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馮老祖傳他秘術不光是為了脫困,更是眼饞陰火獸。
石楓恍然大悟,忙道,「晚輩答應。」他起身慎重地發了一個心誓。
世俗凡人賭咒發誓,往往不過一句虛言,但修士則不然,其晉階必須渡心魔之劫,心境上一旦有了瑕疵,走火入魔的風險就會大大增加,因此心魔之誓對修士約束極高。
「很好!」馮老祖甚是滿意,「不過,即使這樣,老夫也須醜話說在前頭,五色眉心訣干係重大,我不可能一次全傳給你,只能先傳你兩樣,剩下的三樣,等你兌現諾言,幫我捉到陰火獸再說。」
玄龜骨里,角魔龍生氣道,「哇!堂堂元嬰老祖居然耍賴皮,要是小石頭你沒幫他捉到陰火獸,或者根本就沒第二隻陰火獸,那怎麼辦?他便一輩子都不會給齊你秘笈了!」
石楓倒沒啥不高興,反正這秘術能學到兩樣也不錯了,最起碼能幫自己把丹田裡這隻禍害化掉,這是當下最迫切的。
「是,晚輩遵命。」
「既然你都答應,那好!這部秘笈共涉及五種火靈,其中煉化寒焰的白眉心訣你肯定要學吧,剩下還有一種,你挑吧。」
石楓想了想,正要說話,馮老祖又說道,「煉化炎火的赤眉心訣,以及煉化木火的青眉心訣你不能選!」
石楓一怔,但馬上明白過來了。如果自己能修煉成白眉心訣,那麼繼續往下修煉,有兩種順序,一是按水生木,修煉青眉心訣,二是按水克火,修煉赤眉心訣。
馮老祖把這兩門心訣抽掉,擺明還是小氣,心疼秘笈,不讓石楓今後可以輕易往下繼續修煉。
「晚輩想學如何煉化土火之精。」
「土火?那就是黃眉心訣,好!」
馮老祖也沒問石楓為何這般選擇,他取出一把匕首,割破指尖,一滴精血落在烏木簡上,隨後,他口中喃喃念動,「這烏木簡的禁制我已經解開一半了,你可以看了。」
說著,他輕輕將烏木簡推到石楓面前。
「多謝老祖!」
石楓取過烏木簡,神識沁入,這次終於可以看清玉簡里的文字了。
玉簡里密密麻麻寫滿蠅頭小楷,不過其中有大半依然模糊不清,籠罩在禁制之中,另一小半則清晰可見。
石楓仔細觀瞧,玉簡文字分左右兩部分,左邊的如蝌蚪扭動,和自己手中那塊烏木簡的文字很類似,一個都不認識;
而右邊的則是秦中現行文字,石楓全都識得。
馮老祖說道,「左邊的,就是烏木簡原文,乃四九尊者用上古文字書寫,現在幾乎無人能識了。
而右邊的,就是當年道源禪師的譯文。道源禪師來自梵天大陸般若寺,精研佛典,上古文字造詣極深,他的譯文平實通暢,宸老祖深為嘆服。」
石楓試著念了幾句,譯文確實朗朗上口,一氣呵成。
「你現在要練的就是白眉心訣,你坐下,老夫為你詳細講解。」
等石楓盤膝坐下,馮老祖緩緩張口,先將白眉心訣念了一遍,念完後,就開始講解。
「白眉心訣與其他心訣一樣,修煉起來都分兩步,第一步是溶解火靈,第二步是吸納轉化。
這兩步順序也不能有任何差池,若是你一邊溶解,一邊吸納,嘿嘿,那火靈察覺,立時就要了你的小命!
好了,老夫為你講解如何修煉此功……」
他語速放慢,裡面術語所指何物,經脈如何運行,周天如何搬運,幾分力實,幾分力虛,竟是比親師父流雲子教得還要細心。
石楓時不時開口詢問,他的問題對於一個元嬰老祖來說,實在太過幼稚,但馮老祖卻無半分不耐,問一答十,解說得甚是詳盡。
二人傳授問答,不知不覺就是三個時辰過去了。
「功法我已講完了,接下來的修煉就要靠你自己了,老夫無能為力。烏木簡你暫時保管,有什麼不懂的,隨時來問我,下去吧。」
石楓站起身,「是!那晚輩告退。」
他轉身要走時,馮老祖又道,「石七,能否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全靠你了,你須勤奮用功,不可懈怠。」
石楓連忙應道,「是,是,晚輩記得。」
馮老祖的話,表面是長輩的殷殷教導,但言外之意,「為了脫困,老夫連宗門鎮派神功都傳給你了,你若不好好用功,耽誤我不能出去,那麼....」
望著石楓離開,馮老祖陷入沉思,許久,他從袋中拿出一塊玉簡,翻到其中一節,仔細觀看起來。
若是石楓看到他手中玉簡,必然茫然不解,因為馮老祖現在看的,居然是一部醫書,裡面記錄了諸如診脈、刺穴、解毒、化郁等等醫術。
...
回到自己石室,石楓仍禁不住一陣興奮,但興奮之餘,他又有些擔心。
如此神功,馮老祖連長生門主都不肯告訴,卻偏偏傳給自己,一個素味平生的後輩,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石楓前思後想,也想不出馮老祖有什麼理由騙自己,因為二人實力相差太大,他無論圖謀石楓什麼,直接動手就是,反正避難谷就兩個人,也不用忌諱名聲好聽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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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石楓估計,剩餘的五色眉心訣,馮老祖是不可能再傳了。
按照雙方約定,石楓得到剩餘三部功法的條件是幫對方捉到一隻陰火獸。自己如果無法做到,自然免開尊口。
而如果自己真幫馮老祖捉到陰火獸,並向其討要另一半秘笈的話...
石楓忽然打了個寒顫,嘿嘿,那自己極大可能會因種種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忽然在人世間消失。
石楓苦笑地搖了搖頭,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想吧,反正目前,馮老祖一心要脫困,肯定不會為難自己。
石楓取出烏木簡,神識默讀一遍,然後盤膝坐下,他沒有祭出月光石,直接在黑暗中開始運功。
不過,馮老祖絕猜不到的是,石楓現在準備修煉的,並非白眉心訣,而是黃眉心訣。
因為石楓當年在東夷山熔漿之地,已得到過一株氤氳火蓮,並花了十多年,將火蓮煉化。
按五色眉心訣記載,若修煉一門心訣有成,則吸納對應火靈力,速度會快上兩成。
然而,石楓記得很清楚,自己吸納地火靈氣的速度並沒有變快,一如尋常。
這說明,自己當年用靈玄經要只是熔解火蓮而已,並未完全吸收。
據馮老祖講解,五色眉心訣修煉有兩種順序,要麼按五行相生的順向,要麼按五行相剋的逆向,順序若是出現差池,立即走火入魔,誰也救不了。
石楓身上現在其實有兩隻火靈,一隻已經熔解的氤氳火蓮,是土火之精,另一隻尚在活蹦亂跳的陰火獸,屬於寒焰之精。
土克水,石楓必須按五行相剋的順序,先練成黃眉心訣,才能修煉白眉心訣。
石楓把黃眉心訣又復念了一遍,確認無誤後,立即開始運功。
土者,五臟在脾,五腑在胃,五竅在口,五氣在濕,五色在黃,五味在甘,五音在宮。
黃眉心訣的第一個周天從手少陽心經開始,石楓屏住呼吸,按照心訣所載,起於小指之內側,結於銳骨;上結於肘後廉;上入腋,交太陰,伏乳里,結於胸中;循賁,下繫於臍。
用了快二個時辰,方才走完一個周天。
時間雖久,但過程甚是順利,並無任何阻礙,周天結束,石楓只覺似乎有一絲溫潤氣息隱隱散入經脈。
而整個過程,若有人站在石楓旁邊,就可發現,他的兩條濃黑如墨的眉毛變得黃燦燦的。
隨著這絲氣息的融入,若放大百倍,可見石楓經脈中原本凝結成塊的金色氣團,緩緩從中落下一絲,化入法力之中。而隨著這絲火蓮的融入,法力亦提升了一丁點。
果然,這才是真正吸納了氤氳火蓮!
石楓強行按捺住心頭狂喜,繼續行功,他必須抓緊時間,儘快修煉完黃眉心訣,然後才可專心修煉白眉心訣。
足足五個時辰,石楓沒有動彈一下,也不過完成三個周天。
搬運周天須消耗法力,五個時辰,石楓法力耗盡,不得不停下來,調息休養。
不知不覺,三天過去了。
石楓且喜且憂,喜的是,黃眉心訣的修煉頗為順利,憂的是,按這個速度,要徹底煉化體內淤積的火蓮,恐怕沒個八九年根本辦不到。
而馮老祖交代自己要好好修煉白眉心訣,以便驅動兩極相生法陣,好令他老人家早些脫困,若他見自己根本沒練白眉心訣,必定很不高興。
這點,石楓倒是猜得極准。
黃昏時分,馮老祖叫石楓過去,看看他修煉進展如何,結果,他伸手一探,發覺石楓體內法力依然是土火屬性,竟是一絲寒氣皆無。
他立即臉沉似水,「怎麼回事?你這幾天練功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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