。」
林冉冉道了一聲謝,張嘴就喝了下去。
而後就是一杯又一杯,老闆在旁邊陪著。
今晚要是釣到個有錢的小富婆,也是不錯的麼,他樂滋滋地想。
就在陸雲飛還想和林冉冉再交流交流感情的時候,一個肌肉鼓起的壯漢忽然走了過來,「小姐,我們老闆想請你去喝一杯。」
林冉冉喝得有些暈,「什麼?」
壯漢指了指她背後。
陸雲飛當即拉下臉,往後看去,在酒吧的另一角,一個穿著花襯衫的中年男人大馬金刀地坐著,花襯衫微微敞開,露出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鍊子,一頭黑髮梳成大背頭,一雙三角眼斜斜眯著,指縫裡還夾著一支煙。
見陸雲飛和林冉冉看過來,還仰頭微微一笑,只不過是衝著林冉冉笑的,那笑容里滿是淫邪。
林冉冉雖然有些暈,但還是有分辨能力的,當即搖頭,「我不認識你老闆,不陪他喝酒。」
壯漢冷著臉,「老闆說了讓你陪,你就必須去!」
「這位小姐說了不去,那就不去!」
陸雲飛馬上站起來趕人,「不好意思,來零點酒吧玩的人都知道,我這裡從來不會有什麼強人所難的事情。」
他背後有人,向來不怕這些不長眼的混混,冷笑道,「讓你那位老闆收起花花心思,好好喝酒,今天這場,我免了。」
花襯衫的手下一愣,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過敢拒絕他老闆的人。
但他也不敢做什麼決定,馬上小跑回去到花襯衫面前匯報。
聽到手下的匯報,花襯衫指間的煙一下子被掐斷了,他凶狼一樣的目光流了出來,盯著陸雲飛,而他背後,四五個身強體健的馬仔一下子站起來,氣勢洶洶。
陸雲飛當然看到了,也能看出來這男人是個混社會的。
或許尋常人就怕了,做普通生意的,誰也不想被混社會的惦記,但陸雲飛不是尋常人。
這零點酒吧能在西子湖畔開著且長久不衰,那都是有原因的,除了陸雲飛這人長得帥、會來事,更重要的是他背後還靠了個大佬。
大佬叫虎哥,西子湖這一片都是他罩著的,上供給夠了,不論資質審查還是保護收取,都給他鎮得平平安安,比如以前有不長眼的公子哥,仗著有點背景,在零點酒吧場子裡鬧,他第一天砸東西,第二天就痛哭流涕地來酒吧賠禮道歉了,從這可見一斑。
雖然不怕,但陸雲飛也沒有做得太絕,遙遙衝著花襯衫抱拳,「不好意思老哥,你今天喝的酒水,我請了!」
「砰——!」
陸雲飛話音剛落,一個酒杯就砸了過來。
只聽他慘叫一聲,摔倒在地,再爬起來的時候,額頭已經見了血。
原來是花襯衫扔過來的酒杯,又狠又准地砸中了陸雲飛的額頭。
「啊!」
林冉冉反應慢了很多步,這時候才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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