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此~」靈渠太子提著嗓尖眼子將聖旨鄭重宣讀完。
溫冬板直了腰,放下手中溫熱的茶水轉過眼珠瞥見那太子手中的聖旨,道「溫冬……接旨……」
「哐當!」班九歌手中的玉杯沒端穩,潑灑了一地。
靈渠見事情已經妥當,坦然地喜笑,繼而以手中茶水代酒與他相敬。
班九歌原以為溫冬會談笑作罷,豈料他竟然接下了這道聖旨。
「蘇卷,該下去抽籤了……」溫冬將此事暫且一放,向蘇卷交代來。
「是!」蘇卷扣手應下,一個展袖飛身往涅生場上而去。
「都去吧……」其它剩下的閣主也吩咐來。
這小小的樓閣上一下並肩飛出八人,他們整整齊齊地緩落於眾人面前。
「誒,你們看,凰羽大弟子!」底下的人指著面前八人驚訝地呼來。
凰羽閣主打望了眼下八人,想也是時候了,便舞了手,羲和應意點點頭,退出在人們視線中。
「一二,三四……五六……」那些個有心人倒不厭其煩地一個個數來。
「不對啊,還少一個?」他們察覺人數不對勁。
「就是,怎麼只有八人?」蓮若宗的那小姑娘也起鬨道。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那凰羽閣主身後鋪天而來的花雨掩蓋天幕的陽光,繽紛浪漫灑落整座涅生場,痴戀這花瓣之色的人們伸手輕輕接住。
「嘭!」花流似噴泉般沖天而來,一道花柱光彩奪目地立在閣主身後,隨後鏡漓帶著古銅的雀羽面具,一身紅焰錦色長袍當風滑翔過眾人頭頂。如一隻低飛淺觸湖面的蜻蜓,鏡漓乘風落下,烏黑的髮絲碎碎的舞凌。
鏡漓的出場瞬的燃爆了全場,那些個還未開始比賽的人們皆拍著手,一番熱血沸騰的歡呼。鏡漓就是不一樣,其它八人皆是璞玉色的衣裳,她那脫塵的一抹艷紅,叫人們一眼斷定她就是主閣弟子!
「主閣弟子……」姜流攥緊手中的佩劍,揚眼望去,目光不住地向她那飄去。
「弟子拜見凰羽閣主!」鏡漓一個華麗轉身拂袖單膝扣手說道。
凰羽閣主抬手示意鏡漓站起,後觀察這在場每一人的反應。
鏡漓自信的揚起嘴角,走到八位弟子面前,在正中央的位置站定。
赫連笙望著鏡漓方才的樣子神采奕奕,仿若新生涅槃,舉止與靈力皆有長進。鏡漓將雙眸與赫連笙對去,先是一種莫名的傷感,後是不可述的興奮,為什麼呢?
「主閣弟子~」那骨洋宗的少年又是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么小的年紀,看來不簡單啊!」
「這主閣弟子怎也同凰羽閣主一樣都以面具遮臉,真想看看是不是個水靈的丫頭。」
凰羽閣主一手打住眾人議論,待大家肅靜,才正式宣來「九域爭抽籤儀式,開始!」
「嘭咚~」石場中央的石雕鳳凰旋轉下降,隨之一顆撐天巨樹從中間升起,風過招搖舞動滿樹紅繩掛起的木籤。
在涅生場的小樓上,申國公對這機關術甚是感興趣,一手支在欄杆上望盡那巨大的古樹。
「此可是平天閣的手筆?」申國公對八位八閣問道。
此刻羲和從小樓處轉身道來「申國公可是對此奇術感興趣?」
申國公怕是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收斂他本想打探此術的念頭。一旁的靈渠太子只是望著這奇景連連鼓掌,卻無申國公那般激動。
「平天閣的拙劣小技,讓國公見笑了。」龍生澤真是攔不住他那愛顯擺的臭性子,主動應話。
申國公眼眸一怔,料出這便是平天閣之主——龍生澤。貼著商談之意道來「不知龍閣主等會可否與老夫私底下聊聊?」
「願為奉陪。」龍生澤早就做好招架這申老的準備。
靈渠太子鼻息一哼,抵手於臉龐,一個無力的哈切,垂眼又看起場上熱鬧。
古樹架定,眾人皆仰頭望著樹冠處,那一片片的木籤便是眾人的姓名。
凰羽閣主步於樹下,一手做邀言道「請……」
眾人二話不說皆若群蜂一般擁上去,要數誰的身手最矯健,便是那四大宗的弟子了,他們一馬當先取下樹頂的四片木籤,想是此樹一出時,他們便已選好自己心中想要對上的人選。
「骨洋宗杜山對崇明閣解佚。」那人舉起手中木籤喚道。
「蓮若宗易川對雀陽閣吳枳。」她讀來手中木籤,尋找九位弟子中自己的對手為誰。
「陰羅宗鹿河對孝瑤閣蘇卷。」此人倒是不緊張,哪怕對手是凰羽的大弟子他面容上也未有波瀾。
這剩下的,便是凰羽閣主最為擔心的扶召宗姜流,這人要是與自己九閣中任何一位大弟子對上都難有勝算,畢竟此人藏的很深。
姜流冷澀的眼眸中泛起欣喜,提著紅繩對眼前九人言道「扶召宗姜流對……平天閣赫連笙。」
赫連笙兀的凝神將他望去,這人的目光中在不能透露更多了,像是一汪渾厚的潭水,寒冷而深沉。
姜流抵著劍柄踏來,憑著直覺他來到赫連笙面前,開口道「賽場上見!」
這人給人的感覺那樣寒冷,是個活人都不願與他多對視一眼。
其它剩下未被選中的大弟子這才走至樹下取來自己的木籤,自然他們的對手要好應付多了,也不排除這些個被捏的軟柿子裡沒有燙手的山芋。
鏡漓身為主閣弟子,前幾場的比賽她都不會上場,只待最後的決賽,她才有機會一展身手。
「真無聊,淨看他們比試,都沒我什麼事。」鏡漓撇撇小嘴細聲抱怨道。
待所有人將自己的木籤取下後,凰羽閣主命手下弟子取回他們手中木牌,以本冊記錄下眾人的比賽日程。
「今日抽籤儀式到此為止,請各位回到房中稍作休息,明日九域爭一睹大家的風采!」凰羽閣主作席面誠邀眾人回房調息。
羲和領命將場上眾人帶回已安排好的廂房中,可凰羽閣主對眼前魚龍混雜的人群並不放的下心。
鏡漓見儀式也差不多了,舒活腰身,正要回閣中修煉,卻被一人叫住。
「小栗子?」那聲音熟悉且衝心窩。鏡漓撩發轉頭望去,那人正是赫連笙!
「大生薑?」鏡漓生疏了二人間的默契,再次言談卻無從聊起。
「近來……可還好?」赫連笙溫柔的問來。
鏡漓不知為何,立於此人眼前竟滿身血脈擴張,渾身不自在的,莫非這便是宇文師兄所言的情?嗯嗯,呸呸!什麼情不情的。
「無恙,你呢?」鏡漓婉轉的聲音以笑帶過自己的尷尬。
「好好休息,你最後的對手必然是我,讓我看看你長進了多少。」赫連笙還是跟往日一般愛欺負鏡漓,總是無端的好奇這丫頭藏了多少手段。
鏡漓翹額望去,透著古銅色的面具是一雙星眼,那櫻紅的小嘴微微勾起,現在的鏡漓似乎自信的狠,連赫連笙都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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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抽籤儀式結束後,一群鬼祟的人並未回到自己的廂房,而是避著人們的視線朝冢羽樓探去。
凰羽閣主立在高閣將他們的行動盡收眼底,她輕輕彈動指尖,對身後的羲和吩咐道「除掉這些人,別讓其它人讓發現。」
「是,閣主!」羲和領命。
「閣主,不留活口探口風嗎?」羲和問道。
「這些人只能是他們派來的,此舉無意……」閣主解開面具望著這宏偉的九閣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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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跟上,別讓人發現了。」那個領頭的男子勾勾手示意身後的小弟緊緊跟上。
這群人定是對凰羽不熟悉,這閣中道路愣是繞了半天才走出,他們躡手躡腳攀上閣頂,沿著屋頂忍著腳步走去,巡視的弟子皆未發現他們的存在。
很快他們遠離了凰羽巡視最緊的地方,來到西山上人氣冷清的冢羽樓,此山草木野蠻地長至半身處,久未修繕的廊道扶把掉落,咯吱作響的木板就算他們有意隱去腳步,到了此地也無可奈何。
「大哥,這便是冢羽樓了吧?」一人拔出腰間的佩劍,警惕地張望四周問道。
「讓底下的人注意點,這地方真邪門,竟沒一個凰羽弟子巡視。」那人看了看了頭頂上的牌匾,還是不敢放手進入樓中。
「記住要快,大人吩咐我們只是取這樣東西,得手就走,別戀戰,聽到沒!」那人重申命令,強調他們要速戰速決。
「是!」一共數十人領命應到,他們速地拔出腰間佩劍,相互照應背靠背進入這陰冷樓中。
羲和輕輕落在冢羽樓的頂顛處,光線將她的影子映在地面上,底下的這夥人許是留意到地面上巨大的影子,抬起頭朝昏暗的樓端處望去。
「不好!」領頭的人意識到他們的行蹤暴露了。
「爾等可知此樓安葬我凰羽眾英靈,既然擾亂此地安寧,那便留下性命給這些靈魂作慰藉吧!」羲和怒目瞪著眼底下這群無禮的狂徒。
「上!」那人一指,他們輕身提劍圍著羲和圍攻去。
羲和僅是冷艷地撩開額前的碎發,一團吞噬萬物的烈火轟的從她頭頂壓下來,巨大的火團如一條張著血口的巨龍,向他們撲食而去,那些個狂妄之徒眼眸中映著這團凶烈的火光,周圍樓中原本冷冷的空氣在那一瞬被點燃,空氣溫度驟升,在他們沖向羲和的途中,身上衣物已經開始燃燒,就如同幾隻不自量力的飛蛾展翅撲向這焚天的業火!
「泯滅吧,無禮的賊人!」羲和眼睛就如同燃燒的太陽,雪白的髮絲晶瑩明亮。
「啊啊啊啊!」一聲聲慘叫從樓中傳出。
凰羽閣主遠遠立在山頭望去,嘴角不屑的言道「秦家,這把火我替鏡家還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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