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笙怎麼也想不到,待她追上竹醉一行時,兄長的傷口因為長時間的顛簸化膿感染,開始出現高燒不退的危險信號。
顫抖著掀起兄長的衣衫,才發現他的身上到處都充斥著觸目驚心的鞭痕,寧笙仿佛能親自感受兄長在天牢受到的非人待遇。
突然,她發現了一件讓她很在意的事情。
兄長身上猙獰的鞭痕都結痂許久,幾近癒合,似乎有人為他醫治過。而接下來浴蘭對她說的一席話,愈發讓她覺得事情很複雜。
「小姐,公子應該被人下藥了,可是奇怪的事情是,他似乎提前服了解藥,以至於毒發的速度想當遲緩,若不是久經顛簸導致毒素蔓延,我們基本不可能知道公子中毒了。」浴蘭有些自責,低著頭不敢正視寧笙,竹醉和夜櫻也垂著頭不敢說話。
寧笙有些疑惑,細細瞧去,瞧見大哥雙唇略泛烏黑,身上的皮膚也有些幽暗,卻是中毒不假。
心中一頓,是她掉以輕心了,她以為司空羽只會對付她而已,沒想到他的心這麼狠,連行刑都不放過他們,提前讓他們服了毒藥。
日曜國的皇帝,原來心腸這麼惡毒!
「公子的毒有解嗎?」撫摸著兄長燙的嚇人的額頭,寧笙神思恍惚地問道。
到底是誰在暗中幫助大哥?那個人又有什麼企圖?
「毒素沒什麼問題,因為提前服了解藥,不過不能繼續舟車勞頓了,因為公子的身子太虛弱了。」浴蘭低聲回答。
寧笙沉思了片刻,懷裡複雜的心情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取出一粒藥丸放進兄長嘴裡,而後把藥瓶遞給浴蘭。
猶豫了片刻,寧笙低聲囑咐道:「你們按照我之前說的,一路向西去西勻城,適當放慢行程,但是路上不能耽擱。記住,這些藥對公子的傷口有幫助,一日一次,一次一粒,如果不出意外,足夠撐到公子痊癒了。」
浴蘭囁嚅著嘴唇想說什麼,到最後只是點了點頭,將藥瓶收拾妥當。
寧笙長舒了口氣,屏氣凝神,低頭在寧如塵臉上忙活什麼。一陣窸窸窣窣,粉末飛揚之後,寧如塵已是另一幅面孔。
看了一眼昏迷的兄長,寧笙轉過身去,狠心道:「好了,你們繼續趕路吧,一路上交叉休憩,低調行事。好好照顧公子,若他身體有恙,立刻飛鴿傳書給我。」
「是,小姐!」眾人不再多說,看了一眼寧笙,麻利地躍上馬車。
「辛苦你們了,一個月後西勻城會面。」寧笙不敢回頭,她怕自己捨不得。
浴蘭三人也不多言,架著馬車離去。直到馬蹄聲逐漸消失,寧笙才飛身上馬,一路疾馳來到一條河流邊。
整整一天的暴雨沖刷,讓河流失去了原有的清澈,變得渾濁不堪。
墨夜無星,烏雲散去,盛夏的暴雨來的極快,也離去的急速。望著翻滾奔騰的河水,寧笙心裡無比的沉重,孤寂佇立許久,寧笙長嘆一聲,脫下身上的鎧甲,裹著著寒月刃一起扔進了湍急的河中。
即墨殊便這樣消失了吧,以後,她要為自己而活。
處理好一切與即墨殊相關的事後,寧笙堅然決然地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路上積水高漲,水窪印著月光格外明亮。
滴答,滴答,滴答……
伴隨著屋檐上落下的清脆水滴聲,寧笙處理滿身狼狽地回到城中,街道上空無一人,冷冷清清,已是月半時分。
偷偷摸摸溜回房間,還沒來得及換下濕淋淋的衣袍,便聽聞從樓下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沉穩且訓練有素。
不一會兒,伴隨著兵器相碰的聲響,一群官兵手舉火把闖進了客棧。
「快,圍起來!」
官兵中,有人一揮手,便有人衝上二樓,將王爺和自己的房間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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