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生二三事 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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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爺像是老闆，給她們送了菜單之後，就站在一邊跟她們聊天：「你們是特意來這邊吃飯的嗎？」

    陳楊笑著說：「我們是這邊的學生，畢業兩年了，來這邊看看順便吃頓飯。..org」

    「哦~」大爺笑著說：「你們這種專門回來的學生我見多了，但是每次回來都會發現這裡跟以前比大變樣了。」

    陳楊笑著點點頭，三個人一人挑了一個菜，大爺就走了。大家互相看著嘆了口氣，陳楊還是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說：「墨韻飯店怎麼就沒了呢？」

    孟凡很奇怪，一家偶爾去的飯店倒閉了而已，不至於這樣吧？問：「你怎麼看起來這麼不開心啊？」

    季丹也很關心的樣子，問：「是啊，我看你一直愁眉苦臉的，怎麼，有你股份？」

    陳楊嘆了口氣，蔫蔫地說：「我跟我男朋友談戀愛那會兒，每次他來學校找我我們基本上都去墨韻吃飯。反正第一頓和畢業前最後一頓都是在那裡。」

    季丹說：「怪不得你每次都那麼清楚哪道菜好吃哪道菜不好吃。」

    孟凡看陳楊真的不太開心，勸道：「其實無所謂的啦，反正你們也不太可能特意回來找這家飯店再吃一頓。..org學校旁邊的小飯店本來也不太可能長長久久經營下去，早晚的事情而已。你們現在還在一起，以後還能一起去其他店就行了。」

    陳楊嘆口氣說：「我知道，就是稍微有一點傷感。」

    幾個人吃完飯去前台結賬，季丹隨手抓了幾粒清口糖塞進口袋，也不知道這是她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每次去飯店吃完飯她都要拿幾粒，回到寢室慢慢吃著玩。

    準備走的時候，大爺在她們後面說：「下次再回來，別找墨韻飯店了，直接來樂佳飯店就行了！記住咯！」孟凡挺喜歡這種市井氣息的，笑著點頭答應了。

    步行街這裡本來其實應該是一片居民樓，但是因為有大學分校開在這邊，所以才有了步行街。外側的商鋪還敞亮些，再往裡走，很多小鋪子都是車庫外面搭個棚子改建的。不是很忙的時候，透過開著的門能看到三五居民湊在一起打麻將打牌，小孩子在街上四處亂跑或者幫忙發傳單，也有些愛溜達的人，傍晚或者夜裡牽著小孩牽著狗，去孟凡他們學校散步。

    出了門，走了沒兩步，陳楊咂吧咂吧嘴，說：「嘴裡有點油乎乎的，想喝奶茶解解膩。..org」

    孟凡本就累，現在吃飽了更是不想動，季丹乾脆陪著孟凡看包，讓陳楊快去快回，去幫三個人都買回來。

    孟凡低頭玩起了手機，季丹四下張望的時候看到離她們不遠，有一個穿著粉色小裙子胖乎乎的小女孩一個人站在一家飾品店門口，忍不住走過去逗她。

    孟凡感覺到季丹走開了，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等她從手機里抬起頭，就看到季丹手裡拿著糖在哄小孩兒了。孟凡拎著三個包走過去，聽到季丹活潑地跟小女孩說：「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就給你這塊糖吃，好不好？」

    「別逗小孩了，走吧。」孟凡聲音冷漠又不耐煩。正在咯咯笑的小女孩有點被嚇到了，小心看了孟凡一眼。

    「幹嘛呀？」季丹回頭看了孟凡身後一眼，說：「陳楊還沒回來，這個小姑娘她媽媽去衛生間了，一個人在等，多乖呀。」說著樂滋滋扭頭又要給小孩兒糖。

    孟凡看小姑娘眼神都黏在糖上，即將承受不住誘惑，帶著淺淺凹坑的小胖手蠢蠢欲動，她把季丹手裡的糖一把拿過來，剝開放進嘴裡，然後一臉嚴肅地對小女孩說：「看到了嗎？沒糖了，我吃了，就是不給你。」然後膝蓋一彎頂了季丹肩膀一下，帶頭往奶茶店那邊走了。

    季丹下意識跟著孟凡走，走開兩步反應過來回頭看小姑娘，小女孩兒一臉疑惑和震驚，繼而又變成了委屈，扁著嘴眼裡隱隱含著兩泡淚。

    「不是，你什麼意思啊？這個小女孩爸媽以前招惹過你嗎？」季丹快走兩步，追上孟凡問道。

    孟凡把手裡的包分給季丹一個，說：「沒有，我就是覺得你不應該逗她，不應該給小孩糖。」

    季丹一邊背包一邊問：「咋？怕她蛀牙嗎你？」

    孟凡歪著頭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反問季丹：「你要是有小孩兒了，你會教她善待陌生人，乖乖聽陌生人的話，還是教她陌生人給的糖千萬不能吃，陌生人要帶她走千萬不能走？」

    季丹不說話了，她明白孟凡的意思了。

    孟凡接著說：「我們確實是好人，說實話我覺得這條街上來來往往的要不就是大學生要不就是本地居民，也沒什麼壞人。但是大家都對她好，都給她糖，讓她覺得陌生人沒有危險，吃別人給的糖也沒有危險，萬一哪天真碰上一個人販子或者想干其他事的壞蛋呢？到時候後悔可就太晚了。只要讓小孩子保持善良，接受和釋放善意這件事情，等她學會分辨是非之後再學習也沒問題。」

    季丹覺得孟凡說得確實有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問：「那她現在一個人站在那裡也不安全，我們作為成年人總得做點什麼吧？去哄哄她讓她安心不好嗎？」

    孟凡說：「你可以就站在一邊偷偷注意她，默默守護到她媽媽回來把她帶走。做好事真的沒必要非得是有什麼外露的舉動的。」

    季丹嘆了口氣，說：「但是哪怕你這麼做了，別人不一定這麼做啊，你反而在別人眼裡變成個壞姐姐了。」

    孟凡語氣淡淡地說：「做好自己就行了。」

    陳楊已經提溜著三杯奶茶在朝她們走過來了，季丹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裝凶就裝凶，幹嘛突然吃了那塊糖？這她也看不出有危險啊。」

    孟凡有點尷尬，當時她就是覺得事態緊急，得有個唱黑臉的嚇唬嚇唬那個小女孩兒，下意識就把糖奪過來塞自己嘴裡了。她有點惱羞成怒，嚷道：「難道我還得吃了之後躺地上抽抽假裝死亡？」

    季丹促狹地笑了，逗孟凡說：「這樣也行，小姑娘就知道陌生人也有可能是愛搶她糖吃的變態了，說不定以後都躲得遠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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