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第七百零八章 是禍躲不過

    魔塔的宗動天。

    昏暗的天地中,一道人影凌空而立。

    他還是二十出頭的樣子,臉頰瘦削,濃眉如刀,雙眸深沉。隨手束扎的髮髻,依然有些凌亂。一身灰舊的道袍過於陳舊,衣襟與袖口已經綻開絲線。腳上的靴子倒是完好,卻帶著積年的灰塵。

    他儼然便是一個凡夫俗子,看不出修為深淺,而他卻是魔塔的主人,掌控重天、決斷生死。

    十餘丈外的石坡上,站著兩位老者與兩位中年男子,已無曾經的兇狠與強橫,而是帶著忐忑不安的神情,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況介、瓦川,妄城執事;石嬰、宣愷,妄城長老。」

    於野逐一點出四個人名,與各自的身份,沉聲又道:「各位歸順於我,暫且安危無虞,而能否活著走出此地,全憑各自的造化。」

    四位星域修士面面相覷。

    造化在人,卻命不由己。

    況介急道:「本人命魂受制,已發誓效忠,請求離開此地,返回賊星……」

    「山農為了活命,尚在煉丹贖罪,你與他相比,又如何?」

    「啊,山農長老……」

    況介不敢多說,另外三人也是錯愕不已。

    其中一位老者臉色變幻,恨恨道:「妄城的幾位長老,以山農居首,他的煉丹、煉器之術,獨步賊星,便是火澤也要敬他三分。而他尚且如此,我等何妨唯命是從,卻不敢與火澤為敵,否則難逃一死!」

    「我等只為求活,不為求死!」

    「是啊,倘

    若朝不保夕,又沒好處,何必改換門庭歸順於你……」

    「哼!」

    於野哼了一聲,打斷道:「我不會讓各位送死,卻也不容忤逆犯上。如若不然,各位將生不如死!」

    他拂袖一甩,身影緩緩消失。

    四位星域修士張望片刻,聚到一處竊竊私語——

    「此處是何所在?」

    「記得一尊石塔麼,寶物內有乾坤,你我困在此地,休想逃脫啊!」

    「那人究竟是誰?」

    「他好像自稱於某,或許來自妖星、或幽星,並且帶著幾位屬下,總之大有來頭!」

    「他若有本事取代火澤,倒也無妨,不然……」

    「我與瓦川追隨兩位長老……」

    「況介,你這個唯利是圖的東西,山農已搶先一步背叛了妄城,你無需討巧賣乖……」

    又一重天地中,於野現出身形,卻昂首望天,滿臉的無奈之色。

    竟然收了一幫沒有人性,沒有是非,唯利是圖的賊人!

    他倒想殺了那四個傢伙以絕後患,卻因況介的求饒,讓他臨時改變了念頭,而尚未收拾餘下的三人,結果一個比一個怕死,一個勝過一個聽話。

    況介與瓦川也就罷了,叫作石嬰與宣愷的兩位老者,均為妄城的合道長老,乃是比肩禹天仙尊的存在,而為了能夠活下來,竟然答應歸順效命。

    求活而已,無可厚非。

    而於野不敢僥倖,分別與四人施展了鎖魂之術。

    星域修士不畏蒙氣,修為僅僅跌落兩成境界,施展鎖魂之術倒

    也順利,而他依然放心不下。所有的手段,皆不比自身的強大,在他修至合道,或大乘境界之前,他不敢放走任何一人。

    於野舒展雙袖,懸空而坐,回想著鬼魂祭煉之術,掐動法訣抬手一招。

    一陣陰風大作,遠處的黑暗中冒出六道魂影。

    ……

    「頭領——」

    三日後,山洞內突然響起邛山的叫喊聲。

    於野撤去禁制,回到幾位同伴的面前。三日來,不是對付四位星域修士,便是在祭煉鬼魂,他的臉上帶著倦色。

    「何事?」

    蓋義與谷算子舉手示意,邛山與奎炎在洞口前召喚——

    「昨日有大批賊人在遠處遊蕩,今日愈發近了,隨時都將尋到此處。」

    「玄夜與水芹逃出魚山地牢,妄城的仙人必然不會罷休,想必在尋找幾位道友的下落。」

    「老狐,這叫什麼來著……」

    「池魚之殃!」

    「嗯,玄夜闖禍,我等遭殃,沒有道理!」

    於野擺了擺手,飛出洞外,遂即隱去身形,來到半空之中。

    耀眼的日光之下,荒涼的山野依然如昨,卻多了凌空亂飛的神識,還有人影在數百里外出沒。

    奎炎與老狐說的沒錯,妄城的修士尋來了。

    卻也並非玄夜與水芹之過。搗毀了魚山地牢,同樣闖了大禍。而此地已難以躲藏,否則必然泄露行蹤。

    於野稍作張望,轉身返回。

    山洞內,四位同伴尚在焦急等待。

    「頭領,有何對策?」


    「是禍躲不過……」

    見他如此一說

    ,奎炎目露凶光道:「殺出去——」

    邛山不作遲疑,揮手扯出他的鐵叉,已是滿臉的殺氣。他相貌年邁,滿頭銀髮,人畜無害的樣子,而一旦遭遇強敵,他便從一個狡詐百變的老狐變成了一頭兇狠的猛獸。

    谷算子搖了搖頭,神色遲疑。

    蓋義原地踱步,道:「倘若招來賊星的高人,你我勢必陷入重圍,屆時沒有陣法憑藉,又難以偷襲,後果難料啊!」

    奎炎的兩眼一瞪,道:「頭領說了,是禍躲不過……」

    蓋義雖為妖修,而且個頭粗壯,卻並非莽撞之人,他看向於野,道:「我想你早有決斷,不妨如實相告!」

    於野點了點頭,道:「是禍躲不過,便另外找個地方躲起來!」

    本以為他機智多謀,必有高明的對策,誰想竟然是繼續躲藏。

    「這……」

    蓋義微微一怔。

    「頭領,你……」

    奎炎與邛山已是蓄勢待發,卻彷如一腳踏空,頓時殺氣一泄,雙雙愣在原地。

    於野卻懶得分說,道:「田余!」

    光芒一閃,洞內多了一位年輕男子,正是傅山地牢所救的妄城弟子,田余。

    「前輩,有何吩咐?」

    「妄城的賊人即將追殺而來,我等自身難保,不便帶你同行……」

    田余雖然年輕,卻極為精明,他聽出於野的話裡有話,又見奎炎、邛山神色不善,忙道:「晚輩帶著各位前往妄城躲避幾日……」

    於野似乎難以置信,道:「此時前往妄城,豈不是

    自投羅網?何況四面重圍,你如何脫身?你的修為……」

    「無妨!」

    田余笑了笑,信誓旦旦道:「妄城高人盡出,反而便於藏身。」他從懷中摸出一塊鐵牌,又道:「晚輩靜修了兩日,傷勢無礙,此牌在手,脫身不難!」

    他的鐵牌與郎太的令牌相仿,也刻有一個妄字。而他喪失的修為似乎已經恢復,呈現出金丹後期的境界。

    於野與蓋義換了個眼色,抬手將他與谷算子、奎炎、邛山收入御靈戒,然後看向田余,意味深長道:「你若敢使詐,後果自負!」

    「晚輩不敢!」

    田余張口吐出一道劍光,閃身飛出了山洞。

    於野皺了皺眉頭,隨後追了出去。

    留下這個田余,一是他修為弱小,傷害不到任何人,再一個,他雖然困在傅山地牢,卻是妄城的修士,或許有點用處。誰想三兩日之後,他果然派上了用場,不過他傷勢與修為恢復的如此之快,著實出乎所料。

    而大批的星域修士即將尋來,他已決定獨自行事。既然免不了一場冒險,倒不如向險而行。倘若能夠混入妄城,反而方便藏身。如若不然,再行計較不遲。

    「於前輩——」

    田余已飛上半空,回頭等待。

    於野踏著一把黑色的飛劍,顯示出金丹初期的修為。當他飛到近前,便聽對方傳音道:「妄城位於正南方向的數萬里之外,尚有幾日的路程,暫且遠離此地,再藉助前輩的遁法趕路

    。」

    正南方向?

    於野抬頭張望。

    「呵呵,日出為東,月落為西,左右前後,便是東西南北。」

    田余依然謹慎小心,卻已談笑自如,接著說道:「於前輩的乾坤戒,即可納物,又可納人,委實玄妙,不似賊星之物……」

    「你倒是好奇心重啊!」

    「前輩恕罪!」

    兩人說話之際,十多道人影由遠而近。

    於野凝神戒備。

    轉眼之間,兩位老者與一群中年修士御風而來。兩位老者,分別是合體與煉虛的修為,餘下的眾人,均為元嬰、化神的高手。

    「瓜執事、瞿管事!」

    田余竟然認得兩位老者,只見他迎上前去,亮出腰間的鐵牌,分說道:「晚輩攜師弟外出公幹,途經此地,但有差遣,在所不辭!」

    眾人沖他上下打量,又看向於野。無論彼此,皆相貌年輕,顯然是來自妄城的一對晚輩弟子。

    被稱為瓜執事的老者翻著雙眼,不屑道:「滾——」

    「遵命!」

    田余恭恭敬敬答應一聲,又召喚道:「於師弟,不敢驚擾各位前輩行事!」

    在場的星域修士沒有阻攔,任由兩人離去。

    接下來的兩日,又相繼遇到幾群修士,均由合體之上的高人率領,而田余故技重施,依舊是暢通無阻。

    第三日的傍晚來臨,御劍而行的兩人突然失去身影,一道淡淡的風影穿過群山、掠過荒野而去。

    當黑夜過去,旭日升起。

    忽見前方的山野之間,光芒閃爍,草木繁茂,生

    機盎然。

    「於前輩,那便是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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