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靈族已經接近破碎。
天癘突破了一層層虛空法則,不斷嘗試擠進這一方小天地之中。
這一方小千世界外表看上去除了接近破碎之外,其餘還算正常,但是靈族和斬蟲宗的人都能明顯的感覺到一種難受的擁擠感。
隨著天癘距離這個位面越來越近,代行天宗主的實力也變得越來越強。
即便姜肖忘手中有十煞彌天大陣,也漸漸落入下風。
「姜肖忘,莫非你還要做無謂的掙扎不成?天癘終究降臨,這個世間終究不復存在。何不放棄掙扎,投身於天癘之中。」代行天宗主此刻實力大漲,宛如天上神明一般。
姜肖忘手中的十煞彌天大陣已經被他打的滿是裂痕。雙方只需再打上幾個回合,十煞彌天大陣就會徹底崩毀。
到那時,靈族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被代行天消滅指日可待。
「放棄掙扎?莫非我靈族放棄掙扎,天癘便會給我靈族留下一條活路?莫非我靈族放棄掙扎,天癘就會給這世間生靈一條活路?」
姜肖忘不斷咳血。剛才與代行天宗主硬拼一記,卻讓他的雙手直到現在還在不斷顫抖。
隨著天癘的臨近,靈族距離迎來戰敗的結果也越來越近。
縱是如此,姜肖忘眼中依舊沒有絲毫怯懦,反而滿是戰意。不只是他,就連靈族和斬蟲宗的其他修士也是如此。
代行天宗主搖頭道:「你們這些修士確實奇妙,即便自知不敵也要反抗。若我是你,早就自裁以解脫痛苦。何必如此為難自己。」
「正因為如此,你才不是修士,你不過是天癘的傀儡而已。你永遠不會明白我們修士所想,不會明白這世間聖生靈所想,所以天癘想要成為這方位面的天道法則,才會選擇將這世間變成他的傀儡。你看似是個人,實則在天癘那邊,只不過是天癘的一件東西而已。」
姜肖忘所說十分正確。代行天的修士看上去和一個真正的人沒有差別,但實際上他們的所有思想,所有行為都是在圍繞讓天癘降臨而誕生的。
他們所有能夠表現出來的人性,實則是吞噬掉他們原本那個修士的神魂後而遺留下來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人性就會漸漸消失。
所以代行天宗主才不可能理解姜肖忘,也不可能理解整個靈族。
「天癘降臨已成定局,你早晚都會死。不管你如何掙扎,你們靈族所做一切都不過是螳臂當車。」代行天宗主說道。
姜肖忘一笑:「螳臂當車也好,不自量力也罷。就算改變不了結果,也不能讓天癘這般順暢的降臨這方位面。既然你自稱是天癘在這方位面的傳話人,那我便先將你斬殺。」
「就憑你?」代行天宗主冷笑。
「再加上我呢。」
這時,斬蟲宗宗主突然站出來說道。
代行天宗主的笑意更盛。不過這笑意中更多的卻是嘲諷:「雖然你在修行界算是一方大能,但在此時你還不夠資格。」
斬蟲宗宗主已是玄成境的修為,僅差一步便可突破至玄隱境。縱是這般大能,在代行天宗主面前也確實不夠格。
「是嗎?」
斬蟲宗宗主一笑,從他頭頂漸漸升起一顆蟲丹。
代行天宗主一愣。斬蟲宗宗主的修為雖然只是玄成境,但自身蟲丹也早已化嬰,為何他體內還會有蟲丹的存在?
再看那顆蟲丹之中並沒有丹蟲,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白衣女子盤坐其中。
這名白衣女子相貌極美,宛如天仙一般。不似世間之人。
「我們斬蟲宗自第二代宗主之後,代代宗主的修為都會停留在玄成境頂峰。其原因就是第二代宗主一生都未曾突破丹蟲境,並將蟲丹煉製混元。後世斬蟲宗宗主世代以神魂溫養此蟲丹,就是為了應對最終量劫。」
「請,斬蟲宗第二代宗主出山。」斬蟲宗宗主看著蟲丹,行禮說道。那名白衣女子緩緩睜開眉目。
白衣女子剛剛睜眼,代行天宗主感覺自己與天癘之間的聯繫好似被切斷一般,他好似直接被隔絕出了這個時空。
這種感覺,只是瞬間便恢復了過來。
但這瞬間功夫,已經足夠,姜肖忘直接將手中十煞彌天大陣拍了出去。
轟!
代行天宗主直接被轟出了靈族的小千世界。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被轟出靈族小千世界的代行天宗主此刻卻被人穩穩接住。
而接住他的人正是陳凡。
陳凡體內的異肢全部顯露出來,化作一萬八千根細針全部刺入代行天宗主的一萬八千個氣竅之中。
縱是代行天宗主的修為高強,被陳凡的異肢刺入體內後,其體內玄勁徹底紊亂,任何術法都無法施展出來。
同時代行天宗主還驚愕發現,自己體內的夭氣正在不斷的流失。
見到這一幕,蟲丹之中的白衣女子緩緩從蟲丹之中走了出來。
「姜族長,可願與我一同跨越虛空,為此子助上一把力?」
白衣女子笑著說道。
姜肖忘聞言一愣,心中難掩激動之色:「莫非此子便是傳說中的變數?」
白衣女子笑著點了點頭。
姜肖忘雖然不認識斬蟲宗第二代宗主,但他也聽過關於斬蟲宗第二代宗主的傳聞。
斬蟲宗第二代宗主的修為終身停留在丹蟲境,但其卜算手段卻是天下無雙。
也正是因為斬蟲宗第二代宗主早早就算到最終量劫發生時,會有一場變數。雖然她並沒有算出這場變數是好是壞,但她還是毅然決然的賭在了這場變數上。
將自己神魂封印在蟲丹之中,日夜溫養磨鍊。只為在最終時刻能夠成為這個變數的助力。
現在看來,這場變數她賭對了。
現任斬蟲宗宗主的樣貌迅速老了下去,就連氣息也弱了下去,幾個呼吸的時間。現任斬蟲宗宗主竟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老人,而第二任斬蟲宗宗主此刻的氣息卻已變得極強。甚至超過了手持十煞彌天大陣的姜肖忘。
「既然宗主願意,姜某自願奉陪。只是姜某手中的十煞彌天大陣只能使用一次了。」
姜肖忘說道。他原本已經徹底絕望。但此刻突然有一個變數擺在他面前,他必然會珍惜。
第二任斬蟲宗宗主點點頭:「夠了。」
轉身又對現任斬蟲宗宗主說道:「你現在可以休息了。」
說完,隨著姜肖忘一步踏出,消失在虛空之中。
見兩人走後,現任斬蟲宗宗主叫過一直在他身後的李絮飛。
李絮飛心領神會,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但她手上動作卻沒有絲毫停留,直接從納寶袋中掏出兩張符籙交給現任斬蟲宗宗主。隨後又將一名修士的屍體從納寶袋中掏了出來。
這具屍體是一名精壯男修的屍體,看上去十分古早,但其肉身不但沒有絲毫腐爛的跡象,其皮膚表面還被刻畫了許多法紋。
這具屍體看上去是血肉之軀,卻給人一種精金之體的感覺。而這具屍體生前,實則是斬蟲宗第十一代宗主。
現任斬蟲宗宗主將兩張符分別貼在自己身上與斬蟲宗第十一代宗主的屍身上。
現任斬蟲宗宗主的生機和氣血迅速乾癟了下去,而斬蟲宗第十一代宗主的屍身卻漸漸充盈起來。
第十一代宗主屍身猛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李絮飛,沒有說話,再次加入了對抗代行天的戰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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