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用了七天時間,石楓終於通過石壁文字,反推出稼穡劍氣的劍訣,他反覆對照推敲,確定無誤,這才將整個劍譜記錄在玉簡里。
接下來,他將這七十二招劍法從頭到尾試著使了一遍。驅動稼穡劍氣需要土靈氣,石楓剛好修煉過黃眉心訣,氤氳火蓮中含有一定土靈氣。
至於土系寶劍,那就更簡單了,四門劍陣中的坤維劍便是。
石楓照著劍譜練了七八招,覺得稼穡劍氣的招式甚是簡單,樸實凝重,並無什麼花俏的變化。
但細細一品,這些招式又大有奧秘。
石楓試著用炎上劍氣的招式攻擊過來,發現稼穡劍氣竟完全抵擋得住。他喃喃道,「師父每常說以拙勝巧,大音希聲,大象無聲,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他又一想,稼穡劍氣拙重、炎上劍氣猛烈,二者若是結合在一起,都是大開大闔的路子,而炎上劍氣正好可以彌補稼穡劍氣速度慢的缺點...
石楓心中思索,手中比劃,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
玄龜骨里,角魔龍忽然道,「小子,你傻笑什麼,是不是又在做夢和師姐洞房花燭呀?」
他這一囔囔,頓時將石楓思考打斷。
石楓只覺腦袋暈暈的,這時他才發現,體內土靈氣本來就稀薄,此刻已然耗盡,手三陽經和任督二脈同時運轉,有些已扭結在一起。
他忽地悚然而驚,後背一陣冷汗,「我這是怎麼了,我現在連一路炎上劍氣都使不完,居然在想兩門劍氣一起修煉的事,難道忘了這位溫師兄是怎麼走火入魔的嗎?」
於是,他急忙將稼穡劍氣的圖譜收起,再不也看一眼,只專門修煉炎上劍氣。
不知不覺又是三個月過去,春去夏來,天氣一天天熱了起來。
石楓的炎上劍氣越練越熟,不過受制於法力厚度,他依然只能使出四十一招而已,並且,他也沒有出現瞬間明悟,從而突破結丹的預兆。
這一天,石楓來到煉器堂,乾初道人又把他叫過去書房,「小楓,最近手上有沒有急事呀?」
石楓有些警惕,「師伯,是不是又有什麼宗門沒人做的任務要交給我?」
「瞧你說得!師伯最近要出趟遠門,想帶你一起去見見世面,看你有沒有空了。」
「哦,師伯要去哪裡?」
「巴山蜀水,蜀中之地。」
「去蜀中?那可真有些遠呀。」石楓皺了皺眉,「師伯去做什麼?」
「小楓,你不要天天閉門修煉,也要出去走走,你可知道,最近蜀中有一場大盛會?」
石楓搖搖頭,「什麼盛會?弟子不知。」
「呵呵,今年正逢蜀中十八世家的祭山大典,這個你可聽聞?」
石楓目露驚喜之色,「啊!祭山大典,這個弟子在典籍上看過,久仰大名矣!聽說祭山大典時,蜀中十八世家齊聚一堂,共祭先祖。之後,還要舉行講武會重新排名論座。」
「是呀,祭拜先祖只是門面功夫,關鍵是講武會。
講武會,講武會,說穿了就是比武會。不過十八世家都是煉器宗門,比的不是神通,而是煉器。
到時候,整個講武會人才濟濟,觀禮賓客更是諸多大師級人物,可謂群賢畢集!你去看看,聽聽,肯定能大長見識,對你煉器技藝的提升大有好處,比閉門造車強多了。」
一番話說得石楓心癢難耐,「那可太好了,師伯你一定要帶弟子去見見世面。」
「你願意去我當然帶著你。此外,由於碰到祭山大典這場盛會,所以期間在成都府還會有幾場大型拍賣會舉行,老道我也想去碰碰運氣,能否收集到那三件材料。」
「師伯,既然如此,那此去蜀中實乃勢在必行,不知咱們何時出發?」
「你回去收拾收拾,就這幾天。」
三日後,石鼓山西門,一葉飛舟,騰空飛起,進入雲霄。
飛舟前頭站著一位矮胖老道,風吹得他花白的鬍鬚亂飛,他身後一位灰袍青年垂手侍立。
飛舟如梭,一路往西南方向而去。
就在乾初道人和石楓離開不久,硯台嶺、松柏院,一名道童疾奔而入,來到內院門口,停步躬身道,「啟稟師尊,乾初師伯離開山門,有事遠遊蜀中,臨行吩咐將這枚信符交給師父,若有急事,可隨時吩咐他回來。」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枚信符,捧在手心。
內院裡,玄一道人低低「哦」了一聲,一道靈光閃過,道童手掌上的信符已消失不見。
過了片刻,聽玄一道人道,「無奇,去叫其他幾位長老前來議事。另外你青師師兄最近也出關了,叫他也來一趟。」
「是,師父!」方無奇恭聲答道。
一會兒功夫,李青師來到松柏院,不等他請安,玄一已在裡面喊道,「青師嘛,不要多禮了,進來吧。」
「是!」李青師推門而入。
一進門,他便是吃了一驚,屋中寒氣侵體,較之院門,氣溫驟降,可謂一夏一冬。
細看之下,原來正中布置了一個冰系法陣,但這法陣僅限於屋內三丈方圓,寒氣凝縮,隔著數尺的門外竟是絲毫未覺。
殿內除了師父玄一外,還有四名宗門長老。
等李青師一進門,玄一隨手拂袖,殿門便又關攏了。
李青師躬身施禮道,「弟子見過師尊、見過四位師叔伯。」
正魔大戰之時,李青師已進階金丹,數十年過去,他已然是初階頂峰,隨時可能進階金丹中期,而他真實骨齡尚不到兩百年,如此驚人的修煉速度,實乃宗門三百年來第一人。
李青師進階金丹後,除了師父玄一外,其他四人完全可以師兄弟稱呼,但李青師為人極謙恭,對長老會成員一直持弟子之禮。
眾長老深知此子前途無量,可謂下屆掌門的不二人選,不敢托大,紛紛還禮。
玄一道,「青師,閒話無須多敘,你過來看看吧。」
李青師早就發現,五位長老圍著中央一方冰玉台,石台上躺著一人,全身赤裸,只著犢鼻短褲,此人氣息冰冷,已死去多時。
李青師湊過去,看清了此人面目,吃了一驚,望向木葉真人,道,「是靈竹師弟?」
木葉真人目光悲憤,點了點頭。靈竹道人乃他親傳弟子,師徒間感情頗深。
「是什麼人殺害了靈竹師弟?」李青師問道。他已看到靈竹道人的小腹丹田位置有道寸許寬的傷口,分明是死於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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