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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人活著不要太聰明,有一道手藝養活自己就足夠了。筆硯閣 www.biyange.net」彌額爾站在鑄晶台前告誡米歇爾。
米歇爾自然遵守爺爺所說的,因為這是他唯一不用努力就能做到的事,只是在米歇爾眼中狡猾還是有別於聰明的。
「哐當!」彌額爾將匣子放在桌上。
「雨季很快就來了,今天也沒得休息了。」彌額爾在米歇爾的匣子裡塞了幾塊麵包。
米歇爾背上匣子就跑了出去,沿著城中傾斜的道路慢慢走著,他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心中的厭煩感來的莫名其妙又理所當然。
午時,在城門前的小教廷中聚集了很多的人,今天本是聖城最繁忙的日子,按理不會有這麼多人聚在教廷中。米歇爾好奇地爬上教廷的大理石住,在眾人的頭頂上朝教廷的中心望去,是紅樞機的一位教士。在聖米歇爾山知識是不被限制的,任何人都有接觸知識的權力,但凡紅樞機派教士下來,人們都不會錯過這樣學習的機會,也難怪今日教廷會聚集這麼多人。
教廷中的那位老教士下巴上掛著一串長長的白須,於是底下的人們斷定他是位學識淵博的大人物。
「咳咳。」老教士握拳咳嗽道。
底下鼎沸的人聲立刻變得安靜,米歇爾也好奇地鑽進人群中湊熱鬧。教士慢慢走到桌案前單手托起那本枯黃的舊書《範疇論》。米歇爾的目光深深被他手上的那本書給吸引了,好像一種使命在召喚他前去。
「葡萄——果皮,果肉,核,無外其它。」說罷他便吃下那顆剝開的葡萄。
「葡萄在我的理解中稱之『第一實體』,組成它的無非你們所看見的這些。」
米歇爾聽到這,突然內心噴湧出不同於這個世界的黎明,他從人群中擠出,雙眼專注地盯著那個老教士。老教士的一番話從一開始就跟他認識的紅樞機不同,這是第一次米歇爾被一件事如此吸引。
「一顆葡萄放入果盤便成了水果,我稱之『第二實體』。」老教士將手中葡萄置於果盤中。
「所謂實體是這個世界特殊具體事物的客觀獨立存在。」老教士的這一句話令在場所有的人呆滯了,仿佛這一席話「不屬於這個世界」。
「他在說什麼?」
「難道葡萄不是上帝創造的嗎?」底下的人群開始發出騷動與質疑。
米歇爾雖不懂這句話的深意但那種破曉的光明第一次照亮了他,他清楚這是自己久久找尋的「狡猾。」
「啊!聖騎來了,快走快走!」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人們都畏懼極了「聖騎」這兩個字,紛紛慌亂逃散去。一瞬間教廷的人們擠作一團,在混亂的人群中米歇爾看見那位老教士扯下身上的紅樞機教袍,將自己臉上的鬍鬚扯的一絲不掛。
「你!你!你不是紅樞機的教士!」米歇爾驚愕地指著他叫喚道。
原本的老教士轉瞬成了一位年輕的少年,他俏皮地沖米歇爾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後右眼輕巧一眨消失在了混亂的人群中。
「咚咚!」聖騎踩著沉重的腳步列隊在教廷門口,將四周死死圍住。待人群散去,教廷中央只剩下一件被遺棄的紅衣教袍。
「大人,他已經跑了。」一位聖騎撫胸抱歉說道。
領頭的騎士長撿起地上那身紅袍緊緊攥在手中。
「狡猾的惡魔……」
米歇爾順著人群散去的方向一路跑去,但他始終找不到那個人,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落竟是如此。
米歇爾在短暫的被照亮後重歸於他枯燥的生活,他無精打采地背著匣子坐在沙灘地上,海水在高高的雲天下平靜極了。他隨手將手伸進了匣子中準備吃他的午飯,卻意外在匣子中摸到一件紙質物品,他將整個匣子倒置過來。
「啪嗒!」那本《範疇論》砸落在黃沙地上還有一串沒吃完的葡萄。
他驚喜地拾起那本書抱在懷中,四處望著生怕有人知道。米歇爾拍去書封面上的沙子,藏進了匣子中,重新充滿精力開始屬於他的工作。
他一邊挑撿源晶一邊回想著在教廷發生的一切,那種久違的興奮占據了整個心房。
「滴答滴答!」一顆顆零星的雨滴砸在沙地上,呈現出一片散落的坑洞。
米歇爾揚起頭仰望高高的蒼穹,雨水紛落來自雲浪。
「雨季來了。」米歇爾自言自語起來。
米歇爾躲進了沙地附近的礁石洞窟中,他靠在匣子旁翻看起那本《範疇論》,書中所載詞彙都是他聞所未聞的,相比較起外面吵鬧的雨聲,書中的內容來的更加沸騰。
「性質……屬性……個別……一般。」對於書中的知識米歇爾一知半解。
讀著讀著,彌額爾放下手中的書望向洞窟外面,他想像著那個少年的來歷與樣貌,原來世界這麼大。米歇爾的視線舒緩地爬向遠方雨霧朦朧處,似乎有一個人在遠處的海岸線上,米歇爾將手中《範疇論》塞進匣子中,背起匣子朝遠處的那個身影跑去。
「嘿!下雨了,找個地方躲躲吧!」
那個人背對著他,依舊坐在那不做聲,身影孤獨地浸沒在雨霧中。待米歇爾走近後才察覺她是位女子,她默不作聲地盤坐在礁石上,華麗的衣裙被雨水浸濕,唯有眼睛呆呆地盯著遠方的某一處。米歇爾趕忙從匣子中拿出一柄皮質雨傘舉在她的頭頂。
「雨下大了,找個地方躲躲吧!」米歇爾在雨聲中大喊道。
少女一頭金色的髮絲被雨水沾濕,黏在她的臉龐上,她緩緩扭過頭迷惘地看著米歇爾,隨後自顧自地固執等候起來。
「我在等一個人……」
「先躲雨吧,這麼大的雨哪還有人啊!」米歇爾拉起她的手臂。
少女犟地拉不動,她執著的甩開米歇爾的手「不,他一定會來的,在梵蒂岡他答應過我。」
米歇爾也清楚一時無法令她離開這裡,只好撐著傘陪她在雨中慢慢等候。聖米歇爾山的這場雨來的急去的也急,待雲開日出,濕濘的沙地上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啪嗒啪嗒!」遠處的地平線上奔馳而來一隊銀甲騎士,他們的馬蹄濺起沙地上的海水,銀亮的鎧甲在陽光照耀下神聖無比。
「你在等他們嗎?」
「是他……」少女嘴唇微微顫動,一句話未說完便失去了意識,她冰冷的身體支撐不住倒在了米歇爾身旁。
米歇爾來不及顧這麼多,將匣子往胸前一掛,背著少女往城中走去。那隊騎兵踏著海水從米歇爾身旁掠過,帶頭的騎兵目光淺淺撇過米歇爾,那目光深邃而冰冷。
少女靠在米歇爾的肩頭繼續吞吐道下半句「一定會來……」
「爺爺!快來救人!」米歇爾跑到鑄晶鋪前大呼。
彌額爾放下手中的鐵錘,丟掉嘴邊的捲菸吼道「我是鑄晶的,救人找醫生去!」
當米歇爾將少女背進來時,老頭子一霎時怔住了。
「你拐了哪家的女孩?」
彌額爾慌亂將女孩扶進了屋子中,用溫熱毯子給她暖身體。老頭子用棒槌大的扳手敲在米歇爾頭上怒斥道「這孩子哪來的?」
「海邊礁石上。」
彌額爾注視著女孩的樣貌,保養極好,應是城中的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額啊!等她醒來再幫她找家人吧!」彌額爾大口喝下酒杯中的朗姆酒。
彌額爾從來對陌生人都是這幅態度,也許跟他打小的經歷有關,他不怎麼待見生人。米歇爾則與他相反,或許是被他爺爺管束太久他,米歇爾更喜歡一些新奇事物。
「臭小子,源晶呢?」
「匣子裡。」
彌額爾打開那筐零星滿當的源晶,匣中的書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書哪來的?」
「還給我!」米歇爾一把奪過那本《範疇論》。
「這可是我的寶貝,臭老頭你懂什麼!」說罷米歇爾躲進屋頂的小閣樓看起書來。
這本書帶著米歇爾鋪開一片嶄新的天地,統一的世界觀在他腦中重新重組,定義。
「世界是物質的……」在米歇爾的翻看中時間慢慢流逝,夜幕籠罩在聖米歇爾山上,金黃色的燈火映照在斑駁的大理石牆壁上。
夜晚降臨,不管天氣是否稱人心意,米歇爾都會推開閣樓上的小窗,獨自一人坐在屋頂觀望星天。
自小孤僻,唯有星辰給了米歇爾心中些許慰藉,最重要的還是爺爺的呼嚕聲太大,躲在屋頂圖個清淨。
「若一切存在皆是實體的,那這些遙遠的星辰它們存在嗎?」
「能被感知到的即為存在……」一個陌生的聲音在米歇爾背後傳來。
少女一頭金燦燦的頭髮在夜風中飄拂,明眸如夜星燦爛。
「你醒了!」米歇爾對生人的熱情卻與他爺爺大有不同。
「你說的是亞里士多德的《範疇論》。」女孩望著頭頂的星辰。
「這個世界或許與你所想並不同,對於它的認知我們了解的太少太少……」
「這麼說,你讀過這本書?」米歇爾興奮地站起來問道。
「若有一天人們都能看到此書,或許這世界會大有不同吧。」女孩用手在星空中比劃著什麼。
「你有名字嗎?來自哪?」
「為什麼這麼問?」女孩很奇怪。
米歇爾回想今早她奇怪的舉動也許她並不居住聖米歇爾山,而更像是來自一個遠方的外邦人。
「我,來自哪嗎?」女孩沉默許久。
她慢慢抬起手指向天空,我來自那,星辰的方向。
米歇爾不明白,所謂來向便是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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