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向上托起的怪風、無數骨骼殘碎的頭顱、巨型的青黑面孔、蟲蛆蠕動的舌頭、來自亘古的聲音,還有……
「側妃娘娘……側妃娘娘……」綠兒屈膝彎腰站在床邊,一臉擔憂的用手搖了搖安若嵐。
夢中情景,霎時天崩地裂!
正當綠兒加重動作將她從夢中弄醒,安若嵐猛然從床上彈起,大口喘著粗氣一臉驚恐。
綠兒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稍定心神再上前一步,抬起手,在安若嵐的衣袖上扯了扯。
「側妃娘娘,您還好嗎?」
同樣的人、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事情發展、同樣的一把聲音……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那個夢境就像蜘蛛絲一樣就纏著她不放,其中到底有什麼玄機?
安若嵐稍定心神,看著花花綠綠的被子,眼睛一眨不眨。
「幫我倒杯水來。」聲音嘶啞,喉嚨如火燒般乾涸,疼痛難當,好像換了另一個人,陌生的一把聲音。
綠兒聽到她的話後,微微蹙眉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確定她無礙之後才放心離開為她打來一杯溫水。
安若嵐單手接過,一飲而盡,嘴邊殘留幾滴瑩珠,綠兒貼心的為她擦了擦。
安若嵐將頭抬起,瞧見綠兒里三層、外三層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腦袋,心生疑惑「綠兒,你的頭怎麼了?」
「奴……」忽想起什麼,急忙改口「我不小心,被東西砸傷了。」
綠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被東西砸傷?
對了!
昨天傍晚時分楚炎不是將綠兒打暈然後破窗而入嗎?自己因為受夠了一直以來被人牽制的日子,向楚炎爆出當今丞相最疼愛的女兒是安若霜,此人具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楚炎找她泄恨最是適合不過。豈料,自己的如意算盤還沒打響,楚炎就不知發什麼神經竟然將案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還將她……
手往上,摸向唇邊,痛嘶一聲,這才反應過來,她昨晚竟然給楚炎吻暈了!
安若嵐同學一臉鬱悶與憤恨,就差沒揮動手拳,將被子當成是楚炎一個勁兒的發泄、狠打!
正當安若嵐幻想自己舉著大刀追著楚炎猛劈,將他斬成十塊八塊、碎屍萬斷的時候,綠兒扯了扯她身上的衣服,將她的注意力喚了回來。
擔憂說道:「側妃娘娘您沒事吧?」
「沒事,我好得很!「若真的能將楚炎碎屍萬段那就再最好不過了。
安若嵐當著綠兒的面在傻笑。
綠兒撓撓頭,納悶著:真的沒事嗎?感覺她的腦子比自己傷的還要嚴重。
安若嵐瞥了她一眼「你在想什麼?」
那三個問題還沒問完,安若嵐總覺得有點不踏實,總覺得綠兒是被人派過來的間諜……
她最近是不是疑心太重了?難道她也遇上更年期了?
綠兒一激靈「沒……沒什麼啊,奴……」
「嗯?!」安若嵐黛眉倒豎,嚇得綠兒忙開口。
「我只是在想,側妃娘娘剛才夢到什麼了,竟讓你這麼害怕,奴……我怎麼也叫不醒你。」擔憂的望著她,同時心裡長嘆一口氣:將奴婢二字改成我一字實在是不容易啊……她跟主子都是難侍候的人,究竟這份苦差事什麼時候到頭呢?
綠兒在心裡默默的想著……
可這一切都難逃安若嵐的法眼,她擺明就不相信綠兒所說的話。
安若嵐發出的聲調以某種迥異的方式拔高「是麼?」
綠兒頷首低頭「是啊,要不然側妃娘娘以為是什麼?」
安若嵐聳了聳肩「我怎麼知道你小腦袋瓜子在想什麼東西?」
她不願說,她就不問唄,反正她也不是八卦長舌婦,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查。
安若嵐斜著眼,瞥向綠兒,然後抬起手拍了拍「不過……剛才那夢境……」
綠兒豎起耳朵準備將安若嵐所說的每一句話收入耳中,再報告給楚炎知,可安若嵐不同於以往,綠兒越是想知道,安若嵐就越是閉口不談。
對於安若嵐來說,那屬於恐怖、不愉快的記憶,既然是不愉快的又怎會再次提到它呢?這不是再一次讓自己重溫那段經過麼?
自虐的事情,她可不願意做。
「還是算了,不說了!」一拍手掌,對綠兒揚起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
「側妃娘娘……」你怎能這樣?
綠兒興致崩離,她只是淡淡的看著安若嵐輕喚一聲,並不敢將太多情緒暴露在安若嵐面前。
誰叫她是人精呢?
只要稍微多露點情緒,就會讓她看到她心中另有所圖……
安若嵐一拍綠兒的肩膀,笑靨如花「走!我們去玄機鋒那!」
這大清早的,去他那幹嘛?
安若嵐看出綠兒心裡的疑惑,神秘兮兮的說道:「問他要東西,準備給你報仇。」
「報仇?」向主子?!
綠兒心裡震驚了一把,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頭磕傷了,骨頭斷裂了,她只認自己倒霉,楚炎在她心裡一直是神邸一般的存在,她怎敢有安若嵐一樣的想法呢?
她看著安若嵐一蹦一跳一臉笑靨的坐上輪椅,心知自家主子又要倒霉了……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安若嵐微微蹙眉,神情興奮有點迫不及待想立刻飛去玄機鋒身邊的樣子。
綠兒知道,安若嵐這副模樣若讓自家主子看到了,肯定又會醋意大發。
想想,還真是恐怖啊……
果然,不出安若嵐所料:玄機鋒那個製造狂人不用一天的時間就已經將她的陷阱工具製造出來了。
安若嵐一邊推著輪椅,一邊手撫油亮亮泛著金黃色的它們,笑容一直掛在唇邊。
白髮長須老者站到一旁,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安若嵐,還時不時的從鼻腔發出兩聲冷哼。
安若嵐回頭看見,頓生納悶:這又是怎麼了?誰惹這尊大佛不高興了?
「白老頭,你怎麼了?誰惹你了?我進來這麼久你就『哼』這麼久,莫非是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惹你不高興了?」
「不是你是誰?」扁嘴,將頭扭到一邊,像得不到糖的小孩,連一個眼神都不願留給安若嵐。
安若嵐挑了下眉,昨天還好好的,死纏自己不放硬要自己當他徒弟。今天可好,自己一進來就給臉色自己瞧,莫非是想通了,不願自己當他徒弟了?
對於這種結果,安若嵐也是喜聞樂見的。
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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