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間蓮台有何用處?」
「這石制蓮台有個名稱,名叫玲瓏鏡台,各位可曾聽聞?」鳳棲桐道。
白須老者眯著眼睛道,「玲瓏鏡台我沒聽過,但玲瓏鏡老夫倒是聽說過,乃是一對,相隔百里,手持一面鏡子,灌注法力,可以把影像和聲音傳到另一面鏡子中,此法器甚是罕見。」
「道友見識廣博,佩服!」鳳棲桐說道,「玲瓏鏡台其實就是玲瓏鏡的一種,一花五葉,分別對應五處傳送陣。當年鎮守在此的修士,通過玲瓏鏡台,可以察看五處傳送陣的動靜,防止有人偷溜進來,不過由於鏡台體積巨大,比尋常玲瓏鏡大得太多,因此只能傳送影像,不能傳送聲音。」
眾人紛紛露出恍然的表情,有影像就足以監視五方動靜,聲音有無倒無所謂。
青袍秀士繼續追問,「那鳳仙子能否給我們演示一下玲瓏鏡台的妙用?」
「鳳某可以試試。」鳳棲桐說著,緩步走上石台。
青袍秀士很有風度,立即退了下來。黑衣鳳棲梧猶不放心,和婁軒一使眼色,一左一右跟過去,站在鳳棲桐身後。
鳳棲桐站在石台,仔細觀看台面紋理,而眾人則目不轉睛注視著鳳棲桐的一舉一動。
鳳棲桐看罷多時,纖指開始在石台上點點戳戳,眾人默默記憶,只是鳳棲桐動作越來越快,如行雲流水般毫不停頓,眾人漸漸記不住了。
石楓沒有去記鳳棲桐的動作,他全神貫注盯著青袍秀士。青袍秀士貌似悠閒地看著鳳棲桐解陣,但神情中隱約甚是焦急。
石楓心道,這廝在急什麼?急著進入靈台內殿麼?
這時,鳳棲桐的手指悠然而止,最後輕輕在蓮葉上一點。
原本積滿塵灰的石台忽地閃起一道淡紫色靈光,靈光從一點散開,慢慢形成蓮葉紋理,然後繼續蔓延,注入中央的蓮蓬,斑駁點點的蓮蓬在吸納紫光後逐漸變得光滑如鏡。
而鏡面上緩緩升起一幅影像,畫面中是一處山洞,裡面一座傳送法陣。
眾人湊了過來,「妙哉,還真能傳送影像。」「數千年沒啟動,這玩意居然還沒失靈!」
有人眼尖,「咦,這處山洞法陣不就是我們方才傳送過來的那個嗎?」
青袍秀士拊掌道,「厲害!厲害!鳳仙子符陣技藝果然高明,那剩下的四處能不能一併解開?」
鳳棲桐點點頭,伸手繼續開始啟動機關。
時間不大,第二片蓮葉也開始明亮起來,不同於第一片的是,這片蓮葉泛出的是一片紅光,隨著紅光注入中心蓮蓬,原來的影像漸漸消失,但另一幅影像又逐漸現出。
影像中同樣是一個傳送陣,但顯然並非之前那個。此傳送陣建在野外,數棵參天巨木圍繞傳送陣,四周一片靜悄悄的。
眾人注目細看,看不出什麼名堂。
「下一處。」青袍秀士催促道。
第三片蓮葉泛出的是一片白光,隨著影像浮現,眾人都是一呆,忍不住發出驚呼。
鏡像中可不是空空如也,而是兩個人正在殊死搏鬥。
影像中也能看到一處傳送陣,建在一塊巨岩上,岩石邊是一條山澗,二人交手就在澗水邊。
岩石上的傳送陣已然激發,一道白蒙蒙的毫光籠在法陣上空。
拓野看了一眼,訝道,「這是怎麼回事?」影像中兩人都身著白衣,衣角繡了兩顆骷髏頭,正是鬼衣門的標誌。
鬼衣門前身是金闕宗的侍衛隊,當年金闕宗宗主將鬼衣之法單獨賜給侍衛隊首領,就是方便其巡邏警衛。一旦著了鬼衣,就是高階修士也無法探知其真容。
而鬼衣還有隱匿、易容、增速、防禦等不同的妙用,是當年侍衛隊最得心應手的寶物,以至於後來金闕宗覆滅,他們自立門戶,也以鬼衣命名。
畫面中二人因為都穿著鬼衣,無法看到面容,但從身材上看,一個身材粗壯,是個男子,另一名身材曼妙,玲瓏有致,明顯是個女子。
婁軒之前和他們打過交道,一眼就認出,此二人正是盜走宗門寶物的鬼蘭、厲虎。
鳳棲桐婁軒等人不禁面面相覷,鬼蘭厲虎不是同門嗎?如何自相殘殺起來了?
此刻,厲虎左腳踏在澗水之中,一把四尺長的戒尺盤繞頭頂,發出紅黃二色光芒,黃色的光柱籠罩其身,而紅色的光芒則不斷掃向對面的鬼蘭,光芒變幻不定,一會如蛟龍,一會如猛虎。
這戒尺居然是難得一見、攻防一體的法器。
在厲虎身後七尺,離地懸浮著六隻黑色猿猴,一動不動,明眼人一看便知不是活物,乃是六隻傀儡。猿猴傀儡大口一張,就是一道光柱噴出,此起彼伏,聲勢甚是驚人。
婁軒臉色有些凝重,「厲虎這廝二十年沒見,手段大有長進。當年他還只能同時控制四隻傀儡呢。」
反觀對面的鬼蘭,卻頗為平靜。她什麼法器都沒使用,雙手一合,一道白森森的冰盾凝在面前,無論是戒尺的紅光,還是傀儡的白光,射在冰盾上,立刻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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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從外表看,厲虎攻勢大開大闔,似乎頗占上風。
但殿內修士個個不是庸手,眼看厲虎手段盡出,且使出十成功力,對面卻只一式冰盾就將其攻勢盡皆化解,誰優誰劣,不言而明。
身處其中的厲虎自然更懂這個道理,他久攻不下,法力耗損大半,心中焦躁,雙手一按,六隻傀儡同時噴出光柱,光柱粗如水桶,似乎要將鬼蘭徹底淹沒。
不過,就在眾人以為厲虎要捨命相搏時,他突地身形拔起,向後躍去,竟是借傀儡全力一擊,意欲逃走。
厲虎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鬼蘭卻早已料定,就在厲虎後躍之際,鬼蘭身形忽然消失,傀儡的六道光柱一齊擊空,下一刻,鬼蘭已飛臨小澗上空,她纖指一點,溪水飛起三道水箭,刺向逃走的厲虎。
雲兒贊道,「看她十指仟仟,嫩如蔥,白如雪,本以為是個大美人,誰知竟是個聲名狼藉的女魔頭。」
旁邊的鹿棲岩接口道,「人不可貌相,女魔頭有時也是大美女的,有時也可以是小丫頭。」雲兒一呲白牙,「你一定是在說你師姐吧?」
澗水在空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冰化,刺到厲虎後背。
「凝水成冰!」
厲虎知道只要回身糾纏,就再無法脫身。匆促間他反掌拍出,和兩枚冰箭碰在一起,兩枚冰箭全都化為冰渣。
雲兒呆住了,「哇,這人居然是體修?」婁軒沒好氣道,「體什麼修,厲虎手裡早藏了一枚高階符篆,本就是逃跑的後招而已。」
三枚冰箭,被毀了兩枚,另一枚速度稍緩,被厲虎毀去一半,另一半依然射了過來,厲虎還是沒有回頭,他一吸氣,後背忽然浮現一塊黑漆漆的圓盾,冰箭射在圓盾上,從頭到尾,節節碎裂。
「好傢夥!這面蝰蛇盾居然被他煉化了。」婁軒咬牙切齒說道。
雲兒甚是好奇道,「你這話似乎大有故事,說來聽聽。」婁軒橫了她一眼,沒理睬這小丫頭,這蝰蛇盾乃是一個小家族的祖傳遺寶,不僅防禦出眾,而且能令觸碰它的法器惹上劇毒,堪稱難得的異寶。
當年婁軒就是因為此物和厲虎結下大仇,本以為沒有那個家族的精血,厲虎就算搶了去,也無法解除封印,誰知二十年不見,這面蝰蛇盾居然被對方煉化了,如何不令他怒氣填膺。
鬼蘭的冰箭乃是溪水所化,自然不怕惹上什麼劇毒。不過厲虎藉助冰箭之力,又飛遠了數丈。
雲兒問道,「他既然要逃走,為何不朝那個傳送陣里逃,一下子就傳送走了,豈不妙哉?」她問的正是石楓,只是此刻石楓看得目瞪口呆,壓根沒聽到雲兒說什麼。
倒是鳳棲桐語氣溫和,解釋道,「但凡傳送,瞬間都會出現僵硬,距離越遠,僵硬時間越長。厲虎如何敢進傳送陣?」
雲兒不服,「可這個傳送距離很短,剛才我們都沒感覺到什麼僵硬呀?」鳳棲桐道,「沒錯。但厲虎並不知道這傳送陣通過何處,有多遠距離,對不對?他如何敢拿自己性命做賭。」
鬼蘭此刻似乎也怒了,她雙手連劃,一道道白光從她袖口飛出,這些白光並沒有去追擊厲虎,而是全都飛入下面溪水。這一切,說來話長,實則快如閃電,發生在一瞬之間。
白光飛入溪水,水面立刻升起一陣白霧,緊接著,無數冰粒雪花從溪水中升起,倒卷而上。
如此漫天飛雪,蝰蛇盾如何抵擋,轉瞬間,厲虎整個人已被飛雪裹住,化為一個冰繭從空中墜落,摔在岩石上。
以修士的身軀,十丈高空墜下,頂多也就摔斷胳膊大腿而已,但厲虎整個身軀橫癱在石頭上,竟是渾身抽搐。
他臉上本來因為鬼衣之故,一直籠罩在灰霧中,此刻灰霧散去,露出一張麻餅黃臉,兩腮寸許長的胡茬,甚是醜陋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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