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尊：丑後逆天 5.第5章 005 沒有如果

    「陛下，剛才臣妾說什麼來著？這安若嵐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昨天才勾引完一個，現在又來禍害您的兒子。照這樣下去，我們皇室的臉都要被她丟盡了！」袁妃尖嘴猴腮地說道，嘴上絮絮叨叨一直沒停，一直在皇帝耳邊說安若嵐的壞話。

    安若嵐粉拳緊握，銀牙緊咬，雙眸儘是怒氣。

    袁妃，難道你要把我弄死，你才肯罷休麼？

    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眼眸一片厲色閃過，安若嵐將身上的披風滑落到地上，用手撐住地面想要借力站起。

    然而背後的禁衛軍看到她的動作，上前一步舉著長矛直指她的後背，說道：「別動！沒有皇上的命令你不許站起來！」

    安若嵐嗤笑出聲「是麼？沒有皇上的命令我就不許站起來？那我還就站起來了，你能拿我怎麼著？」

    「嵐嫂嫂，你還是委屈一陣吧，沒有父皇的命令，你強行站起來就是抗旨不遵，這對你現在的形式頗為不利，有什麼委屈先忍了再說，等下再慢慢報回來也不遲啊。」洛王爺悉心勸導，希望安若嵐不要意氣用事，做一些對她沒有好處的事情。

    只可惜，他不了解安若嵐。

    一旦她決定好的事情，即便是十隻牛也拉不回來，更何況是他的三言兩語？

    「呵……委屈？你認為我安若嵐的人生字典裡頭有『委屈』這兩個字的嗎？」

    她邪魅一笑，再繼續說道：「洛王爺，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委屈……我是寧願死也不肯受半分！」

    「嵐嫂嫂你……」洛王爺也不知怎麼說她才好。

    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如此倔強之人。

    難道她真的不怕死麼？

    禁衛軍看著安若嵐逐漸站起來，心裡壓力越發沉重。他刺進去不是，不刺進去也不是。

    刺進去吧……要頂著洛王快要殺人的目光，又要擔心安若嵐的身體太過瘦弱，不像他們這群大老粗……只要不刺穿內臟都能活的了。

    不刺進去吧……又害怕上級怪罪，一不小心就人頭落地做個無頭鬼。

    這年頭，當個差也不容易……

    皇上半眯著眼睛，一臉深邃地看著漢白玉階下的安若嵐，想知道她的膽子究竟有多大，是否敢冒著生命危險，死也要從地上站起來。

    袁妃看見安若嵐素色的衣服染上一層胭紅，一臉興奮就差沒拍手掌當著眾人的面，將她多希望安若嵐死的話說出來。

    洛王爺則一臉擔憂，他不是皇上，無法命令宮中禁衛軍聽從他的命令，讓他停下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手中的長矛刺進安若嵐的體內，血透過衣服流了出來，滴落在地上化為一朵朵妖冶的紅梅。

    而她那所謂的爹……

    一臉淡漠，比陌生人還要不如。

    她自嘲地笑了笑。

    在現代，她有親人，有父親、有母親、有疼惜自己的親朋好友。轉眼間來到古代卻變成一個沒有父親的「孤兒」，這種驟然失去的感覺令她很不舒服，很想逃離這個時空。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從未去過亂葬崗，將那該死的好奇心收起來，不去管什麼屍體。

    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她已經魂穿了，來到一個陌生的時空，未來還能不能回去尚且是個未知數，而現在……

    安若嵐緊咬銀牙，將堵心的情緒驅趕，當著眾人的面緊握禁衛軍手中的長矛，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將它從身體抽離，血液串聯成珠飛濺出體外，並排落到地上成冰……凝固……

    她雙腳踉蹌後退了幾步，憑著一股腦兒的堅毅與執拗硬是不讓自己跌落在地上。

    禁衛軍看著此時的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他抬頭望去，目光落在漢白玉階上的皇帝，想知道他究竟會下怎樣的指示，究竟是把安若嵐以抗旨不遵的罪名刺殺，還是就此放過。

    只見皇帝揮了揮手，禁衛軍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默默地退到後面。

    安若嵐邁著沉重的步伐，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朝皇帝靠近。

    對於其他人來說，通往大殿的九級階梯只是短短的路程，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卻有登天的難度。

    血液不停地在身體流失，身體越發冰冷。昨日因袁妃命人一桶冷水澆下而引起的感冒傷風還沒好，現在又吹了一大早上的寒風。不用其他人提醒，安若嵐都能猜想到自己的臉色有多差。

    三……二……一……

    就只剩最後一級階梯了，馬上、馬上就能走到大殿前的走廊了。

    安若嵐，你要挺住，你不能讓害你的人、不在乎你的人、視你為草芥隨便踩你、侮辱你的人看輕你。

    腳踩在最後一級階梯上，宛如踩在軟綿綿、沒有一絲厚實感的棉花上，腦袋暈沉的厲害，眼前閃過一片漆黑，安若嵐一腳踏空，直摔了下去……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倒抽一口冷氣，視線全集中在摔下階梯的安若嵐身上。

    只有身體不便的洛王，滾動輪椅來到安若嵐的身邊。

    「嵐嫂嫂……嵐嫂嫂……嵐嫂嫂你沒事吧？」蹙起的劍眉，不掩的是對安若嵐真真切切的擔憂。

    若要安若嵐說，來到這個時空之後給她溫暖感的人是誰。

    她肯定毫不猶豫地說是楚王，還有洛王。

    她永遠都忘不了在她來到這世上的第一天，耳朵里傳來楚王為救自己而向袁妃發出的求饒聲，繼而知道自己跪在這裡冷，他被袁妃困住沒有法子出來，只好用盡方法拜託洛王給她送一件衣服過來。

    這是給予她心靈、還有身體上的溫暖，而洛王給她的則是關心……

    她動了動手指頭，緩慢地將頭抬起來。

    髮髻早已散落，如墨的髮絲宛如九天之上的瀑布垂放在腰間，額頭因為摔落過程中撞擊到尖銳的凌角而留下一個血窟窿。

    鮮血沾染上髮絲，這是紅與黑交纏的慘狀。

    與眾人看到的不同，在這一刻，洛王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什麼重物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他一臉木訥地從懷裡抽出手帕遞到安若嵐面前「嵐嫂嫂，你的額頭……」

    啪嗒——

    一滴鮮血順著安若嵐臉上的輪廓滑落到地上迅速凝結，她顫抖著手指在臉上隨手一點……

    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她說：「洛王，不用了，我怕弄髒你的手帕。」

    接著順著階梯，一級一級地爬上去……

    她安若嵐從來就不是輕易向命運妥協的人，即使現在的她摔的滿身傷痕又怎樣？即使面前這些達官貴人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她掐死又怎樣？

    只要不氣餒，不放棄，該做到的都會做到……

    又是最後一級階梯，這次，她再也不敢大意，只管放慢速度讓自己變得穩一些，好離開這漢白玉階梯踏上走廊與天子靠的近些。

    終於……終於，她做到了！

    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道：「安若嵐，袁妃說你拿楚王來替你勾引外男一事做掩蓋，並且為了掩飾自己的惡行將她打傷，朕問你，對於此事你可知罪？」

    問話方式相當平和，就好像街坊鄰居問誰誰誰吃飯了沒有啊，我吃了，差不多的語氣。

    安若嵐嗤笑了聲「沒有罪又何來的知罪？」

    「皇上若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不如差人將楚王殿下還有秦曉帶上來一問便知。」

    「楚王？本宮好好的楚兒都被你灌迷魂湯了，還楚王！」袁妃冷哼了聲，一臉譏屑與厭惡。

    皇上蹙眉，視線來回在安若嵐和袁妃身上流轉，似在思量安若嵐的話，最終還是下令，命人將楚王、秦曉還有當天值班的奴才全帶了上來。

    令安若嵐意想不到的是秦曉死了，而她的陪嫁丫鬟沫兒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